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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双卿闻言,蹲下身用手扒拉了两下,把枯草隔开。 长曦说:“泉眼就在前面了,还要去吗?” “啊?”袁双卿忙着生火,倒忘了还要去泉眼了,这下被提了醒,看看火堆,又看了看当做柴烧掉而变成焦炭的火把:“没火把了,我看不见路怎么办?” “你都成了花脸猫,还是得洗一下好,”长曦顿了顿说:“罢了,我抱你去。” 长曦走过来搂过袁双卿的腰,袁双卿顺势靠进她的怀抱,闻到了她身上淡淡若有若无的冷香,非常好闻。 她暗暗吸了吸鼻子,沉醉在那种香味里,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闷声说道:“阿白,你是不是熏了什么香?” “有吗?”她自己倒闻不见:“大概是在袁家的灵堂带出来的。” “哦……”袁双卿还想再问,长曦已经腾空而起,她闭上眼睛,暂时压下疑问,被长曦带离到山泉所在的地方。 停下后,袁双卿耳尖的听到流水声,不过她实在无法夜视,只能由着长曦把她带到泉眼处。 这里的山泉往下流淌,日积月累形成了清澈见底的小溪,袁双卿摸索着捧了一把水洗脸,又喝了几口,心里还记挂着刚才没说出口的问题:“阿白,你这么多年一直呆在灵堂里?” “嗯。” “那岂不是很寂寞……” 说到以前的事,长曦异常平静:“一开始是的,久了也习惯了,卿卿,是你把我带出来的,否则我仍然没有自由,谢谢你……救了我。” 袁双卿愣神思考了片刻,猛然追溯到六岁那年,因为贪玩误入祖先灵堂,爬上梁顶,在灵堂上的牌匾后发现的红木瓷瓶,她把它戴在脖子上出了灵堂,原来也在无意间救出了阿白? 难怪,自那之后,长曦就一直在她身边了。 袁双卿如梦初醒,把红绳下的瓷瓶拿出来,问她:“你真的在里面?” “不是,”长曦缓缓摇头:“这里面只有我的一魂,所以我离不开。” “那我把魂还给你……” 长曦挑着秀眉,半开玩笑:“你给我,我就要投胎去了。” 果然袁双卿急了:“那不行,等哪天我也要死了再给你,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投胎转世了,说不得下一辈子,咱们还能在一处做个姐妹。” 长曦并不信,世间亿万人,哪有这样的巧合?不过她不忍心打碎女孩的希冀,便转移了话题:“你饿么?” 袁双卿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长曦轻笑一声,把她留在此地,过了一会儿,便捉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野鸡来:“只能帮你到这了,我不能杀生,杀鸡拔毛这事可得你自己来。” 袁双卿看着她手中扑棱扑棱的鸡,无语了。 嗯,看来学厨艺,还是很有用的嘛。 等袁双卿把鸡洗干净和长曦一起回到火堆,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她洗的慢,中途长曦怕火烧灭了,还去加了一把柴。 袁双卿给鸡插了一根树枝,放在火上烤,烤到鸡皮泛黄,油冒出来滋滋作响。鸡发出阵阵rou香味,她艰难的吞咽口水,胃一阵一阵收缩,感觉更加饥饿。 熟透了后,袁双卿迫不及待就咬了上去,被烫得龇牙咧嘴,还不忘给长曦一个娇气的微笑。 长曦用木棍划拉了一下柴:“你慢些吃,吃完我们便回去。” 袁双卿倒是很想回去,可她怕四叔他们就在匪泉等着瓮中捉鳖,她擦了擦嘴角的油,说道:“要不我们就在此地呆上一夜,明早离开,等四叔走了再回来。或者现在就走,免得四叔仍派人来捉我。” 长曦抬头看了她一眼:“卿卿,你须得懂得,选择逃避是最差的解决手段,趁着夜色回去,把话与他说明白。” “他若是执意带我回去呢?” “傻丫头,这就是为什么非得夜里和他说的原因,”长曦的眼眸像湿润的墨色宝石,光芒在她眸中流转跳跃:“你的师父,也并非那么不堪,他在匪泉山庄的地底下养了一批鬼兵,足以保护你。卿卿,你的背后有我们,不要害怕,你有和他讲条件的资本,你若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鬼兵?袁双卿心头猛地一震,她好像在哪听到过,可是实在想不起来,也许是听师父讲的,他这些天塞了许多知识过来,现在脑子里还杂七杂八的消化着。 袁双卿托着腮,崇拜地看着长曦:“阿白,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长曦微微一笑,带着些许袁双卿看不懂的茫然:“有啊,我算不到将来,也改变不了过去。” 她再厉害,始终只是一个鬼,在这人世间苟延残喘。她的小丫头似乎把她捧得太过高了,以为她无所不能。 这并非好事,她得学会自己成长。 长曦不由得陷入沉思。 也许……应该放一放手才是。 听到长曦说带她回去,袁双卿就不再急着赶快吃完了,她磨磨蹭蹭吃着,还不忘找长曦聊一聊:“阿白,师父说狐岐山有许多鬼,可是真的么?” “有的,张子忠炼制的鬼兵多数来自于此,”长曦看袁双卿用袖子擦嘴,连忙递过去一条丝帕,叹了一口气责备:“好歹是女孩子,怎地像个皮猴似的?” 袁双卿接过手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在想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反正衣服也破了,都不打算要了。你……你说这里有其他鬼?我身边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