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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mama我爱你。” 我欣喜地从mama手里捏起两颗冰糖放进嘴里,冲淡了嘴里残留的那些无可名状的腥味。 我眯着眼睛满足地吮吸着冰糖,含含糊糊地问mama:“我的名字是来自哪首诗呀?” mama说:“锦瑟,” 我愣愣地看着她,“锦瑟,锦瑟?” “嗯,”mama答应着一脸陶醉地背了起来, 锦瑟 唐·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知道是这首诗,可李小珠这个名字和锦瑟这首诗能沾上半毛钱的关系啊?妈,你他……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是真的,”mama无视了我一脸怀疑的表情,一脸认真地好像在回忆的样子。 “我记得你出生的那天晚上,你爸小心翼翼地抱着你问我,该给你取个什么样的名字。 我当时就指着李商隐的这首诗,沧海月明珠有泪,我想说叫沧月吧。 可还没等我开口,你爸兴高采烈地说:‘老婆你是想让我们的女儿叫李小珠吗?’。 李小珠?我当时稍微想了一下,你爸以为他自己猜对了,一下子笑得像个傻子,他说‘老婆,我们终于心有灵犀一次了!’ 看着他这么开心的样子,我那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在心里想着怎么开口,后来就睡着了……” “然后呢?” “然后等我再想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你的名字已经在户口本上登记好了呀。” 哎呦喂你们……我欲哭无泪,刚想吐槽两句,mama没给我这机会,她笑容可掬地拉着我的手,继续说 “不过李小珠这个名字也挺好的啊,最近那个小猪佩奇我看挺可爱的,哦不,你好像不是那个猪。哈哈哈哈”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妈——妈!” “哈哈哈,行了行了快去盛饭,等下菜都凉了。” …… “沧海月明珠有泪。”我转着笔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句诗。这时候下课铃响了,班主任缩着他的肩膀快步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鬼使神差地溜到讲台上,看着贴在讲台上的座次表,寻找着洛初凉的名字。 有了,第二排第五个! 心儿怦怦直跳,紧张地向那个位置望去—— 呃,空的? 我拖着步子回到座位上,继续翻着那本历史资料书,看两下书又忍不住回头往身后望。 可是我期待的那个位置上的人,一直没出现。直到预备铃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我回头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女生从后门走进来。 她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腰杆却挺得笔直笔直。 眼睛不大但是很修长,配上高高的鼻梁显得特别深邃,但是在眼波流转间又带着一丝丝魅惑人心的妩媚。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进来,坐到了第二组第五排的那个位置上。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洛初凉。 第2章 季末 我呆愣地看着她坐到座位上,拿出了这节课要用的书,而后轻飘飘地一抬眼。我赶紧转过身,生怕被她发现有个奇奇怪怪地同学正盯着她看。 可是,这个人,长得可真好看啊。 感叹之余,还是集中心神认真听课了。高中学业本就繁重,我本就不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倘若上课时的45分钟没有把握好,课后即使再多花许多个四十五分钟,恐怕都是补不回来的。所以数学课上,容不得我有半刻分神。 紧张的数学课结束后,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正巧看到她离开座位的背影。 漆黑如圭墨的长发似瀑布般顺着她挺得笔直的脊背一直垂落到腰际,随着她的步伐晃动着宛如一片上好的玄色绸缎。 我看着这片绸缎由后门而出,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不知道她又去了哪里。是去走廊上透气吗?还是去寻昔日的好友呢?我微仰着头,看着贴满雪白瓷砖的墙壁上方那一扇巨大的窗。 一直不懂二中窗户的设计,有句话好像是说:“有时候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同时会帮你打开一扇窗。”如果上帝给人打开的是二中的这种窗户,那个人估计要哭。 二中靠走廊的窗户离地面大约有两米高,也就是说即使你有一米八的个头,再踮起脚,还是甭想通过窗户看到外面的世界,亦或是从外面看到教室内的光景。 这扇长方形的大窗户唯一的用处,大约就只是为这学牢里埋头苦读的孩子们提供些许清寒的天光吧。 所以坐在位子上的我,倘若不走出教室的门,是怎么也不会知道,洛初凉到底去了哪里的。 这课间的十分钟,班上的学生,大约分成两种。一种是一下课就出去放松心情呼吸新鲜空气的,另一种就像我这样,扎根在座位上纹丝不动的。 我看着讲台旁边的那扇门,想出去,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我默默地观察着她,却从没想过主动去接近她。 对我来说,每日繁重的学习之余,偶尔能看一眼她的脸,就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