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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姚尧愣,自嘲地笑了笑。 “还有这个笑,我的天。”于真雄越说声音越小,“唉,算了,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方便劝和。不是很懂你们深谋远虑,活在当下不好吗?想的那么远,也许明天学校倒闭了,禹周不保研了呢?” “怎么会有那种变动,你见过哪个公立大学倒闭的?还不如说学校被炸了。”龚姚尧对于真雄其他的说法不置可否,结束了今天的话题。 可这次的沟通,却让龚姚尧看清了自己,他不曾怨怼禹周,禹周提出的“不保研去工作”也不再延伸解读为禹周不信任自己。相反的,他甚至有些感动,感动于禹周愿意为感情牺牲自己的将来。 可是他仍然不会同意,他怎么忍心让禹周丢掉大好前程? 而他最难过的,就是面临保研与回家这个问题,他真的找不到除“分开一段时间”外,更优的解决办法。 即便他不回家,他们一个工作一个读研,谁能保证不出问题呢?海誓山盟时总是美好的,越是简单的承诺越容易被攻破。 解决了午饭,龚姚尧收拾好心情,准备和于真雄一起找个自习室预习明天的考试内容,两个人前脚刚到进了宿舍,龚姚尧手机突然传来了一声语音播报——支付呗到账五百二十元。 去年这时候,支付呗曾经为了推广线下用户有过免费开商家码的活动,龚姚尧觉得好玩也顺手开了,那之后一直没有关,顺带着有了这个“到账语音播报服务”。同学间转账基本都用微息,他就一直忘了关,现在突然出这么一声,还是这个金额,龚姚尧马上就猜到了是谁给他转的钱,看了看身边同样猜到的于真雄,有些尴尬。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龚姚尧百味杂陈,拿出手机把五百二十块又转了回去,顺便留了“不需要继续打这笔钱”的备注。 几秒后,他的手机又是一震——支付呗到账五百二十元。 同样还有一句备注: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龚姚尧好不容易放松了的心情,又波动了起来,自从分手那天都过去一周多了,他没有删掉好友,电话同样没有拉黒,禹周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仅有的一次联系,居然是“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所以,这是真的要算完账划清界限吗? 龚姚尧:你什么意思?算账?如果要算,你怎么不把剩余的钱一口气都打给我?顺便再来算算过去买的东西,旅游的饭钱,彼此送过的礼物需要还回来吗? 禹周:……如果你需要的话 龚姚尧:需要你奶奶个腿!禹周,我真是看错你了! 把谈恋爱期间的所有账目算清,分明就是否认了过去所有的真心,龚姚尧从没有记账的习惯,更不会把交往中的得失记得那么清楚。你情我愿地花钱,本就是发自内心的,分开后如果不想看到曾经互赠的东西,扔掉就是了,原封不动地整理好还回去,是为了刷存在感还是为了感动自己? 龚姚尧把禹周的支付呗拉黒,并设置了拒收此人转账,以防禹周再在微息上搞事,尽管不舍得,还是将他加入了黑名单。 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因为这件事又跌到了谷底,龚姚尧看着手机里存储的电话,终究下不去手。 “禹周,如果想还钱,就给我打电话。” 今年的春节事件格外早,龚姚尧连被子都没有卷,结束最后一门考试刚出教室,就背着自己的小包准备打车去机场。 生活起居的东西家里都有,就算没有也可以买,他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个满是回忆几乎让他心肌梗塞的地方。上了出租车买机票,发消息给父母,龚姚尧到了机场凭着自己的VIP金卡,办完值机坐专车到登机口提前登机,落座后他也没什么心思吃喝,要来毛毯和眼罩,直接睡过了两个多小时的飞行路程。 快到目的地时,空姐叫醒了龚姚尧,穿好外套下飞机,因为没有托运的行李,龚姚尧到了出口很快就看到了熟人。 接到消息的龚mama,大嫂二嫂和两个小侄女居然都来接她了。 “我打车也能回去,干嘛来接我啊。”龚姚尧把本就不重的背包递给一边的司机师傅。 “这不是搬家了,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怕你不认识回家的路吗?” “又搬家了?!”龚姚尧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小侄女就缠了上来。 “小叔叔,之前那位叔叔呢?奶奶说他也会来呀!” “对啊对啊。还不是咱们要添新成员,你原来房间太小咯,干脆就换了栋房间更多的,方便接待客人。”龚母热情不减,越说越激动,“幺你也是,发了条信息说今天回来,再给你打电话就关机了,小禹人呢?在拿行李吗?” 龚姚尧心中不爽,把向里探望的母亲拽了回来:“不用看了,他不会来了。” “什么?” 大宝和二宝听说帅哥哥不会来了,马上也撇了嘴:“小叔叔说话不算数,说好他寒假会来的!” “你们是要小叔叔,还是要那个人?” 两个小姑娘有记忆以来的寒暑假,几乎都是和龚姚尧一起玩大的,短暂的胳膊肘向外拐后,眨巴眨巴眼睛,说:“当然是小叔叔了。” “乖。”龚姚尧摸了摸小侄女头顶,终于说出了口,“妈,你不用准备了,我和禹周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