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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有暖气,人也多,玻璃上一层厚厚的雾气, 今天的客人不多,下了雪,大家下了班都喜欢钻进家里,晚上气温降的快, 路上的雪又滑又泥泞, 谁也不愿意晚上再出来。 网上流行着一句话:下雨下雪天叫外卖,千万不要催单, 因为快递小哥说不好会摔倒。所以,左寅风根本没有叫外卖,好在他们店的旁边有个小火锅店,这个天气人自然少不了,因为跟店主熟了, 给悄悄留了一个圆桌,他们挨到吃饭点,就集体去吃火锅。 这也是这些天来,他们唯一能坐下吃的一顿饭因为年前,做头发做美容的人暴到不行,每天晚上要忙到十一、二点才打洋,有时候几个理发师都是急急忙忙往嘴里塞两口,就赶紧去忙。 简单觉得自己来的真是时候,刚来没两天就赶上要过年,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有时候,店里的人就会打趣说,洛佳不来,估计还得请人,老板又得花钱。 这时,左寅风有些焦急的看着外边,不免有些担心,下这么大的雪,晚上你怎么回家? 早上出来的早,还没有下雪,车子坐了一半才下了起来,左寅风打电话给她,叫她今天不要过来了,她看看位置,无所谓,反正都快到了,也许下不起来呢。 现在可倒好,计程车不好叫,公交车慢的跟老牛一样,几个伙计还好,都是大男人,在店里凑和一个晚上也行,但她一个女孩,住下又不方便。 简单这时也犯起了难,该怎么回家呢? 不行找个旅馆吧,这附近旅馆还挺多的,几个小理发师年纪不大,讲起话来也是一脸的暧昧,一个大床房也不贵。 简单有些脸红,如果真的不行,只能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了。 吃了饭,回到店里,左寅风还真上了心,拉着她问,唉,实在不行,就开间房吧,我陪你住一晚。他皱着眉头,是没有太多的那种心思,很单纯的不放心她一个人。 那行吧,我自己住也行。她嘟着唇,不敢去看他。 左寅风沉吟着,恰时店门被推开了,穆单一身黑色的羽绒服大衣干爽的走了进来,看着店里一堆人,朝左寅风挑了挑眉,上次我要的货到了吗? 店里的人看见穆单,都亲切的叫她单姐,其实她不大,跟左寅风同岁,却在这个圈子闯了有□□年,大家也都是按资历来叫。 到了,我拿给你。他从柜子上拿了好几盒的护肤用品,装了个袋子给她。 有人关心的问穆单,单姐,这么大雪你还过来一趟。 穆单指了指外面停着一辆QQ,姐刚买了车,技术还不错。 左寅风望了眼外面,忽然眼睛一亮,穆单,你往北城那边走吗? 我住那附近,怎么了?她接过袋子,点了点数,拿了钱给他。 能帮我送小佳回家吗?提起洛佳的名字,左寅风连声音都能揉出水来。 穆单勾着艳红的唇瓣看了眼洛佳,眉眼如丝的对左寅风笑,没问题,你的马子我一定安全送到家。 这个不正经的字眼让简单有些无语,但还是礼貌道,那谢谢你啦! 她其实对穆单没有多少好感,因为她看左寅风的眼神总是带着成熟的挑逗,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听见洛佳在骂街,心里有些想看笑话的坏心思,如果洛佳本尊在这里,倒真是一出好戏。 车上,穆单掏出了香烟,问她,介意我抽烟吗? 哦没事。她摆手,这个时候介意也不能直接讲啊! 穆单抽的烟是什么牌子她不懂,但是那种长长细细的烟管,她抽的姿势很好看,腥红的唇中飘出一圈圈白色的烟雾,在这夜色中有种妖冶的艳丽。 简单不是第一次看见女人抽烟,那些个女人不是胡乱的吸着,就像穿着透心凉的衣服,在大街上边打闹边吸,一看就是这城市最低级趣味的一类,但穆单却不同,她将手抵在窗子边,目光专注的投进黑色中,折射到眼中的光茫也有些暗淡,她一口口轻浅的吸着,仿佛逗弄着烟管,她每次吸进时,烟管前的红光便会绚烂如怒放的金盏菊。 怎么?没见过女人吸烟?她用余光笑了笑,夹着烟管的手扶在了方向盘上,右手把档把向上一挑,车子直接开到了三档。 窗子开着,风呼呼的卷着烟味刮到简单的脸上,她呛得咳了几声。 穆单又笑,你真有意思和左寅风一样。 不好意思,我对烟味比较敏感。她有些害怕,地面很滑,你还是不要开这么快吧! 放心,不会摔到你的,她斜斜的睨了她一眼,却也听话的降了档速,左寅风是个好男人,你挺有福的。 简单一愣,转过脸疑惑的看她,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她凭什么断定他就是个好男人? 穆单抚着额肆意的咧开了嘴,三天内没有被我拐到床上的都是好男人。 她开着远光灯,空气中还零星的飘着小雪,像阳光下的灰尘。简单望着远方的道路出神,她当然知道左寅风是个好男人,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会更加复杂。而现在,看似风平浪静的生活,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只是所失去的和已经经历的,到底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