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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死你得了。”嘴上这样骂着,厉南手上却已经动作利落地将言行宴拉进了群。辅导员本就一直在群里聊天,审核速度也快,眨眼间言行宴就申请成功。 他慢悠悠地点开群消息,开屏是一连排整齐划一、半字不差的‘欢迎新的受害人’,只是中间还穿插了一个网名叫:是小乐吖,格格不入的一段话。 是小乐吖:@我好南啊,南哥你问他干什么,问我们呀,这我们女孩子的领域 “南·哥?”言行宴挑起了左眼眉梢,短短两个字,被他念出了格外复杂的意味,可惜厉南不知道是迟钝还是真傻,他毫无察觉地给言行宴翻聊天记录,说:“群里在聊军训的相关事宜,也就是入学第一周我们要做的事……现在谈到了学校发的鞋子都很硬,需要垫鞋垫,辅导员说从上古时期便流传下来一个秘招,让我们在鞋子里面垫卫生巾,又柔软还吸汗。 然后现在的话题就是,卫生巾到底用什么牌子的比较好。” “哦,”言行宴勾起一边嘴角,皮笑rou不笑,“那得出结论了吗,南·哥~?” “干吗啊你这阴阳怪气的,你这两天群里多说点话,肯定也会有妹子愿意叫你宴哥的,”厉南忍不住笑着捏捏言行宴的脸,被后者一把挥开。 “还没得出结论呢,等妹子们有了答案我告诉你。” 言行宴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压压肝火,“告诉我做什么?我又不要。” “你不要?” 事实上天师大人确实不要,因为他的病例证明多到教官根本看不过来,患的病一个比一个重,一个比一个匪夷所思,似乎下一秒就会猝死。辅导员二话不说就把病秧子供上了主席台。 言行宴每天的任务就是坐在人类学专业归属的座位区域里玩手机,以及给烈日底下晒成鹌鹑的厉南递去一瓶沁凉的绿豆水。 厉南都懒得问为什么这水怎么做到太阳底下暴晒三小时还是冰的,休息时间就这么十分钟,喝就完事儿了。 言行宴看厉南一口喝下去大半杯,显然是渴极了,他默默在水杯底下的黄符上又贴上一张不一样的符箓,厉南顿时感觉杯里的绿豆水越喝越多越喝越多,他停下来的时候冰水都满溢了出来。 “咳……”厉南赶紧趁着没人注意拧上了瓶盖。 言行宴双腿交叠,搁在前面无人的座椅背上,“原来那个‘是小乐吖’就是班主任meimei周乐妍?” “啊?……哦,对。”厉南反应了一会才将言行宴口中的班主任和实习生周远阁画上等号,“是不是感觉根本看不出来?兄妹俩完全不一样,周乐妍活泼得要命,开学前一天拉了五个宿舍的男女生开黑打游戏。 虽然我没有参加,但听他们说技术是真的好,连浸yin游戏多年的男生都不如她。” 言行宴再次找到了一个刁钻的角度散发自己的醋意,“开学前一天晚上我强拉着你整理行李,害你错过了游戏开黑,听你这语气,是很遗憾咯?” “???”厉南一脸懵逼:“什么跟什么?”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言行宴口中的话题和万花筒一样变得飞快,“周乐妍还有个曾用名,叫赵乐妍。” 这件事厉南的确不知道,他微微惊讶地侧过脸,双眸对上言行宴的左眼,“什么意思?” “她和周远阁没有血缘关系,她的母亲在她八岁的时候和生父离异,而后与周远阁的父亲重组家庭,他们这才成了名义上的兄妹。” “所以说……” “所以说,”言行宴压低了嗓音,“他们两人的关系不太好,哥哥瞧不上这个meimei,meimei也不喜欢这个哥哥。” “……”厉南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不久之前在车上,周远阁提及自己有个meimei时,面上瞬间柔和的神情,“你都是哪来的消息……不一定准吧。” “道听途说罢了。”言行宴眨了下露在外面的那只人眼,“话说刚才周远阁给我们发微信,晚上要请我们吃饭,还说周乐妍也会来,想要介绍我们认识。” “可以啊。”厉南想也未多想直接应了下来。军训时期男女生分别在不同的cao场训练,开学四五天,他和周乐妍也就网上聊过天,现实中根本没见过面。 虽然周远阁板着脸活似班主任,但周乐妍开朗善谈,再加上言行宴和被他们养在校外言家新房里的风狸,四个能说会道的带一个累赘班主任,饭桌上总不能冷场了吧? ——白天这个想法就像是个淬毒的flag,扎得晚上的厉南体无完肤。如果说周远阁是班主任,那么坐在哥哥身边的周乐妍就是个自闭儿童,整整一个半小时她愣是半个字都没憋出来,全程闷头吃自己面前的菜,小家子气的模样厉南看着都想打。 饭桌上一开始还是周远阁向言行宴询问天师相关的问题,聊着聊着就成了厉南、言行宴和风狸的相声表演现场,结账时厉南都恨不得跟这兄妹俩收门票钱。 周乐妍小的时候也曾见过鬼,家里有懂这行的人想方设法搭上了一户天师世家的门路,想要送她吃这口饭,结果周乐妍胆子实在太小,见到无害的大头鬼都能把自己哭背过去,后来实在没办法,世家里的天师作法抹去了她的阴阳眼,送回家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人。 因为这个,周远阁一直觉得他的便宜meimei没出息,他做梦也想得到的阴阳眼,居然就这样随随便便放弃了。厉南和言行宴倒一致觉得人各有志,周乐妍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