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商场现在是人最多的时候，走的时候人挤人。沈哲站在许茵茵身侧，一只手护住她帮她挡开人流。 许茵茵挑了下眉，回过头来倒退着看他：“小伙子还挺有男友力的嘛。” “小心。”前面有个人没注意看路推着婴儿车撞了过来, 沈哲将许茵茵往怀里一拉。 淡淡的柠檬香气盈入鼻端，许茵茵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沈哲带着她往旁边一让, 前面的人推着婴儿车从两人身侧擦过。 这里位置本来就小，这么一让, 许茵茵被禁锢在了沈哲和围栏之间。沈哲的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防止她撞上去。 “没事吧。”沈哲问道。 许茵茵下意识摇头，额头轻轻蹭过沈哲的下巴。两人都僵硬了一下, 然后沈哲退后一步放开了她。 “想吃什么？”沈哲问道。 许茵茵从围栏处走出来, 莫名有些不自在。她抬头看到前面的火锅店, 也没看沈哲, 笔直走了进去：“就吃火锅吧。” 许茵茵不能吃辣，沈哲也不吃辣, 两人点了个营养的菌菇汤。沈哲烫菜, 许茵茵只顾着埋头吃。 室内温度比较高，许茵茵脱了外套，里面穿着宏音统一的衬衣和一件针织马甲，头发随意扎了个侧马尾垂在左侧, 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 “啊，好烫啊。”冷不防被烫到，许茵茵吐了下舌头，殷红的舌在空气中伸了一下又缩回去。 唇瓣同样被烫成了殷红的艳色。 沈哲的眸子深了几分，低下头敛了，拿起饮料盅给许茵茵倒满，推给她：“喝点饮料。” 许茵茵拿起来喝了一口。 许茵茵胃口小，吃了一会便吃不下了，见沈哲没吃多少，终于良心发现，将烫菜的活接了过来，让沈哲吃东西。 吃火锅本就耗时间，两人也没着急。等他们吃完从商场出去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 临城的夜晚非常繁华，五颜六色的灯光彰显着这座城市夜晚的活力。 司机在外面等着，许茵茵和沈哲先后上了车。 “许茵茵。”沈哲突然叫她。 “嗯？” 沈哲望向她，半晌，说道：“没事。” 许茵茵：“……” 沈哲其实想问她，当初是晨露把她推下去的，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转念又想，那时候他们似乎也没那么熟，不到什么事情都告知彼此的地步。现在似乎也没到。 沈哲眉心蹙起，望着外面的沉沉夜色，第一次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就像今天一样，主动一点。 沈哲的复杂心思表现在脸上就是没有表现。两人互相沉默了一路，然后许茵茵下车，司机去送沈哲。 许母走了出来：“沈哲走了？” “刚走。”许茵茵说。 “本来打算让他带点点心回去，或者留宿也行。”许母边走边说，“你沈伯伯去国外出差了，你沈伯母也跟了过去，现在家里就剩他一个人。” “沈伯伯出差了？”许茵茵问道。 “嗯，昨天去的。” 都出差了还不忘给他们买电影票？许茵茵想，可能是从哪里听说了学校的事，想让沈哲带她散心，沈伯伯真是太好了。 看在沈伯伯的份上，她以后都不好意思欺负沈哲了。 第二天的上午cao时间，学校对刘姿和晨露进行了全校通报批评，并且取消了两人的任何荣誉评奖机会和奖助学金，并让两人在主席台上对着全校同学进行检讨。 刘姿脸皮薄一些，而且比较要脸面，昨天帖子爆出来后就不堪压力跑回了家，现在也没回来，听说已经准备转学了。 主席台上只站着晨露一人。 晨露倒是抗压能力好。大概知道自己装可怜只会让人讨厌，她的气质变了一些，安静地站在主席台上等待审判。 校领导说完话，将话筒给了站在一旁的晨露。 晨露接过来，朝着台下九十度鞠了个大躬，这才拿起话筒放到嘴前：“今天，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我要向许茵茵同学说一声对不起。” 说着她再次鞠躬，“我是一个不完美的人。入学宏音，对我而言，是荣誉，更是压力。这里有很多优秀的人，他们哪里都比我好，比我家世好、比我漂亮、比我有才华。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曾一度非常自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毫无优点。” 她拿开话筒，呼了一口气，“自卑、嫉妒……这些情绪侵占了我，让我在音乐节当天对许茵茵做出了不该有的举动。之后我很后悔，不敢和任何人说，紧张、煎熬、做噩梦，今天能说出来，反而好受一些。” “我非常地羞愧，也深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接受学校的任何处罚。我希望大家能监督我，给我一次纠正自己的错误、改过自新的机会，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以求得学校和许茵茵的原谅。” 后面晨露又说了一大堆，语气诚恳，甚至说到声音哽咽。台下不少义愤填膺的人也因为她的语气和态度对她有所收敛。 周玥碰了碰许茵茵：“你说晨露这是幡然醒悟呢，还是做戏。” 许茵茵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晨露其实很聪明，这次检讨她应该是认真写过、甚至好好练过了，语气之间非常诚恳，听不出一点敷衍的意思。在全校同学都知道她恶劣行径的情况下，靠真诚求得大家的原谅是她的最佳选择。 而且，她字字句句间将那件事情描述成冲动之下不小心导致的结果。 事实上，晨露可不是一时冲动才做出来的，她明明就是先和刘姿策划好，处心积虑做的。一个可怕的心机女和一个被一时的负面情绪主导冲动而做错事的人，明显是后者更容易让人原谅。 然而，这种小心机的效果也是有限的，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买账，晨露这个黑历史是永远留下了。 这个检讨很长，晨露拿出了她最大的诚意。 因为她认错态度不错，没有让老师难做，老师又教育她几句就让她下去了。晨露低着头从主席台下去，回自己班级的时候，不知道谁伸脚绊了她一下，晨露摔倒在她。 台上老师立刻教育台下的同学，一个女生站出来：“对不起，我刚刚也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非常后悔，你能原谅我吗？” 周围有人哄笑，晨露啥也没说，朝她鞠了个躬，没回答她的话走掉了。 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响起，大家在老师的催促下匆匆回了教室。 到了教室，大家仍在热烈讨论这件事情。不少班上的同学还跑过来安慰许茵茵，直到老师进了教室，大家才消停下来，并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考试刚过，大家的学习态度都有些松散，许茵茵也不例外。 之前许茵茵和宋昀比试，将班上的氛围弄得很焦灼，现在彻底放松下来，课堂上便有些热闹。 许茵茵偷偷拿着手机在课桌里发消息。 沈哲的父母都不在家，母亲让她邀请沈哲去她家吃晚饭。 反正现在也不是很想听课，许茵茵将课本竖起来遮住自己的动作，在课桌下打字：我妈让你放学后去我家吃饭。 沈哲没回。 也是，沈哲是不可能上课玩手机的。 许茵茵正要将手机收起来，屏幕亮了一下，来自沈哲的消息：许茵茵，听课。 竟然回了。 自己也没听课凭啥让我听课。 许茵茵：你自己也玩手机。 沈哲：我没有上课。 沈哲：而且你自学能力不行。 许茵茵：…… 许茵茵：不是可以找你补课吗？ 这次沈哲过了很久都没回，课堂上老师投来了灵魂的目光。许茵茵只好将手机收起来，抬头开始听课。 直到下课了，许茵茵再次看手机，才看到沈哲发过来的消息：嗯。 许茵茵：？ 就这样？ 闷sao。 收起手机，坐在许茵茵前面的女生回过头来，对坐在后面的许茵茵和周玥说道：“聚乐城开了一家真人射击游戏店，我们打算周末去玩，你俩要去吗？” “好呀，我在游戏里打枪很准的，这种真人射击游戏也不会逊色。”周玥说道。 许茵茵犹豫了一下：“运动量大吗？” “一点都不大，碰到高手一分钟就死了，没有高手，大家就乱打，一顿乱突大家都死了，一局很快的。我每次都是找个地方蹲着，出来没走两步就狗带了。” 周玥说：“一起吧，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许茵茵：“那好吧，你说话算数啊。” 周玥：“一定一定。” “都有哪些人啊。”周玥继续问道。 “暂时只有我们几个。”女生指着她自己和坐在她旁边的两人，“你们也可以叫人一起，人多比较好玩。” “那我问问。” 周玥翻开手机，给自己通讯录上的同龄人挨个发过去问了一遍。 “上限是多少人啊？” “最多可以容纳三十多个人，好像。” “那我多叫几个。” 周玥将消息发过去就没管了，大家看手机的时间不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 到了下午，发出去的消息大部分都回了。 黄霄和他的四个小弟都有空，谢思齐有事拒绝了，还有一个外班的和周玥关系不错的妹子也来。 周玥碰了下许茵茵：“你要不要问问沈哲。” “嗯。” 许茵茵打开手机，戳沈哲：周六去玩真人射击游戏，你去不去。有我们班同学，还有黄霄他们几个。 收到消息的时候，江毅正拿着一张真人射击游戏的广告传单在沈哲耳边絮絮叨叨：“校门口看到的，聚乐城新开了一家真人射击游戏店，我们去玩吧，可以叫上学妹她们，怎么样。” 沈哲看着手机，在看到“黄霄”两个字的时候皱了下眉。 江毅凑过来，也看到了消息：“那正好，一起呗，放心，到时候哥们一定给你制造机会，让其他人连学妹的半片衣角都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