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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施贤安静了会,忽然道:“我跟你mama不合适。” 段吹雨沉默了。 “爸爸知道对不起你,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也没指望你能原谅我,但是我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是不是?跟陈芸结婚,不代表我把你丢下了,你还是我的宝贝儿子——” 段吹雨皱着眉打断他:“你别这么说话,怪恶心的。” 段施贤老脸一红,干咳两声:“反正爸爸就是那个意思。” “我妈可没拿你当我爸,她觉得咱俩应该分清界限。” 段施贤脸一沉:“她是她,我是我,离了婚我也还是你爸,她没资格替咱俩划清界限。” 他俩真的不合适。 都那么严厉强势,利刃相碰,唯有两伤。 任衍说的,不合适的事就不做。同理,不合适的人确实不应该强凑在一起。 “挂了。”段吹雨说。 “不许跟爸爸划清界限啊。”段施贤忙道,语气像孩子的央求。 段吹雨心软,含糊地“嗯”了声。 楼底下有人喊:“寿星呢!寿星怎么还不下来?” “吹宝,你在楼上干嘛呢?” 段吹雨应了声:“来了!” 段吹雨的左手还没好全,既是寿星又是伤患,他挑了几串rou走到烧烤架前想烤烤,被李易拦下来了:“诶诶诶,您老歇着吧,我来。” 李易接下他手里的rou串:“一只手都残了,还不消停消停,你就别忙活了,等着吃就行。” “我又不是两只手都残了。”段吹雨又把rou串夺了回来,“让我烤会。” “……行吧,你小心着点。” 一只手烤起来确实费劲,又要翻面,又要撒佐料,段吹雨手忙脚乱,额头急出一层汗,烤了三串糊了俩,金针菇都焦成碳了。 “靠。”段吹雨看着焦黑的金针菇低骂一声。 李易在一旁乐得不行:“我就说你一只手烤不来,喏,我刚烤好一串,拿去吃。” 段吹雨拒绝:“不用,我再烤一串。” 再烤一串还是同样的结果,金针菇逃不过变成焦炭菇的命运。段吹雨举着一只包着纱布的伤手,另一只好手烦躁地翻转手里的烤串,屠蕾用胳膊肘拱了拱宋颖,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胆儿大些。 宋颖受了鼓舞,硬着头皮大着胆子将一串烤好的金针菇递到段吹雨嘴边,红着脸轻声道:“你吃我这串吧,烤得还成。” 冒着热气的烤串怼到段吹雨面前,段吹雨下意识往后倾。 周围的同学开始怪声怪调地起哄,氛围像极了班里的情侣被老师一前一后喊起来回答问题,暧昧不明。 段吹雨再不明也看出猫腻了,他平时对男女感情不太上心,甚至有些迟钝,这会见宋颖耳朵红成这样,同学们又这般哄闹,再看不出就是傻子了。 他眉心微蹙,尴尬之余有些不耐烦。 任衍的出现打破了段吹雨尴尬的处境,只听屠蕾“啊”了一声,众人纷纷转头,目光全被院门外的人吸引了过去。 任衍站在门口,漆黑若墨的眼睛朝段吹雨的方向看了一眼。宋颖递过来的烤串还在段吹雨唇边冒着噌噌热气,他呆立在原地,与任衍对上视线。 段吹雨把手里烤焦的rou串丢进垃圾桶,绕开宋颖,快步朝任衍走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段吹雨脸侧泛红,不知是烤rou串热的,还是见到任衍兴奋的。 任衍骗他:“前两天。”其实他已经回来一个多礼拜了。 “你哥说你今天生日。”任衍说。 “知道是我的生日,你还来得这么晚。”段吹雨佯装生气,朝他摊开一只手,“礼物呢?” 任衍瞅他一眼,不说话。 “你个小气鬼连礼物都没给我准备?” 任衍忍俊不禁,故意把手里拎的那碗元宵递给他:“喏,元宵,要吗?” “你就给我这个?!”段少爷极不满意。 “我姥姥做的。” 段吹雨xiele气,噘着嘴接过那碗元宵:“又不是你做的,还好意思拿来借花献佛。” “什么馅儿的?”段吹雨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什么馅儿都有。” 段吹雨嘟嘟囔囔:“我不爱吃豆沙馅儿的。” “不爱吃给我吃!”李易冲过来喊。 段吹雨立马抱紧那碗元宵,塞进臂弯里:“让你妈给你做去。” 任衍被一帮小孩儿缠着留在院子里一起烧烤,他闻不惯烧烤的油烟味,坐在一旁喝饮料,目光一直追随着段吹雨的身影。 段吹雨偶尔显得少年老成,说起话来跟个小大人似的,但其实就是个小孩儿,穿梭在同龄人中间,满脸兴奋地享受着少年人才能体味到的乐趣 他顶着满脑门的汗,因为只能用一只手,所以动作显得笨拙,忙乱地像只没头苍蝇。 任衍起身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抽走他手里的烤串:“手伤着就消停点。” 段吹雨仰头朝后看向他。 任衍回望着他:“我帮你。” 段吹雨说:“想吃烤鸡翅,外焦里嫩的那种。” “好。” “还有金针菇,须须稍微烤焦一点,孜然多放点。” “……知道了。” 李易凑到林佳棋耳边小声絮叨,说段吹雨双标,都是金针菇,不吃宋颖烤的,非要吃他家教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