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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定南王妃二十八日去松平观未见到清玄散人,三月一日去又未见到。清玄散人的两名徒弟只说师父在闭关,至于什么时候能出来就不好说了。 从松平观请回去的平安符根本没有用,定南王妃这两日一闭眼就做噩梦,有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噩梦还是被鬼缠了身。 三月二日凌晨,在又一次被噩梦吓醒之后,她捂着胸口神色惊惶地对小棠道:“我总觉得这府上好像有千百双妖怪的眼睛在暗中窥探着咱们一样……不行、不行,府里不能住了,你赶紧去收拾东西,咱们上松平观住一阵子。” 松平观中供奉着许多仙君,总不会有妖邪敢跟着去道观里害她。 小棠给王妃拿了衣服披上便要去打包些细软,王妃忽的又叫住她,包裹在外衣底下的身子微微发抖。 “要不别收拾了,咱们现在就走!” “夫人,咱们此去也不知住多久,观里被褥和其他用具肯定不如咱们王府的精细,一日两日还好,久了我怕您住不惯休息不好,再说现在天还未亮,行夜路不安全。”小棠劝道。 用具定南王妃倒不是太在意,她可以带几个人先去观中住下,然后再派人回来取东西,可小棠那句行夜路却让她犹豫起来。 “那便等天明再走……” 小棠成功让定南王妃打消了连夜出城的心思,为了防止王妃太过害怕,还去多叫了几个人来。屋子里人多热闹起来之后,王妃的情绪果然稳定了许多。 卯时五刻,天光将亮,东西却还没收拾完。 小棠收得仔细,衣服首饰自不必说,给王妃带了许多套,茶具、茶叶、盆、碗、香炉、香料统统都给装进箱子里。 这还不算,她说担心王妃去了观中无趣,书、棋盘还有王妃做刺绣的线和绷子,王妃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她都找了出来。 王妃起初因受惊没什么心情,叫小棠别拿这么多,后来在小棠跟其他婢女的陪伴下逐渐放松下来,被小棠几句逗趣的话一说,还真看这个也用得上,那个也舍不得留下,箱子越装越多,而时间也悄悄溜走了。 王妃瞧了瞧窗外,心里终于感到了一丝着急。她虽与王爷闹了矛盾,却也不想大张旗鼓地让太多人瞧见她搬去观里住。现在外面路上行人应该还不多,等再晚一些城里城外都该热闹起来了。 “先就这些吧,小棠、春伞你们两个随我先走,余下的东西待收拾完以后再送来观里。” 这一次小棠没再说什么,捡了几个好拿的包袱跟着王妃上了马车。 王妃还在跟王爷冷战,没去跟王爷打招呼,反正府里的侍卫见她走了自会去跟王爷禀报。 马车从王府一侧小门出来悠悠驶向城外。 松平观离崇泰城不算很近,出城之后要走上近一个时辰才会进入翠霞山,在山道上再行莫约两刻多钟才能到达观前。 这会儿尚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进香日子,山道上几乎见不到行人。 “夫人。”行进中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夫撩开车帘对定南王妃道:“夫人,仙姑跟她的两个徒弟在前面。” 王妃先是愣了片刻,然后喜道:“真的吗?快让我去见见她们。” 说罢王妃起身低头下车,王妃身后,小棠悬了一个多月的心终于放下了。她目前还不知这件事的完整谋划,但至此她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头领和雇主所谋之事能否成功就看她们自己了。 车外,乔琬和尹笙、楠竹带着行囊站在路边。她们今日一早便辞别了观主,在半山腰专等着定南王妃的车驾。 “福生无量天尊。”乔琬左手抱右手,举至眉眼平齐处,而后深深弯腰,对王妃行了个道士们常用的稽首礼。 王妃来这松平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王府是松平观的大施主,每年要给观里捐不少香火钱,对这些礼仪并不陌生。 她颇为虔诚地以同样的姿势抱拳躬身回了一礼,而后道:“妾身连续两日来观中拜访仙姑都无缘得见,不想今日在此处偶遇……仙姑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乔琬见她的视线落在尹笙和楠竹所背的行囊上,解释道:“我等在松平观叨扰多时,今日已别过观主,将去往他处云游了。” 定南王妃一听这话连声说着“好险”:“幸亏今日来得早,要是晚上一些可就要跟仙姑错过了!” 乔琬淡淡一笑,神情高深莫测:“王妃怎知这场相逢只是偶遇而不是必然呢?” “仙姑这话的意思是……”王妃迷茫了一瞬,恍然大悟:“仙姑莫非是知道妾身今日还会来拜访,特地来此相候?” 乔琬没有明确回答,但她的笑容已足以说明答案。 只是这样一个小把戏,定南王妃脸上的惊喜之情却更甚了。 乔琬将定南王妃的反应看在眼里,她伸出手引向侧面:“王妃请借一步说话。” 在她身侧有一条青石小路蜿蜒向上,尽头是一座小亭。小亭位于一块陡峭的山崖之上,从亭中可以一览该侧山腰下的美景,视野十分开阔。 翠霞山除了松平观,景色也很出名,现在天还未转暖,再过几日踏青的游人就该多起来,像这样供游客歇息的小亭山中还有好多个。 王妃跟着乔琬上了台阶,小棠、春伞和车夫跟尹笙、楠竹留在山道上。 小路不长,没一会儿两人便走到了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