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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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都红了……” “没有可是。” “而且烫伤的地方还有水泡……” “没有而且。” 赵渊有些抓狂,他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个傻子这么的啰嗦,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告诫她闭嘴。 结果一低头就对上了她泪汪汪的双眼,固执的看着他一眨不眨,她娇嫩的小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怎么扯都扯不出来,赵渊额头的青筋直跳。 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的固执。罢了罢了,看在她不要命的冲进来救他的份上不与她计较了。 “说,你想做什么。” 沈如年瞬间破涕为笑,“我想给陛下敷药。” 赵渊寒着脸勉强的点了点头,他们确实得先离开这里,从密道再往前走很快就遇上了祁无名。 他是在这接应的,体型与他相似又烧伤了的太监也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现在还要临时再准备一个沈如年的替身就得多耽搁一会。 之后他们便在养心殿养伤,一直等着祭祀的到来。 赵渊还沉浸在前几日的回忆里,想着接下去的应对之策。 今日虽然照着他的计划完成了,但却不代表这就一劳永逸了,相反等着他的是更大的困局。 别人或许真能被唬住,但赵晖烨等人肯定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他若真的痊愈了大可直接处置他们,不必如此费尽心思的设局,故而他的这个局也只能拖一段时间。 他必须想办法找到解药早日痊愈。 沈如年舔了舔下唇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最近不知为何她都睡得格外的沉,陛下还不许她到处乱跑只能躺在床上装睡。 不能出去玩也不能一直吃东西,她都觉得自己快长在这床上了,好难受哦。 但她愿意乖乖的听陛下的话,陛下对她这么好,为了保护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要是自己跑去玩不就只剩陛下一个人躺在床上,那多孤单啊,她愿意陪着陛下一块躺着。 沈如年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陛下不在身边,第一反应就是探着脑袋四处去找,结果一眼就看见了低着头靠在床边的赵渊。 从她的角度看不清赵渊的连,只能看见他微垂着脑袋,一只手好像还抵在眼下的位置。 沈如年瞬间就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陛下该不会是哭了吧? 她被拘着躺在床上不能乱动她都可难过了,恨不得赶紧跳下床去跑一跑跳一跳,陛下这么厉害的人肯定更觉得憋屈了。 沈如年非常的能理解陛下难过的心情,就用没被赵渊握住的另一只手去蹭赵渊的脸颊,想要帮他把眼泪擦掉。 “陛下,你别哭,别难过了。” 赵渊拧着眉头抬眼去看眼前这个傻子,为了演给其他人看他们两真的在火里受伤了,赵渊就拘着沈如年不许下床不许出门。 怕她做不到老实睡觉,就在殿内点了对身体无害的安神香,每日他也一块闻着这香他什么事都没有,怎么这人还能越睡越傻。 他会哭?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赵渊什么都会,唯独不会哭。 他不说话,沈如年以为他真的难过的不得了,就绞尽脑汁的想,往日在家的时候余mama不高兴了应该怎么哄。 突然就灵机一动,拉着赵渊的衣袖轻轻的晃了晃,“陛下别难过了,我给陛下唱小曲吧。” 赵渊不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他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兵书典籍上面。 可不等他拒绝,沈如年已经跪坐在床上,一手拉着他的袖子一边微微晃动着脑袋哼唱起来。 是他以往从未听过的歌谣,她的声音又甜又软哼唱着这样的江南小调显得格外的婉转动听,好似所有的疲惫和烦恼在这瞬间都消散了。 赵渊没有发现,他脖颈上那块最深的毒斑变淡了。 第24章 沈如年唱的很投入, 赵渊也鬼使神差的没有打断她。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南方姑娘的吴侬软语, 哼着小曲让人仿佛此刻就在江南,眼前便是春水的波光粼粼, 不舍得打破这样的美景。 直到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赵渊眉头紧锁低头往她的小腹看去,沈如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扁扁的小肚子, 冲着赵渊笑得一脸傻气。 然后用特别可怜的语气道:“陛下,我饿了。” 实在是煞风景, 赵渊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额头用力弹了一下, “下床, 用膳。” 沈如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已经三天没有下床吃饭了, 每天都是偷偷的在床上用一点, 饿了只能忍着睡觉, 突然和她说可以下床了,简直是喜从天降。 像是怕赵渊会后悔似的, 她飞快就穿上了鞋子追着赵渊出去。 只是还没摸到他的衣摆就被宫女给架回去了, 这么衣衫不整的实在是有失体统。 等沈如年穿戴好出来,早膳已经准备上桌了,除了她喜欢的小米粥和包子, 蒸笼里还有发糕。 宫里的发糕比家里的可漂亮多了,雪白的米糕上面画着红红绿绿的花样还点缀着红枣,沈如年一看见眼睛都亮了,下筷子的速度飞快。 味道也与余mama做的有些不同, 更软更香甜。 赵渊赶着去太庙未用早膳,这会也有些饿了,便在沈如年的对面坐下。 以前这种甜不拉几的东西别说是吃了,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这会瞧见沈如年欢喜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想,有这么好吃吗? 刚这么想着,碗里就多了一块发糕,赵渊现在可以自由走动就不再坐在炕上用膳,膳桌很大,沈如年给他夹发糕的动作就有些滑稽。 手撑在桌案上,半个身子探出在桌上,另外一只细白的手腕摇晃着将发糕艰难的放进他的碗里。 她的动作这么大自然就撞到了身边的碗碟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有个精致的碟子就顺势的翻了。 沈如年大概是被这个声音给吓着了,她之前跟着吴嬷嬷学规矩总是打翻茶碗,每回都要被吴嬷嬷罚。 她对这样的声音尤其的敏感,而且里面的东西还洒了,一时动作便僵住了,傻愣愣的倚在膳桌上一动不动。 如此惨不忍睹的画面,若是之前赵渊这会肯定青筋直跳,让人把她拖出去了,可他已经清楚沈如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觉得奇怪。 看她傻傻的不动,还能保持冷静的道:“砸了就砸了,便是金银宝器你也砸了不少,现在才知道害怕?” 沈如年听不出赵渊语气的嘲笑,只觉得他是在帮她说话,顿时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乖乖的收回手坐了回去,这会也不难过了,还冲着赵渊感激讨好的笑。 露出齐整的小白牙笑的一脸傻气。 赵渊面不改色冷笑了一声,他可不是在乎她,要不是看在她救了他而且还对他有用,他怎么有功夫搭理她。 又觉得不说她两句她还会变本加厉,就没忍住多说了一句:“要什么和宫女说,她们都是伺候你的人。” “可是我想夹给陛下吃啊,别人夹的就没有我的心意了啊。” 赵渊被她的别人的我的给饶的头晕,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这是听不懂人话还是给他夹菜夹上瘾了?他有手有脚的还要她夹菜不成。 他的心里这么想,也打算趁这个机会和她说清楚,她在乡下喜欢和别人互相夹菜那是感情好,他们两的感情可还没到这份上。 可一抬眼就对上了她明亮亮期待的眼神,她的小嘴巴还在说个不停,“陛下,这个酱黄瓜可好吃了,比余mama做的还好吃,辣辣的陛下肯定喜欢。” 赵渊亲眼看着她再一次探出身子撞翻了面前的碗碟,而后又手足无措的看着他,语气极尽可怜:“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赵渊拧着眉沉声道:“怎么这么笨。” 常福在一旁看着,赶紧推着宫女上前清理桌上的东西,心里在想是不是要换张小一点的桌子,这样也太不方便沈主子施展了。 结果就听赵渊语气里带了些许的无奈道:“你就不会把椅子移过来。” 常福一拍脑门,他怎么没有想到!桌子太大变不小但是椅子可以移啊,他怎么突然变笨了。 还不等宫女们动手,那边沈如年已经动作迅速的端着椅子眼巴巴的坐到了赵渊的身边,仰着脸冲赵渊甜甜的笑。 等过了一会,常福才后知后觉,不对啊,陛下不是最讨厌有人挨着他这么近吗。 看着眼前的两人相邻坐着用膳,沈如年还时不时的给陛下介绍哪个好吃。 常福才忍不住的感慨,沈主子就是沈主子,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 吃完发糕沈如年听常福问赵渊晚宴的事,她才想起来原来今日是除夕,这个消息突然就冲淡了她的喜悦,她好想余mama和恒哥啊。 赵渊是头次吃发糕,软软的却意外的合口味,他都忍不住的在想是不是这毒还会改变他的感官,最近吃的东西都是他以往从未尝试且不喜欢的东西。 他把碟子里的菜就着粥吃了一半,才发觉不对劲,碟子怎么空了?而且身边叽叽喳喳的小东西也不说话了。 赵渊回忆了一下,是他太凶了?可方才也没说什么。呵,真是脾气大了,还会在他面前摆脸色了。 低头一看就发现小姑娘的表情好像很是低落,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就清了清嗓子故作淡然的样子道:“这酱瓜倒是可口。” 常福赶紧上前介绍,这就是御膳房那个小太监叫张迎春,之前沈如年想要吃的东西都是他给做的,赵渊随意的嗯了一声,他对是谁做的并不感兴趣,只说了句伺候的好赏他,便没了。 期间眼睛余光都注意着沈如年,见她一动不动自顾自的伤感,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赵渊觉得头有些疼,这女人果真是麻烦,先有已故皇后那个恶毒妇人,后有心思不纯的太皇太后陈氏,女子在他心目中除了恶毒就是麻烦。 他从未想过要娶谁也没想过要有子嗣,他孑然一身势必要搅这天地变色,便也要独自一人的走,千秋笔墨的骂名他也从不在乎。 若不是这莫名其妙的毒,他根本就不可能和一个女子这么亲近,原以为她这样蠢笨的总该比那些作妖的贵女事少些,没想到也这么麻烦。 修长的手指有些不耐的在膳桌上轻敲,透出了他此刻心情。 不爽,极度的不爽。 赵渊忍着脾气看了沈如年好几眼,她一直没换过姿势,就这么呆坐着不动,好几次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那边沈如年还在伤感中,从小到大别说是除夕了,每一个重要的日子她都是和余mama还有恒哥一起过的,什么爹娘什么沈家,她心里的母亲的和兄长就是他们。 今日就是除夕了,每到年末家里就会写对联贴门神包饺子做发糕,余mama还会给她准备漂亮的过年衣。 这里虽然有好吃的好玩的,却没有家里红火的气氛,她已经进宫半个多月了,她好想好想他们啊。 她想回家。 可沈如年不敢说,余mama说过的除非是陛下让她回去不然哪里都不能去,她要听话不然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虽然都明白但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难过,手指绞着衣袖,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沈如年感觉到眼前有一团模糊的黑影一晃而过,而后她跟前的小碗里发出一声闷响。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东西才清晰起来,不是她的错觉而是她的小碗里真的被放了一只小包子。 是她喜欢吃的龙眼小笼包,开口处还在冒着热气光是闻到那香味都觉得馋,沈如年侧头去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