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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好,再等一会儿。先去洗漱换衣。 裴回侧身,这才惊讶的发现谢锡竟也在厨房里,恍然想起炉灶上正煮着美食,想来是他动手准备早饭。这么一看,谢锡身形凝实与常人无二,身上穿着舒适的月白色衬袍,宽大长袖用银索襻膊,长发是用廉价的黄色橡皮筋束在脑后。面容俊朗和煦,沾了些烟火气。 裴回被赶进浴室洗漱,边刷牙边探出头来说道:你会用电器和燃气炉他发现电饭锅亮着绿色保温灯,冒着热气。 不难。谢锡笑着说道。 哦。裴回还以为他会被现代化电器难上一阵,那样就能嘲笑一番。不过昨晚上他就能用燃气炉做了碗面,还知道从冰箱里拿东西,估计早就摸清现代化电器用途。他加快刷牙洗脸的速度,只因厨房里的香味更加浓郁,引得他不自觉吞咽口水。 谢锡将炖锅端出来放到垫子上,再从厨房拿了两个碗、两双筷子和汤匙。将白粥盛进碗里放到裴回面前,见他迫不及待要打开炖锅的盖子便轻拍他的手背:小心别烫到。 裴回吞口水:你煮的什么盖子掀开,香味并热气扑面而来,待热气散开探头一看,只见炖锅里摆着个瓷白盘子。盘子上是焦黄色的豆腐块儿,红色的虾仁铺开在金黄色的汤底,青白二色的葱花洒在里头,添了分翠绿颜色。 见之则食指大动,遑论味道更是一绝。裴回赶紧拿起筷子夹了点豆腐不顾烫就往嘴里放,豆腐块儿、汤汁、夹带的几只虾米和味蕾相撞,立即炸开。好吃得完全忘记要摆脸色给谢锡看,埋头吃起来,吃到一半喝了口粥。眼睛瞬间睁大,白粥香软、滑腻,还带着股香味,比在外头高档酒店里百来块一碗的白粥要好喝许多。 谢锡: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说着便接过裴回的空碗,把自己面前的白粥推到他面前:你要是喜欢,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好啊不。裴回想了想,将炖锅里的豆腐虾仁连同汤底都吃光,再喝了三大碗白粥打着饱嗝抱着肚子坚定拒绝:不用了。买菜、收拾厨房太麻烦,还是算了。他担心自己被糖衣炮弹腐蚀。 谢锡定定的望着裴回,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盛了碗白粥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吃相很优雅。若是柴火煮白粥,受热均匀,煮出来的粥含木香香味。言罢,他又指了指炖锅里的豆腐虾仁:大早上到菜市场挑的豆腐,刚做好,鲜嫩香滑。下猪油里炸,撒点盐花、甜酒,把备好的大虾仁滚泡两个小时,秋油、白糖沾上,数一百二十个不多不少下锅滚。葱花一百二十段,过油滚用的植物油,香味不够浓,素了些。 明明才吃过饭,肚子都是鼓胀的,裴回愣是吞咽口水,他本也不是个老饕,此时却像是禁不住食物诱惑的老饕恨不得把谢锡关在厨房里把天下美食都做一遍出来。 你、你说这些干嘛 谢锡拿着汤勺绕着左边搅一遍,接着再绕右边搅一遍:这只是家常菜,素菜篇。一道虾仁豆腐就有七、八种不同做法,还有rou类、汤类、饭粥类、茶类除了家常菜,还有宫府菜、官府、宫廷,各色菜肴我都会一点。 天下菜系广为人知是八大菜系,除此之外还有无数不出名的菜系。这是以地区划分菜系,而菜系中更为细致的划分是家常菜、宫府菜。宫府菜又分为官府、宫廷,两者皆是古时盛宴招待客人的菜系,地位与满汉全席并肩也不为过。谢锡都会一点,也足够裴回吃一辈子不带腻的。 裴回砸吧两下嘴,手指头抠着椅背:你以前是厨师看起来不像,其人谈吐高雅、温润如玉,却又不乏上位者的气势。曾经应该出身不低。 我只是个老饕,吃不到满意的美食就只能自己动手,随心意反而能满足胃口。除了你,这世上再也没人尝过我的厨艺。小糖罐儿,为夫只为妻洗手作羹汤。 有人说,现代社会里要是能找到个愿意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伴儿,无论男女就都认了吧。如果做出来一桌满汉全席,赶紧领证摆酒席免得旁人来争抢。何况眼前这伴儿盘靓条顺,摆十箱黄金到大街海选都不定能找着。 裴回心想,找个愿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还不容易么雇个新东方厨师就行。但要是能做出天下菜系、满汉全席,而且盘靓条顺不要钱就难了。可问题是,谢锡他是只恶鬼,食欲再挑剔也敌不过精力旺盛能在床上把他弄死过去啊。 他这肾,也没多好用。 裴回越往深处寻思,越觉得腰酸背痛肾好虚。上班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说完便起身,脚步慌乱,仿佛走慢一步就会被吸干精气似的。 谢锡笑意吟吟:夜晚阴气重,九点之前回来,不要往十字路口或白日人流量大的建筑里走。 裴回抓起公文包,闻言疑惑反问:十字路口阴气重我能理解,白日人流量大的建筑不该是阳气重吗 人流量大,阳气流动快速,乌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最重要的是人流量大的地方通常是大型建筑物,选址大都邪门。 这么一说,裴回倒是能理解,就像是学校、医院那些地方。白日人流量大,晚上却阴森森的,选址通常是死过人的地方,大都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