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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一宗弟子见掌教动作,便也纷纷效仿迅速拿出备用衣物。 于是天星门接待弟子迎出来时就有些懵。 讲道理,这次你们玄一宗来的人,是不是略有些多 千年一次的论道会意义非凡,此次轮到天星门举办,本是一大好事,天星门当代门主清静近日却愁眉深锁。 他师姊清胥不明白清静在愁什么,一双粼粼妙目落在龟甲上,细细研究刚卜出的卦象,漫不经心又毫不掩饰嫌弃地问他:阿静你愁什么脸都要皱出褶子了。这么貌美如花的一张脸给了你,真是浪费! 清静熟练忽略过那个不伦不类的称呼和不成体统的形容,端起茶杯喝一口。心烦意乱间,上好的茶水落入唇齿也只是涩然一片。 情况不对。他秀气的眉峰微微蹙起,玄一宗来的人太多了些。足足是以往参加论道会人数两倍有余,且 北斗剑派至今不曾来人,也没有丁点消息。 清胥指尖顺着龟甲上的纹路温柔摩挲,出口的话却犀利无比:你就是老妈子性儿。她倚在沉黑雕花灵木椅上,带着暗银法纹的纯白裙摆水银也似逶迤一地。 说不准玄一宗的宗门宝库终于被他们那群不食人间烟火的弟子们糟蹋尽了。这就带着弟子来咱们这儿蹭吃蹭喝了。又沉吟片刻,北斗剑派剑派一向不与俗同,说不得是想来个姗姗来迟也未可知啊~ 清静皱眉:师姐你又不正经!南玄北斗乃我道门魁首,怎可这般调侃 清胥抛了个嫌弃他不解风情的眼神,满眼迷恋地抱着自己的宝贝龟甲不再开口。清胥坐到椅子上,越想越头疼,揉揉眉心,就见自己派去接待玄一宗的弟子求见:门主 清静皱眉:怎么了叹口气,北斗剑派代表来了吗 来了小道士恍惚说,刚刚北斗剑宗来客,近乎全裸地从玄一宗来客住的院子出来了。 哐当一声,桌上的茶杯被碰掉在地。 清静声音发颤:你你说什么 玄一宗和北斗剑派感情不同寻常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清胥啧一声:玄一宗这么抠他们那么有钱,怎么睡了人也不给套衣服穿果然是要破产了吧! 清静眼角扫过下方弟子,对方满脸都是恍恍惚惚三观碎裂我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的神情。 清静无力地捂住脸:师姐我求求您了您可少说两句吧! * 法会前几个月的形式极为松散。大多是认识的僧人互相往来,私下或两或三,或单独或群聚地约着一起辩经。 戒嗔修佛不过百年,又进境飞快,并没什么知交好友,太初也就没掺和进去。倒是让圆明跟在了空身后听了几回。 能和了空辩经的那都是什么样的境界圆明每次回来都是一脑子的我佛慈悲,佛法无边,太初就不厌其烦地给他点拨纠正。 戒嗔佛理高明更胜了空,而若比较起来,太初于道法上的造诣又要远胜戒嗔之于佛法。 几次三番下来,再让圆明跟着去听辩经,圆明就不乐意了:诸位住持的佛法与我不在一条道上。他闷闷不乐叹气,我去了还要忍着不反驳他们,实在无趣得紧。 了空还颇是奇怪:怎么圆明那孩子也不跟我听辩经了 太初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法会正式开始那天。 大得像个湖的莲花池上,诸位僧人或坐或站。太初听了满耳朵的佛曰佛说善哉善哉阿弥陀佛,不引人注意地转身离开。 圆明也不耐烦再听这些,见太初离开,便也悄悄跟着走了。 走着走着圆明发觉有些不对。 不是师叔祖,您是不是走错路了那是去对面天星门的路啊,咱们的院子在这边! 眼睁睁看着太初出了凌霄寺大门,要搁在以往圆明必然是要出声相询,但今次开口之前,他脑中突然冒出了那日初至凌霄寺时,师叔祖一身几如实质的雍冷气势。到了口边的话当即被他吞回腹中,瞬间怂得完全不敢出声。 凌霄寺的山门就在悬崖不远处。太初走到崖边,从袖中拿出一枚仿佛玉质的叶子,抬手往前一抛。 叶子轻飘飘地落下,见风而长,化作一叶玉质的小舟浮在崖外空中。 跟着太初踏上玉舟,圆明回头看向凌霄寺,内心一片无言方丈!您是辩经辩得太入神了吗您就没发现少了两个人师叔祖他带着我跑了啊! 道门论道会与佛门大法会在流程上相差无几。佛门那边辩经辩得精彩纷呈,道门论道也不遑多让。 北斗剑派崇尚剑术,虽是道门,却并不很热衷道法。玄一宗则一向坚持正统,悉心研究道经道理。 两边虽不同道,却同修道门真法,辩起来也你来我往毫不含糊。 两人辩得入神,下方众人也听得如痴如醉。故而在明乾就是北斗剑派那位极有创意的中年造型设计师被玄鉴一句话辩得语塞,一时接之不上而被另一道清淡的声音接了话头时,包括玄鉴明乾在内,众人没一个意识到是不是多了个人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