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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年关将至,姚楚是想和小妹好好过个年的,无奈还是让她断去对赵拓的念想一事更加重要些,姚楚反复的叮嘱了杜子然,让他见机行事,务必成功。 事实上一主一臣谈起这事是很尴尬的,他们从前密谈,谈的都是战事谋划,家国天下,猛然一遭谈起女儿家的感qíng,两个人都有点不自在。 杜子然了解这种尴尬,所以他没有调笑,面上十分正经,点点头道:小姐只是一时qíng迷,方知晓,此番去定然会让小姐看清那人的真面目,主公放心便是。 姚楚想了想,说道:虽然我想叮嘱你快刀斩乱麻,但是她若真的受不住,不要过多的刺激她,等回来我跟她说。 杜子然并不觉得那个会直视他的眼睛,问他究竟把她当什么的女子会因为这样一个男人崩溃,但他还是点点头。 jiāo代完,姚楚才开始说起正事来。 粮糙仍旧是从蜀中调拨,蜀地的赋税不要再加,把往年的那些存粮拿出一部分,剩余者不得妄动。 杜子然忧心的皱眉:军饷不够用了,不从蜀地加赋税,莫非要从别地调拨? 蜀中是姚楚的大后方,内部早就形成了一个小王朝,百姓上jiāo赋税,生活虽然难一些,却能在乱世里享有安乐,而姚楚打下的其他地方却没有那么稳固,往往都是些被酷吏压榨已久的穷乡僻壤,bào民推翻酷吏起义,又被他武力镇压,但bào民的种子却在百姓心中埋下,想从那些地方收税,比登天还难。 姚楚道:蜀中的赋税已经快是前朝的一半,我们不能做的比前朝更过分,如果是那样,我们起义和不起义,又有什么区别? 他深吸一口气,难得的有些示弱:子然,你最是聪明,想想办法,不能再加税了。 杜子然轻声道:主公,若是如此,只有以战养战了。 雁门关临近前朝军镇,若以雁门关为据点向内推进,不断开战,获得的物资将是赋税的几倍,然而这也会打破姚楚苦心经营的平静。 姚楚握了握拳,看向杜子然:你让姚儿跟你去蜀中,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一旦开战,姚楚是无暇分心去管姚浅的,只有把她安置在蜀中腹地,那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杜子然看着姚楚,静静的说道:方会照顾好小姐,等着主公,百战归来。 姚楚伸手,按在了杜子然的肩膀上,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照顾好她,如有必要,杀了那个赵拓。 杜子然点点头。 离开的那天,雁门关下了很大的雪,漫天的银白遮盖了视线,直到上了马车,姚浅才缓过来,她自己是没有雪盲的,不过这个身体营养不良久了,就不能长时间看雪。 姚楚给她准备的马车是他一贯不喜的奢华,外面看着还好,一进里面,一股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姚浅原本以为是放了炭盆,但是找了半天也没发觉炭盆放在那里,那热气里也不带一丝炭火气,反而温暖的就像是天一样。 马车四壁细细的铺了羊羔皮,姚浅的靴子几乎都不忍心踏上去,见婉儿惊喜的脱了鞋踩上去,她才土包子一样跟着脱了靴。 脚底接触上柔软的羊羔皮毛,一阵熨帖感从脚上传到头皮,姚浅忍不住叹息一声。前面的座位是供人坐着的,边上有用来解闷的小玩意和七八本话本,满满的堆在小几上,抽屉里有茶具,点心,而对面的座位则是折叠起来的,放平之后,是一张柔软的g榻。 姚浅张着嘴,东看看西看看,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劳动人民的创造力,如果她没猜错,她穿越的世界是按照时间发展规律来的,这个末路的大宁王朝正是上一个世界的数百年后,按照现在的说法,她就是个几百年前的老古董。 婉儿显然要见多识广一些,她张着嘴半天合不拢,良久才感慨道:军师对小姐真是用心 姚浅看向她,眉头挑了挑:这,是杜子然做的? 婉儿捂着唇笑得花枝乱颤:正是呢,虽然是主公吩咐的,但是军师是什么人?他若不愿意花心思,只管甩手给旁人便是,可见他真的对小姐上了心呢! 旁边几个美人侍女纷纷露出赞同的神色来,看着姚浅,满满都是艳羡。 对于自家一个团的迷妹,姚浅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哭。 小姐,该启程了。 杜子然清越的声音从马车帘外传来,姚浅没说话,婉儿替她应了一声,顿了顿,马车微微动了一下,平稳的向前驶去。 第60章 乱世为王 很长一段时间里,赵拓在各种意义上忘了姚浅,他让自己尽qíng的沉浸在忙碌中,军中的汉子豪慡,没过多久,看待他的眼神就从怀疑警惕变成了大方和善,他享受这种和人相处,慢慢打碎他们心防的快感。 直到有一天,几个将军带着他去见世面,赵拓来到蜀中大营时间不长,这次第一次见到女人,女人,数不清的女人,那烟柳之地和他见识过的破巷里做皮ròu生意的年轻女子不同,那里衣香鬓影,富丽堂皇,恍惚间好像到了皇宫一样。他没有喝酒,也就没有醉,他冷静的看着这个和他前十九年的人生截然不同的世界,明明暗暗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样的震慑了他心神的世界,只怕姚楚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 他忽然很累,如果从未见识过和姚楚的差距,或许他还会做着有朝一日推翻他,迎娶姚浅的美梦,但是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让他见识到了,该说要庆幸他,没有崩溃么? 他忽然想起姚浅,想起她天真无邪的笑脸,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有多单纯,他就有多复杂。 他就像是路边最肮脏的乞丐,偶尔见了天家的公主凤驾路过,从此心底藏下一段龌龊的思慕,他怎么配,他如何配? 赵拓没有拒绝同袍塞给他的女子,乞丐配jì女,不是理所应当吗?谁更侮rǔ谁? 没有拒绝,却也没有接受,一夜相对无言,他把人赎回了家,做了妾。 他心里还藏着一段龌龊的心思,开必要用兵,姚楚不会带着meimei去打仗,蜀中是最好的安置姚浅的地方,但是他在这里,姚楚手下治地合适的地方也很多,出于谨慎,他绝不会把姚浅送来这里,若他纳了妾或是娶了妻,彻底的让姚楚放下心,他又自然会把meimei送来这里。 赵拓想见姚浅,哪怕只是远远的像是个乞丐一样看着她的马车碾压过的痕迹,他也想得发疯。 姚浅到的那天下了场小雨,蜀中大营派了人去迎接,马蹄印深深浅浅,一路蔓延到锦城。 赵拓不在随同名单里,他骑着马,远远的缀着,看着那辆铁骑拱卫着的马车,心中居然有种难言的平静。 姚浅在马车里忽然似有所觉,不过也只是一瞬,她看向婉儿:要到了吗? 早晨的时候军师说,中午就到,这会儿也快饭点了。婉儿答道。 姚浅想第一时间见到赵拓,但是杜子然不这么想,他需要再次确认一下赵拓的态度,所以一路随行安置,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姚浅只得随他去,早见晚见一样是见,如果赵拓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那她她好像真的没什么可以威胁赵拓的地方,反而是她对不起他在先。 想到这里,姚浅一腔怒火也消散了个gān净,甚至还有点心虚,她这个任务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赵拓,即使让赵拓他自己来选,一个是生生世世枭雄,同真龙二分天下,只是结局折半分,一个却是游手好闲的混混,靠着一点小聪明混饭吃,呆在出生的地方,一直到死,怎么选一目了然。 姚浅第一次对任务产生了抱怨,在她看来,乱世本就有着无限的可能,因为其中的一个人身负真龙之命,其他的人即使有能力有抗衡的底气,也不能登位? 她甚至隐隐的有些感觉,这个任务,她完成不了。要是换个心狠手辣的来,有姚楚meimei这个金字招牌,她直接寻个借口让人杀了赵拓也就完了,但是姚浅,她没有办法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 人和人是不同的,她只是个普通人,或许她可以咬牙对着伤害自己的人下手,但是赵拓,他做错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他身负大气运,挡了真命天子的路? 一旦内心有了松动,姚浅对赵拓的愧疚也就喷薄而出了,他纳妾,这关她什么事?李依本就是他爱妾,而原本的轨迹里,根本没有她这么个人,也不存在什么童养媳,一切只不过是走上了正轨,她又凭什么生气? 姚浅的心思改变没人知道,杜子然在安置好她之后,第一时间见了赵拓。 经过几个月的军营洗礼,赵拓身上那股子痞气收敛了许多,看上去竟然有了几分沉静的味道,他抬眼看着杜子然的时候,也没了几个月前雁门关初见的局促。 赵兄,久仰大名。 杜子然微微笑道。 这里同辈相称大多唤字,就像杜子然,他单名方,字子然,姚楚唤他就唤子然。但是赵拓,他是没有字的,甚至赵拓这个名字,也是他偷偷摸摸去私塾听课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取的。 赵拓表现得很平静,就像是心死之后的那种平静,这种平静让杜子然很满意。 寒暄过后,杜子然提出了自己来这里的正事:小姐想要见你一面。 赵拓心在颤抖,面上却如同古井无波:我还要回去陪依依,她会不高兴的。 杜子然笑了:不会耽搁赵兄很久,小姐只是想和赵兄见上一面,问清楚一些事qíng。 我跟她之间,没什么好问的。赵拓轻声说了这么一句,顿了顿,道:见一面,也好。 然后赵拓就见到了姚浅。 时隔数月,他的蠢丫头变化并不大,只是似乎高了一点,脸上也有了ròu,看着圆圆润润的。 赵拓的变化却让姚浅睁大了眼睛,少年的身形就像蜕皮一样蜕下,展露出青年的线条来,他的轮廓变得清晰,明眸却暗了,暗得就像是无尽的深渊。 赵赵拓? 她不敢置信的低叫了一声。 天知道她刚刚差点叫出一句李承嗣!这两个人要说像也不是太像,但是那身气质,那眼神,妥妥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赵拓轻声道:小姐,好久不见。 姚浅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走到赵拓面前,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庞,这才发觉,不是他和李承嗣像,而是他身上那股绝望的气息很像那时绝望的李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