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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摊手道:那时候没办法,又不能让你一直傻着,就想这么个招,双象催眠,看能不能救回来。 梁楚缓慢看他,不怎么在状态:以前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也会被催眠? 熊猫默然半晌,才说:我是凑热闹跟着玩的,你那时候也确实需要一个助手。 梁楚就生气了:那也就是说游戏通关,实现愿望什么的也是骗人的,你根本就不行! 哎哎哎,别过河拆桥啊,我帮你实现了呀。 梁楚叉子在手里转,奇怪看他:什么时候,我都还没说我的愿望。 而且傅则生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哪里实现了? 熊猫满不在乎,说:你的愿望不就是摆脱姓傅的,和他一刀两断吗? 梁楚不解问:嗯?谁说我想要这个? 熊猫眨眨眼睛:难道不是?傅则生说的呀 一股邪火蹭地蹿了上来,梁楚气不打一处来,傅则生什么臭毛病,他专制独裁是不是上瘾了,怎么就那么喜欢安排别人呢?! 梁楚站了起来,挥着叉子说:拉倒吧,谁说我想要这个,我想变成大力水手行不行?我想当世界首富也许我想成仙呢?!老子成仙了怎么收拾他不行啊?用得着làng费宝贵的愿望吗,你问的是我想要什么,傅则生算哪根葱啊,凭什么听他的! 熊猫使劲往后躲,免得被叉到脸,劝他说:哎,哥,楚哥,梁大爷,你别激动嘛,坐下坐下。 梁楚还是生气,一叉子cha在蒸糕上,这时老田从外面请进来几个人,看到这幕愣住:有人在啊,方便吗? 梁楚顺手把叉子拔出来,收敛表qíng招待。 保姆奉上热茶,梁楚看向客人,莫名觉得熟悉,他见过这些人出入傅则生的书房。 有何贵gān? 来人自我介绍,是傅氏的专属律师,最长的老者拿出一沓文件:是这样的,傅先生曾委托我等几份合同,您请先过目。 梁楚随便翻了翻,甲方遒劲有力,写着傅则生三个字,乙方空白。除了小别墅,还有几座房产公寓需要他签字接收,股权分红协议,度假酒店转让协议,两份地契等等。 梁楚表qíng不变,一样一样放好了:我不签,盛qíng不敢领受,很不好意思,劳驾白跑一趟了。 熊猫蒸糕上的松子掉了,他捡起来吃了,拉住梁楚压低声音说:你别犯傻啊,这都是钱!等两天傅则生两腿一蹬翘辫子了,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等着分一杯羹?签上签上,签名再说,下半辈子不用愁了。 梁楚蓦然回头,盯着熊猫,目光锐利bī人,熊猫硬是被人骇退一步。 梁楚把涌到嘴边的问题吞了回去,傅家家主过世,这不是小事,怎么能说外扬就外扬?幸好熊猫还有分寸,声音放得很低,客厅里的人神色如常,梁楚勉qiáng把律师送客出门,才一字一顿问:等两天你说的等两天是什么意思? 熊猫跟他对视超过半分钟,转过头咬牙说:翘辫子嘛,就是死翘翘了,唉,你别这么顽固,那就是个人渣,你不是特恨他吗,他死了你解脱了,天大的好事啊你别这么看我,我无辜的,又不是我弄的。 大脑轰的一声白了,梁楚差点站不住,过去好半天,熊猫在他脸前挥手:大爷?回魂了。 梁楚直哆嗦,想到分别时傅则生难看的脸色,摸出手机打电话,那边无人接听,他摔了手机跑了出去。 熊猫跟他后面追:你那么着急gān嘛啊,让他去死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好歹吃个饭再去啊!我是客人的说! 梁楚忍无可忍,脱了鞋扔他。 熊猫灵活躲过,摸出车钥匙,一边摇头说:哟,生这么大气。 梁楚金jī独立蹦了回来,捡起鞋子穿上,又跑了。 老陈老田不在外面,门口停着一辆不认识的陌生车,熊猫小指转着钥匙走过来,顺手一抛,梁楚凌空接住,是块蒸糕。熊猫说:就你这样还开车,我怕你开去huáng泉路,我来吧。 很快回到半山的三层小楼,保安认识熊猫挥手放行,熊猫停车说:这就是我们研究所。 梁楚随意点头,回到之前醒来的房间,没有人,傅则生不在这里。 熊猫站他身后看了一眼,说:你跟我来。 走到走廊尽头,熊猫叹了口气,有点不qíng愿的样子,深呼吸才推开门。 里面宽敞明亮,不像冰冷的研究所,装潢布置居家舒适,因在小楼边缘,东方和南方不是墙壁,而是整面的落地窗,曼妙山色尽收眼底。西面是一排书柜,摆满了心理学专业书籍,桌案上放一台旧式留声机,屋里流淌着优美和缓的钢琴曲。 宽厚的沙发坐着个白衬衫西装裤的年轻男人,模样很是斯文。 熊猫gān巴巴说:褚行,褚医生。 褚行抬眼看来,未语先笑:你就是梁楚吧。 梁楚点头:你好,我找傅则生。 看来傅则生的现状你已知qíng,褚行的视线轻轻从熊猫身上扫过,沉吟道:不过傅则生jiāo代过,他是求仁得仁,让您不必介怀。 梁楚没力气跟他周旋,他感到很累,靠着门说:介不介怀是我的事,谁说了也不算,催眠是在这里进行的吧,奇怪我作为当事人,到现在还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说得过去吗?现在我要知道前因后果,还请如实相告。 梁楚语气冷淡,熊猫悄悄用大拇指戳他:怼他怼他!替我报仇,你是客户他不会打你的,你放心! 梁楚把他推一边儿去。 褚医生有些意外,说:说来话长,请坐。 梁楚找了个地儿坐了。 从你受伤到现在,你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吗? 梁楚下意识看窗外的景色,他分不清,脑子乱得很,催眠度过三个人的人生,历经十多秋,一时半会很难理清虚幻和真实。 褚行道:五个月,那时是早三月,今天立秋。 梁楚有些茫然,这么久了吗。 褚行音质温厚,娓娓道来:你受伤以后,昏迷两个多月,后来人虽醒了,但神识模糊,我判定是寡独症,具体表现为反应迟钝、寡言不语、偶尔梦游。寡独症是自闭症的一种,算是轻微自闭症,不过自闭症多是天生,你是长期愁闷引发的症状。寡独症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治疗也不难,只是周期稍长,远离刺激源,过三五年差不多可以痊愈,当然也不排除一直走不出来的可能xing。或者寻找应激源,你这是心理痈症,疏通了病也就好了。 梁楚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个阶段,那时候感觉自己好像被装在玻璃瓶里,可以看可以听,但没有与外界jiāo流的yù望,就想一个人清静待着,看到傅则生老来烦他还觉得生气,想踹他。 大致qíng况你应该知道,我们采用的是后者,通过双象催眠也就是多人催眠释放压力,由傅则生担任催眠主体,你和熊猫的意识通过导体引进傅则生的意识里,承载催眠有风险,很容易陷进催眠不能脱身,傅则生并不专业,但他执意本人担负载体,为了保证安全xing,所以被进入方有随时结束催眠的权力。 梁楚长长哦一声懂了,怪不得他辛辛苦苦把任务值刷到100,屁用没有,总任务值一直是零,害他以为板牙熊坏掉了。原来主动权不在他手里。 褚行道:通过双象催眠,寡独症的痊愈可能xing高达90%,实际上确实很成功,在经过前两个世界以后,你的jīng神状态有很大改观。 梁楚思考一会,点头表示明白:我两小时前看到傅则生了,照你这么说,他不是已经出来了? 熊猫无奈摊手:又晕了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我都快以为你们是商量好的了,好了一个倒下一个。 梁楚怔住,哑声问:为什么? 好了就是好了,没好就是没好,还能延迟发作吗? 褚行啜了一口茶,半笑不笑道: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你就是钻牛角尖钻出来的病,傅则生也是。梁少爷,你抛弃他四次,你以为他的心是铁打的吗? 梁楚僵住,慢慢缓过劲来,郁闷地说:他活该,我也不想的。 褚行不置可否:傅则生也有病,只是没你运气好,你痊愈了,他没有。 梁楚说我本来就挺乐观的。 褚行叹了口气,这场催眠其实有两个病人,在参与催眠时,将傅则生的原有记忆暂时封存,植进角色记忆开始催眠。傅则生是做试验,当梁楚对他来说是陌生人时,他们会走向什么结局,他能不能放过梁楚,也放过自己。但事实证明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