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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我们作为沐恒的父母,对你唯一的请求,柯函同学。”中年女子将支票撕下,递给了旁边的保镖,示意他将之塞进柯函的口袋里,“只要你不去参加数学联赛,等到明年的四月一过,我们还会给你打剩下的五百万酬劳。” “另外还有一个附加条件,不要让沐恒知道我来找过你。” 柯函沉默着低下头,眼眸晦明难辨,余光微微扫过了小型会客厅的门口,简直找不到话来说。 那名保镖将支票妥帖地塞进了柯函的口袋里。 柯函没有挣扎。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来道:“阿姨,其实按照沐恒现在的水平,他根本无法进入联赛的选拔。” 柯函缓慢地回忆起前段时间跟沐恒一起打数竞副本的情况。 偶尔会出点纰漏,对数学知识没有完全而清晰的认识,机械记忆不够,唯一的优点是他足够热爱数学。 热爱只是数学联赛的入门辅助条件之一,有也行,没有也无所谓。 在顶尖的赛场上,热爱、努力……它们都不是胜利必要的条件。 天赋才是。 至于沐恒到底有没有天赋这个问题,柯函目前还看不出来。 PAYM在柯函病退的审核时,曾经试图挽留他在休养恢复到正常水准以后的合约。 他们作为柯函的半个培养人很清楚,倘若柯函恢复到原本的水准,去了任何一个地方,只要各种资源到位,哪怕他只是做一名教练也可以将一支普通的队伍带上巅峰。 但很可惜,柯函拒绝得很彻底,甚至不惜以禁赛一年为代价。 这对于绝大部分青少年来说,基本就相当于完全离开数学联赛了。 数学的路很长,但是一个人一生的数学联赛窗口可能也就是那么两年时间。 在PAYM的眼里,柯函完全就是在自毁前程。 话音刚落,柯函转身就要离开。 门口的保镖并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因为沐夫人并没有让他们阻拦对方的意思。 …… 回到录播大厅的后台。 楚白月明明注意到柯函回来了,可她却没有再过去跟柯函攀谈。 全天阁二中当年的那一班学生里,也只有她这个做班长的经手过了沐恒的个人资料,并且留意到了一条信息——沐恒的家长跟某百亿级企业的董事重名。 她本来因为沐恒特立独行天天不上课,老师直接将确认沐恒在校的重要任务交给她这个班长,而很是头疼。 两个人也算是因为这件事情斗智斗勇了一个星期。 最后还是沐恒专程来找她,达成了一定的协议以后,楚白月才得以解脱。 她可没有跟沐恒那家伙一样的百亿家业可以继承,只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应该是她生活的主旋律。 也就是那个时候,楚白月大概知道了沐恒的家室背景,认真地做出了敬而远之的明智决定。 惹不起,躲得起。 柯函并不知道楚白月在远远地望着他,他的右手正放在口袋里,指尖复杂的触感来自于那张大额的支票。 防伪花纹来回勾勒图案,色彩错综交杂。 现实比幻想更加荒诞。 他刚刚已经尝试过在录播大厅附近寻找沐恒的身影了。 但是,沐恒就好像失踪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 无法求证。 也没有办法把支票交还给对方。 …… “对于你被举报的内容,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老沐先生坐在加长的车内,随意地从青瓷茶壶里倾倒出了一小盏澄澈的液体。 飘渺的热气氤氲间,沐恒眉目冷峻地坐在老沐先生的对面,嘴角带着些微无奈的撇。 “我说我会好好继承家业的,这句话您信么?” 老沐先生将两杯茶水里的其中一杯递到了沐恒的面前,自顾自地拈起另外一杯,对着表面轻吹一下,紧接着便仰头一饮而尽。 他放下了茶盏:“我信不信这个事情,它取决于你的实际行动。” “还有,如果我不让你林叔叔来请你,你是不是还真就打算不回家了?” 沐恒:“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回去的。” 老沐先生对此嗤之以鼻:“我昨天见了一个小老板,跟你差不多年轻,他也是这么说的。” “时间到了,投资的回报就会滚滚回来的。” 沐恒微微正色:“沐先生,我是你儿子,不是你的被投资人。” 老沐先生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顿时加深了几分。 “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你妈这几天因为你跑出去了,整天吃不好也睡不好,可把她给担心的哟……要不是我拦住了她,从你老师那里了解到了你情况还好,她估计这会儿已经强行过来把你带回家,让她吃惯了的厨子给你烧一大桌子的菜了。” 沐恒:“我只有一个意思——在我高中毕业之前,别管我。” 老沐先生似笑非笑地扫了沐恒一眼,意味深长道:“那你要知道,权利跟义务是相对的。你没有完成相应的义务,就没有资格享受相应的权力。” “我知道。”沐恒说到这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字一句道,“但是,沐先生,您要知道,以您的声望,您的地位,结合我国的基本国情,您必须要考虑到我做出一定不可预期事件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