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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宴席没有持续多久,待夜幕降临,百官已陆续散场,

    宋意欢跟在李君赫身后,一同移驾回寝宫。

    明月已挂上枝头,宫廊渠道中,宋意欢走得缓慢,前头的帝王也暗暗慢下步伐,她面颊红红的,酒是喝得有点多。

    这次他都不劝着她少喝一些了,哼,也不管着她点?还好她自己晓得节制,没敢多喝,免得失了礼节。

    忙活了这一天,发上风冠压得她脖子疼,眼下没了外人,宋意欢开始言语了,“凤冠好重,脖子疼。”

    李君赫微停步伐,瞧着宋意欢红润的面容,明艳灼人,她下意识轻轻瘪嘴,好像他的小媳妇是被惯娇气了。

    心虽如此想,李君赫却伸手将宋意欢揽过来,细致地看着她发上凤冠,动手便要将其取下来。

    离长佩宫还有一小段路呢,身处宫廊间,一旁的黎公公连忙道:“陛下不可,这还未回寝宫呢,再者在外头也不合礼数。”

    李君赫神情自若地取下沉重的凤冠,淡淡回道:“无妨,不必过于拘于礼节,不然显得死板不通变。”

    他那金凤珠冠转交给宫女,看着便有沉甸甸的感觉,宋意欢顿时颈脖放松许多,手轻轻揉了下颈子。

    黎公公见此,不再言语。

    李君赫衣袖里藏着碧玉簪,指间轻转露出来,便插入宋意欢的发髻中,这是之前他送的那只碧玉簪。

    李君赫瞥了一眼围在周身宫女太监,挥手让其退下了,新帝的命令,无人敢不从,很快宫廊里便只剩下二人。

    廊内有暖色的灯火,映照在初登帝位的男人面容上,深刻的五官竟有了一丝柔和。

    宋意欢浅浅一笑,本身便有着酸累,趁着四野无人,她慵懒地靠进李君赫怀里,因喝了酒脑袋也有点昏沉。

    李君赫轻轻扶着宋意欢,开口道:“还有哪儿不舒服?”

    宋意欢粘着李君赫,小手环抱着他,“没了,别的地方都还好。”

    李君赫顿着,目光丝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莹润的朱唇上,她身子软软地贴着他,微风一吹,青丝流动,撩拨心怀。

    李君赫握起她的手腕,走出廊道,转角便走入一处昏暗的巷道内,宋意欢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抵在墙上,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

    明月星空,景物宜人,还可听见声声蝉鸣。

    清风吹散着面颊的热意,宋意欢脑子乱乱的,在这角落里,她心中紧张不已,听得见隔墙传来的宫人脚步声。

    男人的力气很大,都能将她的身子托起来,脚尖悬地的宋意欢不得不抱紧他,身子软绵绵地趴在他臂弯里。

    或许是因为酒醉的原因,到最后宋意欢只能半推半就地顺着他,脑海一片混乱,不得不说这男人厉害,这样繁琐的凤袍都能让他找到路子解开。

    裙摆里的大手紧托着宋意欢的身子,腾空的小脚,绣鞋摇晃着掉在地面上,她唇瓣咬得艳红,留有促息在他耳边,一阵清风声都会让她紧张得轻颤。

    良久之后,宋意欢的脚落了地,将掉落的绣鞋重新穿上,身子轻靠着红墙。

    李君赫的气息还有些潮热,双眸低垂,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系着她的衣物,又整理着凌乱的裙摆。

    直到穿整好,李君赫低首吻了吻她的唇,牵着她的手从昏暗的巷道走出来,那手掌宽大温热,手指修长。

    宋意欢的心还怦怦乱跳,久久不能平静,李君赫神情自得,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她的亵裤还放在他的衣襟里......

    长佩宫灯火通明,池水蛙鸣声声,宫人手中灯盏微晃,这立了夏,不久便是酷暑了。

    回到寝殿,嬷嬷正抱着团团圆圆在戏耍,见二人回来忙称一声皇上皇后。

    宋意欢上前看看孩子,今儿都没能见到,亦是会想念,两个小家伙正玩得开心,见到爹娘笑得咯咯的。

    不过碍于带着酒气和汗味,二人便没有抱孩子,李君赫神色温和,睨一眼宋意欢,她面颊还在娇红,媚气犹在。

    宋意欢没看他,见了儿子后,在梳妆桌前脱下耳坠首饰,神情平和地起身去沐浴。

    李君赫瞥一眼她的背影,视线回到摇篮里的儿子女儿童真的面容上,他思绪却在飘远......

    **

    夜色寂静,长佩宫的浴间早已备好热水,伺候在身旁的宫女皆被叫了出去,那身凤袍端正地放在檀桌上。

    李君赫入浴间来时,宋意欢繁琐的衣物已解去,仅剩了间件藕色单衣,映衬着曼妙的身段。

    宋意欢侧眸瞧了他,便侧过身去,就刚才的事儿,她还在羞臊着,身下还残留着那些东西,想不记着也难。

    李君赫走到她的跟前,宋意欢便攥着他的衣襟,将亵裤从里头拿回来,见她第一件事就是这个,他不禁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

    宋意欢没回话,李君赫将她按在浴池旁的软榻上,这单衣下的她早已一片乱象,诃子亦是湿透了,紧贴着肌肤,方才在巷道里,轻轻按着便能湿了他的手,满是甜香味。

    宋意欢推着他的胸膛,开口道:“我要去沐浴了......”

    李君赫牢牢搂着她的腰肢,回道:“帮我把衣裳脱了,我抱你过去。”

    宋意欢指尖有些发软了,满面皆是李君赫的热息,他的手一点都不老实,她道:“...我自己可以走。”

    李君赫蹭了蹭她的鼻尖,低声问道:“再来一次?”

    宋意欢与他对视着,凤眸里的烫意犹如要将她灼伤......

    浴间热气腾腾,几盏烛台被风吹灭了一盏,似乎没有刚才那般明亮了,显得朦胧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欢欢累了,太子就抱着她休息,恢复体力,流了点汗水,他们不是喝酒了吗,回来洗澡,仅此而已。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第97章 花香

    梅雨时节, 雨水充足,雕栏玉砌的曲廊内,宦官的步伐声急切, 而不远处的池花含苞欲放。

    楼台亭阁间,扇门正敞, 房内的书案前的男人正襟危坐, 正忙于批改奏折,神情专注。

    新帝登基不过两日, 政权未稳,潼关又起暴.乱,由潼关卫、平西王世子兼云麾将军于平复民乱, 李泽不除,州城暴.乱突增。

    不远处的嵌玉屏风处有一美人榻, 宋意欢的衣裙轻薄淡雅,身姿窈窕, 怀里揽着儿子女儿, 母子三人正在午睡, 身上盖着锦毯。

    正在此时, 宦官黎术端着一封奏折来到扇门前, 躬身请示, 新帝瞥了一眼他。

    自会察言观色的黎术没有发出声响, 呈着奏折到来书案前, 低声道:“陛下, 潼关大乱, 这连夜快马加鞭送来的折子。”

    听言,李君赫眉头微低,接过那奏折查看, 纸上所写,逆贼李泽勾结邻国大梁,于潼关兴兵,自封为百越王,率兵八万欲攻占潼关,直取盛京城,战役军鼓已响。

    逆贼一党一直都暗有别**力支持,梁国此举居心叵测,动起他大盛的心思来了。

    潼关乃为天下第一关,周围高山,下临黄河,出名的易守难攻,不过区区八万人马便敢于潼关兴兵,李泽素来谨慎,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李君赫将奏折放下,淡淡吩咐道:“传周野,豫王,萧丞相等人于奉天殿觐见。”

    黎公公低声应喏,随即退出房间。

    李君赫靠着椅背,指尖揉了下高挺的鼻梁,转眸间瞥见美人榻上的宋意欢不知是何时醒来的,正撑起身子静静地瞧着他,容颜娇俏。

    李君赫微顿,将桌面的奏折收起来,起身朝她走近,道:“吵到你了?”

    宋意欢温柔道:“没有,潼关可是开战了?”

    “是。”李君赫回道,此番李泽现身,自然少不了纷争,能顺利平息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得来威严,往后的治国之道相较而言好处理些。

    知晓他忙政,宋意欢伸手抱了抱他,“陛下先去忙着吧,国事重要。”

    李君赫揽着她,手掌轻抚她的长发,没有久留,便出了房门。

    清雅宜人的房间内渐渐安静,宋意欢卧回榻上,看着熟睡的孩子们,比起几个月前,五官长开许多,肌肤滑嫩嫩的。

    却总在晚上开始嬉戏,偶尔是嬷嬷带,多数时候便是宋意欢陪着,所以李君赫也会常常抱着哄一哄。

    不过这个家伙话语少,对着咿咿呀呀的团团和圆圆,三人很难交流起来,女儿爱哭,时常被他的冷面吓到。

    看吧,小时候真不是宋意欢对他有意见,是他本身就不太和善,自然就避而远之。

    虽然女儿爱哭,但李君赫非要与她相处,时常把孩子弄哭以后,没法处理便交给宋意欢哄。

    哪有这样当爹的,一来二去,宋意欢就不让他抱女儿了,大儿子好哄,一哄就不哭,一哄就笑的那种。

    宋意欢掩了掩孩子的襁褓,房间里漫着一种淡淡的花香,她说不出来是什么花,可有可无的从早上便开始了,这让她感到困倦。

    宋意欢扫视着房内装潢,直到发现窗棂处角落的雏菊不知何时换成了一盆白色小花,花瓣简单,淡白显得纯洁。

    前几日吩咐好云溪要雏菊花,怎又换了?

    宋意欢瞧了片刻,从美人榻上起身,走到窗棂前近看几眼,茎叶泛红,摘下一片花瓣嗅了嗅,花香浓郁。

    她心中忽然有些异样,将花放在桌边上,去到书柜前寻出百草书,页页翻找,许久之后,找到对此类花的文字描述。

    又将檀桌上的香炉拿起来瞧看,今日用的香是曼陀罗香。

    她眸色变得凝重,把外头的两个大宫女传进来。长佩宫里的大宫女如今便是柳薇和云溪,底下的宫女皆有她们管制。

    二人进来福身问安,宋意欢坐回美人榻上,双眸里的凝重收了起来,道:“这花是何时摆在窗棂的?”

    云溪瞧着这花,诧异道:“前两日还是雏菊花呢,兴许是哪个不懂事儿的小宫女,弄错了花盆,奴婢疏忽,一会儿便下去问问。”

    而柳薇显得些许的心不在焉,没有作声,双手覆在身前,攥着衣角。

    宋意欢静静地瞧着她们,“拿下去好好查查,这花香味重,我闻着头昏脑胀,疲乏嗜睡。”

    她没把话说全,这花是认出来了,白琰花与普通野花相似,花香清淡,有镇定安神的用处,但与曼陀罗香搭配,便成为慢性毒香,闻久了四肢无力、健忘、而后一梦不醒。

    宋意欢本身贪睡,明显是蓄意寻来与她习性相近的花草,这样的搭配,即便是中毒也无人察觉,更何况还有两个只会吃睡的孩子。

    今早便觉得有些不同,问题出在花和香上,好在饱读医书,发现得及时。

    两个宫女忙点首应是,宋意欢扫视着她们,一个是跟她陪嫁的贴身丫鬟,一个是之前太后娘娘为她安排的宫女。这等贴身花卉的摆放,两个人都不知道,是失职。

    蓄意谋害皇嗣可是死罪,不知是何人动的手,这长佩宫不干净,该清清人。

    宋意欢开口道:“严查何人放的花,带到本宫面前来盘问,否则统统受罚。”

    听言,两个宫女皆一愣,从东宫到现在的长佩宫,皇后素来贤良温和,不过一桩花卉的事便如此看重,实在不像是她会说的话。

    但见她的神情更不像是戏言,二人低首忙回应是。

    宋意欢则将二人拿来纸笔,写了份香料,吩咐道:“把檀香也换了。”

    云溪接过香方子,柳薇抱着那盆白花,二人退下去。

    房间内恢复平静,宋意欢躺回榻上,心绪不平,究竟是何人做的,手能伸到长佩宫来......

    宋意欢本想等李君赫回来,与他说说,到下午时都没能等到他,黎术从奉天殿带话过来,陛下让她自行用膳,莫再等他了。

    宫女把晚膳备上桌,宋意欢又听太监道陛下下了旨,命豫王殿下率兵支援潼关,速速擒拿逆贼李泽,平息动乱。

    大盛军力二十万驻守京师,逆贼不过八万,实在不是对手,只是这二十万军力调动起来较为复杂,非紧要之时,不可随意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