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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陆斯扬来了就更有兴致,他出手大方又玩得开,花样多。

    “哎陆少,来迟者罚可是你自己定的规矩。”

    陆斯扬漫不经心地撩了撩眼皮,嗤笑一声:“想罚我什么?”

    “罚酒没意思,就罚你跟大伙说说段家那位到底什么个情况,段老爷子早被卸权,怎么?这次可是那位自己的意思?”

    陆斯扬仍有一搭没一搭地圈着钥匙玩,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旁边不知道的看着还真以为这种小学生把戏有多好玩。

    斯扬随手拿起刚刚那杯被他万分嫌弃的玛格丽特含了一小口,浓重的冽与甘涩中含着一点子微微的苦气,再想回味一下,又不见了。

    陆斯扬悠悠晃着酒杯,面色冷淡:“不知道,你当我闲得蛋疼。”

    “哟嚯,您当咱们是闷葫芦来忽悠呢?就问你俩一周里不见面的时间加起来有两天吗?法定周末都没那么固定。”

    “不是吧你,”又一人戏谑打笑:“怎么,就许您陆少爷三天两头上热搜,不许人段总抢个头条啊?”

    的确,说起来,陆斯扬才是这种街边花报刊物最喜欢的主儿,今天是陆小少爷搂当红小花在海上开游艇派对狂欢,明天是小陆总在同一天里换了三部跑车出入各个不同会所。

    陆斯扬面无表情地定定看了说话那人一会儿,如黑琉璃般的一双水眸深沉中流转着点意味不明的光。

    洁白耳垂边那颗黑曜石耳钉映着琉璃灯一闪一闪的,衬着他瓷白的皮肤,看得那人头皮发麻打了个颤,他才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轻声幽幽念道:“是啊,我嫌他占了我版面。”

    众人又笑:“你这特么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陆斯扬又浅浅酌了口玛格丽特,薄唇翘起的弧度垂平了一些。

    还是陈一帆那狗子七七八八咂摸出点不对劲,引着众人转了个话题。

    开什么玩笑!

    有星点火苗就得赶紧给掐灭,否则等这小阎王真炸毛能一把火把这给烧了。

    陆斯扬这人,自己发疯,格外擅长伤及无辜。

    说话间,水池的角落传来一阵“哗啦”巨响,激越急促又刺耳,是玻璃杯被跌碎落地的声音。

    然后是一声隐哑的怒吼:“放开!”

    陈一帆赶紧叫了人来问,原来是一个安城还数得上名号的老板的独子陈飞。

    这人不知怎么知道了这群公子哥今晚的局,七转八转托了关系也混了进来。

    世代豪门向来看不起后起新贵,何况他也还算不上新贵,别人不愿意给他脸,陈飞搭路子混人脉的一腔心思扑了空,灌了几杯烈酒,看上了一个西餐服务生便动手动脚,还下了点猛“料”。

    那一脸怒气的服务生小孩看着也就个高中生来兼职的,刚毅的侧脸线条分明,短短的头发竖起来利落有型,浓眉下一双大眼能喷出火来,连小臂的肌rou都带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今晚来的虽然不乏几个打小相熟的,但陆斯扬一直懒得记人,这里的大部分人还处于人家认识他他跟别人不熟的范畴。

    这种事见得多了也没什么奇怪的,虽然他们自诩风度,豪取强夺跌份儿掉价,是暴发户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滥手段,但也还没到要出手制止的程度。

    大家都乐得看戏,陆斯扬毫无预告“呯”地一脚踢翻银光琉璃的茶几,动静大的,桌面上五颜六色的洋酒撒了大半,打湿半张地毯,酒瓶子七七八八歪着,一片狼藉。

    陆斯扬还嫌不够,懒散地勾了点嘴角,松了松手,酒杯在空中抛出一道弧线,摔在地上又狠又重,垂下翘起的嘴角骂今晚组局的人:“秦升你特妈什么蛇虫蛤蟆都放进来,你不嫌腥臭我还怕污眼。”

    路见不平?

    不存在。

    陆斯扬纯粹就是忽然一阵烦躁要发泄发泄。

    今晚自打进门后气就没顺过,闷着憋了一晚上,好不容易逮着个由头,不好好发作一下都觉得委屈了自己。

    看好戏的众人不知道陆斯扬怎么突然发起癫狂,不过对他的不讲道理、不按套路想一出是一出司空见惯。

    杜三害怕他这不讲道理的狗脾气,凑上来笑嘻嘻:“祖宗祖宗我错了行不行,还想摔什么?摔!今个儿咱放开了摔!”

    又马上使眼色让几个黑衣大汉赶紧把醉气熏人的陈飞扔出去。

    “等等。”陆斯扬不搭理杜三,长腿一迈,缓缓走到还被人架着的陈飞面前,陈飞见着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快要阖上了的浊眼又亮出一丝明显的精光。

    抽搐的嘴角还下意识地勾起一点恶心的yin笑,更显得人色迷迷。

    色欲熏心。

    陆斯扬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再看一眼试试。”

    说完又绕着池边悠悠踱了几步,站一旁的陈一帆和杜三四目相对,忽然觉着歪着头的大魔王长出了一双邪恶的犄角。

    果然,下一秒,陆斯扬恶劣地笑了笑,傲然地对押着陈飞的黑衣大汉抬了抬下巴:“去,把他给我踢进池子里。”

    杜三左手一拍脑门,得!他就知道!

    第2章 脸要下雨

    黑衣大汉人壮力大,把人“啪”地一声踢到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陈飞神志不清,四肢无力,只能由得池水从耳朵和鼻子里涌进来,呼吸管道仿佛被棉花塞住一样难受,越挣扎头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