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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生了心魔。 江梓念想起邶清如那心魔入体的模样,他心中又是一阵复杂... 简祁曾说过,邶清如因他耗费了大半修为之事,亦曾说过,邶清如在那时生了心魔。 这些都是因他而起。 江梓念又想起这些日子邶清如的一些异样,他便忽而明白了,前些日子那场大战中邶清如其实在一直强撑着。 之前他或许还能压制得住自己的心魔,那一战过后,他元气大伤便不免让心魔钻了空子。 事到如今,江梓念其实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江梓念想了想,微微收回眼,又再度趴了下去。 邶清如给它轻抚了抚毛。 过了一会儿,邶清如又给它拿了些琼浆玉液来喝。 邶清如将那琼浆玉液往它面前轻轻一放。 江梓念并不想喝,便依旧趴在哪里。 邶清如见它如此,轻抚了几下,便也不再强求。 邶清如看了它一会儿,继而起身,他在一旁坐了下来,继续拿起了那卷古籍。 他在哪里一看便是一个下午。 其间只剩下些许细索的翻书声。 江梓念在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邶清如正在给它换药。 它不知何时趴在了邶清如的腿上,微光撒在他面上,邶清如低垂着眼,他纤长精致的睫毛在他莹白的肌肤上留下些许阴影。 他指尖泛着柔和的冷光。 邶清如在它前肢上缠着绷带,动作温柔而细致。 竟是没弄痛它一点。 他的药已然快要换完了,江梓念竟直到现在才感觉到。 邶清如手指灵活轻巧地将那绷带绑好,在他肢前系了个小结。 他将它放下,继而又将一旁的琼浆玉液换了一小碟来。 他越是这般,江梓念却越觉得心中不安。 它辜负了许多人,白鸿卿囚禁它,它对他心中有愧,却并不会如此心乱。 邶清如待它这般,它却只觉得难以接受。 江梓念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邶清如都被它做的事气成了那番模样,此后,却又还能对它如初? 江梓念不知邶清如究竟是何时发现的,但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恐怕这人早已发现了。 几百年前,江梓念一直以为邶清如对他是严厉而漠然的。 但此次回来,它却看到了太多它之前从未想过会在邶清如身上看到的东西。 邶清如远比它想象地还要在意它许多。 邶清如有他自己的原则,它错了,便是要罚。 但罚过之后,它便还是他徒儿。 从始至终,他从未想过放弃它。 他看似严厉,却又对它始终心软。 江梓念思及他心魔一事,便越发觉得心中闷闷。 它越想越为烦乱。 这些事情,竟是它无法明白的。 它素日不喜亏欠旁人什么,之前不见之时,这些事情还能被暂且压在心中,如今和他再见,那些往事便一幕幕在它眼前回映。 江梓念见他将那琼浆玉液放到它嘴边,它心中烦乱不安便忍不住想推远些。 那琼浆玉液乃是仙界佳品,十分难得珍贵。 下头每年进供给邶清如的也仅仅一小罐。 此番,江梓念前爪有伤。 它一爪子下去,力度未能控制好,那一小碟琼浆玉液便被它打翻了下去。 啪嚓一声。 那清脆的一声仿若响彻在了它的心尖上。 那小碟掉落在地上瞬间摔碎了,琼浆玉液顿时流洒了一地。 蜿蜒在地上的液体看上去分外狰狞。 小白犬怔愣在了哪里。 它张了张嘴。 黑漆漆的小眼睛瞅了一眼邶清如。 却见邶清如面上竟无一丝恼怒之色。 他面色十分平静,连眉头都未蹙一下。 他面色有些发白,他弯腰,从地上将那碎片捡了起来。 而后,他又将那一处好好清扫了一下,确认那里没有一丝的残碎的碎渣会将小犬的爪子割破,这才又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只见他又拿着一碟新的琼浆玉液进来了。 这次,他依旧放在了江梓念的嘴边。 他抿了抿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他只是坐在了床边。 而后轻轻抚了抚江梓念后颈的绒毛。 他面色尚且有些苍白,他微微抬眸并未看江梓念。 窗外好似又下起了雪。 这天一峰上常年冰雪不化。 在那雪光之中,他的侧脸此刻竟显出几分孤寒凉薄之感。 那一瞬间,江梓念在他眼眸中看到了那骤然浮现出的一点落寞。 他道:“晓念...你走了之后,这天一峰清冷了许多。” 一句清冷就好似能概括他这些年的所有孤冷清苦。 但他这些年来经历的,却岂止这一句清冷。 白色小犬用黝黑的小眼睛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没过多久,邶清如便发现小白犬在碟边一下下轻舔着那琼浆玉液。 邶清如静静地看着它。 良久,他眉眼似有霜雪,此番唇角轻抿。 似是一个极浅的笑。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自从江梓念的身份被揭穿了之后, 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