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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司嬷嬷急得咬牙切齿,打定主意回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丫头,示意方才为她拾捡宫灯的小宫婢赶紧端着水盆去伺候。 小宫婢当即没了主意,她不知绿绸帷幔后是怎样一副光景,紧缩着肩头,不敢动作。 女司嬷嬷恨铁不成钢,亲自领着她,钻了进去。但见红花梨色床前后颠簸晃动,床帘罗账仿若被风吹皱的一池春水,泛起层层涟漪…… 小宫婢哪见过这等场面,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好在床里头的人没被惊动。 她把嘴紧紧抿着,连呼吸都给屏住了,生怕再发出点声响。 乖乖的同女司嬷嬷一起等待着。 许久许久,偌大的寝殿才终于安静下来。 小宫婢在女司嬷嬷的授意下,将膝盖往前挪了几寸,怀里的热水随着动作撒出些许,溅湿了襦裙。 一只白皙匀称的手臂从账内探出,堪堪是玉骨冰肌,即使灯色微弱昏黄,也能感受到这只手臂的温暖和柔软。 小宫婢心下一阵悸动,讷讷的愣在那。女司嬷嬷手脚麻利,捞出了事帕拧了拧,双手奉上去。 “本宫和驸马乏了,你们先退下吧。”常淑声音沙哑干涩,接过帕子。 女司嬷嬷带着小宫婢称了一个“是”,原路退回,中途未曾歇脚,其余宫婢悉数缀在她们身后,尾随而出,轻轻阖上房门…… 小宫婢们如释重负,俱都捂住心口,深吸一口气,重重呼出。 “嬷嬷您可真厉害,奴婢们眼跳耳热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女司嬷嬷得意的哼哼一声,眉飞色悦道:“我只关注听房,所以我很专业!” 小宫婢们艳羡地看着她,顿悟了。 寝殿内。 常淑简单拾掇好身下的污秽后,把了事帕搁在一边。身旁的慕轻尘已在枕间酣然入梦,呼吸均匀,眉眼安稳。 她侧卧着身子,胳膊撑着半边头颅,懒懒地搭出手,捏住慕轻尘的鼻尖。 一声低笑从她喉咙溢出:“你不是不i举吗?骗子!不过……你脑子坏掉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慕轻尘只觉鼻尖吃疼,憋闷地嘟囔一句,下意识地抚开常淑的手,滚进常淑的臂弯里。 常淑顺势搂住她,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下次行i房记得洗澡,臭得像个馊馒头。” 言罢,又落下一吻。 她慢慢闭上眼睛,勾起的唇角掩藏一丝笑意。 * 又是晴空万里的一天。瞧这天色,定和昨日一样,烈日炎炎,无风无雨。 内侍省差了一波人到御膳房和尚食局,叮嘱奴才们取些冰块给各宫主子们送去,另外还得在往日的份例多给主子们一份。理由是十六王宅出了个变态,到现在都还没抓住,公主们近日都会留宿各宫,尤其是呼兰殿,那有最得圣宠的长公主,万万不能怠慢。 所有人齐齐应和,擦擦额头的汗,鱼贯而出,把准备好的早膳和冰块送往各宫。 整个宫城在这一刻,又忙碌了起来,太监宫婢们在数条宫道内穿梭,脚步声声…… 慕轻尘热得出汗,脑袋也热得昏昏沉沉,勉强睁开酸涩的眼睛,疲累地坐起身。 “怎么腰酸腿软的?”她嘀咕着,替自己捶了捶。 霎时,瞪大了眼,低头一瞧,惊觉自己□□,胸口和腰腹间还有密密匝匝的吻痕,其颜色鲜丽,像一颗颗挂在枝头的草莓,红艳艳的。 啊—— 是谁。 玷污了我的清白! 慕轻尘想起什么似的,回身望去,就见常淑也和她一样未着寸缕,裸露在锦被外的锁骨精致平整,金色的阳光洒照在上头,明晃晃的亮人眼。 完了!女儿身暴露了!马上就要被抄家灭族了!该怎么办? 慕轻尘心头小鹿乱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要不,杀人灭口吧! 她张望左右,觉得搁在床缘处的了事帕不错,纹理紧实,一看就能把常淑给捂死…… 不行不行。 她收回触及了事帕的手。 我是爱公主的,我深爱她到无可自拔,决不能做出伤害她的事……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聪慧无双的慕轻尘没有想到任何好办法,在发出第十次叹气后,常淑渐渐从睡梦中苏醒。 白烂的阳光灼得她眼皮发烫,她抬手盖住眼睛,唤了声软软糯糯的“旺财”。 慕轻尘怔了怔,生无可恋地捧住脸,静静等待命运的宣判。 “不多睡会儿吗?”常淑从后圈住她的腰,如蜻蜓点水般浅啄她的肩头。见她不为所动,又勾勾她的手指,有少许撒娇的意味在里头。蹭蹭她的脖子,让她将肚兜递过来。 慕轻尘找了找,好一会才在被褥里发现这小物事的踪影,其鹅黄的缎面上绣的是鸳鸯戏莲。 常淑将其贴上身,在脖颈和背上先后系了一个结。 慕轻尘听着身旁窸窸窣窣的响动,终于鼓足勇气颓然道:“我的真实身份,公主您都知道了吧。” 常淑不知她在说什么,不以为意的“嗯”了声。 “既然如此,”慕轻尘抱了一个礼,沉痛道,“微臣斗胆恳求公主,不要牵连慕国公府,一切惩罚由臣一人承担……” 常淑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搞不清她那一身悲壮凄凉之感哪来的。大概是又要开始作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