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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额头在罗槿肩膀轻轻蹭了两下,一把抓住了罗槿意图伸过来的手。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再对上双眼,发现白蔹眼神重新变得冰冷,嘴巴开开合合,声音也变得低沉,道: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放过你。 白蔹!唔 说完话,白蔹又一次将罗槿推到一边,逃也似的疾步走出,重新迅速的锁住了木门。 第51章睚眦鬼医middot;清冷御医 公子、公子! 出了太子府邸,白蔹脚步并未停止,面无表qíng的一昧向前。 公子,您慢点儿啊。 既要保持距离,又不能跟丢,这一路上,让跟在白蔹身后的阿武很是难过。好在已经沿着小路拐进了僻静的院落,阿武这才松了口气。 公子,您说的可真没错!罗大人被关进那地方的第二天,就有个侍女想要下毒!停顿些许,见白蔹放慢了脚步,阿武才继续开口说道:咳还好还好,在饭菜里下毒的过程中,被守门的那个侍卫发现了,不然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说到这里,阿武轻咳一声,掩去了自己的尴尬。他受了白蔹的命令,在屋外守候了罗槿三天,可这三天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唯一发生的lsquo;投毒rsquo;事件也是别人率先发现,显得自己没有一点儿用处似得。 似乎白蔹也是这么想,只对阿武所说的这些哼笑了一声,没有做出评价。 公子,公子遗憾没有得到白蔹的注意,阿武又一次喊了起来。络腮胡子一翘一翘,话唠阿武在东宫自己闷了三天,十分愉快的倾诉着他留在心里的那些话。 公子为什么总是这么关注罗大人?而且,在屋子里为什么总是那么凶悍的语气?我在房门外面都听到了。公子到底是怎么看待的罗大人的?我听别人说,罗大人医术不jīng,没能好好继承其父亲的衣钵,据说,那罗麟先生可是位神医呢!仅以一人之力就 公子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吞咽了口水,阿武在原本距离的基础上,又后退了两步,总觉得白蔹回头扫过来的目光,像要杀人似得。 仔细看过去,阿武这才发现白蔹手中又在摩挲那一块儿玉石。 有的人说话从来都不分场合,凭借着眼神好使,就算隔着六尺远,阿武也早就看清了那块儿玉佩上雕刻的单字。按捺数日,阿武鼓起勇气,在白蔹眼中杀气退去的一瞬间,又开口了。 公子手里的玉佩是罗大人的吧?公子平日里提到的旧人就是罗大人吧? 公子脾气怎么总是这么大?该不会是罗大人之前忘记曾经认识过公子了吧?没认出来么?哈哈哈哈哈。 阿武粗放慡朗的笑声止步在看清白蔹手中三枚黑的发紫的长针上,那三根长针夹在白皙的手指尖,黑白对比分明qiáng烈,每一根都直直的指向自己,似乎来意不善? 吸吸鼻子,清了清喉咙,这武汉子又一次向着白蔹低了头。 说这么多,你是担心,我会要他的命吧? 一道yīn森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也让阿武不知该如何继续作答。 我已经告与了太子商量,让罗勒和我一同诊治。我怎么都不至于要他的xing命。 见阿武难得保持了沉默,白蔹重新迈开了步子,从侧道入了寂静无人的长廊,阿武犹豫片刻,又重新跟到了他的身后。 对我来说,十年前的阳光太过耀眼,现在的温度,才最让人眷恋。 啊? 疑惑的感叹一声,木纳耿直如阿武,也听出了白蔹口中的暧昧之意。 这样看来,那块儿白色玉佩就变成了两人的定qíng信物。虽然难以置信,但男男之风在这个朝代并不少见。有些迟疑,可并不了解两人过去的阿武还是选择问了出口:公子莫不是,喜欢罗大人? 做好了被毒物袭击的准备,这一次的结果却是意想不到的。与想象中将要出现的恼怒不同,白蔹动作有所停顿,他缓缓的摘下了脸上佩戴的银白面具,向来闪烁着jīng明yīn暗的狭长美眸难得露出一片迷茫空白,似乎是被阿武忽然冒出的问题难住了。 疑惑的抬起手,看向手中莹白玉佩,白蔹魔怔一般的默默呢喃出声。 喜欢? 短时间内找不到满意的答案,却又不想放弃回答。低沉的声音渐渐的响了起来,语调陈述,平淡的没有起伏。 或许吧,qíng爱方面,我并不清楚,我只是、只是单纯的想要将他占为己有罢了。 被白蔹深不见底的双眼中闪过的yīn暗和执拗所震惊,阿武不敢再出声,只是微微躬身,看着白蔹恢复平静,然后转身回了屋子,带着迷茫的表qíng关了门。 罗槿在受到白蔹攻击的当晚,就结束了他的软禁生涯。借着漆黑的夜色,辗转回到罗府,总算是回到了光亮的屋子,也见到了为他一直担忧着的六伯。 得到lsquo;保释rsquo;的罗太医,心qíng依然沉重,因为他从太子口中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早就该想到的,医术不jīng、在自己这里得不到满意的结果,太子早晚都会求助于名极一时的lsquo;鬼医rsquo;,而白蔹给出的诊断方式也确实比自己高明。他有办法能保住太子妃的xing命,只不过,xing命与孩子之间,只能选一个。 保住了xing命,终生无子嗣奉养,身子还会留下隐疾。另一个,则是自己所说的,保住胎儿,损失xing命。 这位太子殿下对于他的太子妃确实是qíng深意重,可那位娘娘怎么都不愿意放弃肚中已经成了形的胎儿。 六七个月都呆在自己身体里的小生命自然是舍不得,除此之外,没有子嗣,在这个古老的朝代十分可怕,谁能保证一辈子年轻貌美? 东宫太子,不出意外就是未来的君王,现下这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lsquo;一双人rsquo;状态不可能永久持续下去,一旦登上了皇位,就不可能不充实后宫、丰盈子嗣这些,太子妃当然清楚。 年老色衰时,如果没有了丈夫的疼爱,身边又没有孩子奉养,一个人老死在清冷的宫殿,习惯了太子温暖怀抱的太子妃,怎么都不会愿意接受。 就算现在的太子百般承诺,可身份地位所迫,他日后不可能不要孩子继承皇位。到时候自己不能生养,他就不可能只关注太子妃一人。或者弑母夺子,这样的事在历朝历代也不少见,心软如太子妃,先不说日后lsquo;养子rsquo;会不会知道真相,做出什么行动,太子妃怎么都做不了杀人的勾当。 罗槿叹息一声,一直对那位端庄贤淑的太子妃抱有好感,却没想到会是这般结局。 接下来的日子,则是将太子妃jiāo由白蔹与自己一起诊治的日子。 罗槿实在不清楚白蔹到底在想什么,声嘶力竭道lsquo;不会放过rsquo;自己的那个人,转眼又将自己救出了困锁多日的yīn暗牢房。 正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蔹的罗槿,回归岗位的第二天,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也许是太子一旦正视起什么东西来,办事效率就会高的可怕,一进东宫门口就能看到被五花大绑跪在一边的上官大人。就算曾经一同共事,这位上官大人也没给罗槿什么好脸色。 比起太子妃腹中的皇嗣血脉,对于老皇帝来说,lsquo;龙体rsquo;的长生更加重要。白蔹并不会、也不需要全天候留守东宫,只有每天傍晚时分来为太子妃把脉确认,再与罗槿jiāo流其脉象病qíng。 并不被太子重视的罗槿,忙碌了一天后,只能在傍晚时分,远远的看着白蔹步入太子书房,并让人带进了跪了一天的上官贺。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衣着láng狈的侍女被一同带入进去正是三日前意图向自己饭菜里投毒的那一个。 微蹙眉头,大约也知道这两人与现在太子妃的局面撇不下关系。 与罗槿所想不同的是,上官贺针对的并非太子妃,而是他。 罗家怎么都是被老皇帝赐匾的一代医药世家,有如此的恩宠摆在那里,小小过失不会如何,同为医者,自然知道只有将lsquo;庸医rsquo;的帽子扣到罗槿头上,才能让罗家败得彻底。 罗槿忽然受到重用并非偶然,而是上官贺蓄谋已久的刻意安排,目标瞄准太子妃腹中皇嗣,自然少不了宣王的帮助。 上一辈的恩怨延续至今并不奇怪,但对罗槿之父抱有愤恨的只有上官贺被流放在外的叔父,如此过节就要置人于死地、让人败坏身家名声的举动实在是让人震惊,就算被唤作lsquo;睚眦鬼医rsquo;的白蔹、看太子攥出这一条链后,也是变了面色。 上官贺是阿武抓住的人,也是白蔹的怀疑对象,但只当是朝廷党争,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会跟罗槿扯上关系。 达成目标、各自都能获得利益,这样相互利用根本谈不上合作,宣王自然也不会在意上官贺的xing命,仅凭这一人,对宣王难成威胁,对方也说不定早就准备了推脱的道理。只要一想到肚子越来越大、生产日期越来越临近的妻子,太子心qíng就变得异常bào躁。握紧了拳头,踹开门离开了书房。 在下与杜大人无冤无仇,以你的能耐,也不需要屈服于太子,何必要废了那么多心思,让手下人把我捉出来呢? 在白蔹经过上官贺身边意图跟上太子时,被绑的结实的人便忽然开了口,道:只要太子妃出事,太子一定会怪到宣王身上,也不需要我这一条命吧? 只不过是还了该还的清白罢了。驻足片刻,白蔹如此回应道。 清白?是为了罗勒?呵又是姓罗的!嗤笑一声,上官贺挣扎着扭头说道:上官家从来不输什么,凭什么受不到重用,凭什么他们就要被放逐? 白蔹只淡淡一撇,对上官贺这针对于地位、权势的浓郁嫉妒不屑一顾。 你,就不想听听我的故事么?忽然语气放软下来,自知事qíng败露就没有活路的上官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宣泄口,声音颤抖着意图解发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似乎每个江湖中人都对lsquo;敌方rsquo;的过去充满了好奇心,不管在较量上是获胜还是失败,都会在有了最终结果的时候jiāo给对方一个陈述过去故事的时间。 只不过,已经准备好叙述人生经历的上官贺却只听到了大门关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