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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下臣府中暗道通尹川王府,谁知道那条暗道里还藏着什么!圣上何不动用铁浮屠,去查王府里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说完了这番话,我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 条理不够清晰,重点不够突出。 如果能把这一切都抹去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会先打个腹稿。 但此刻,我只能轻呼一口气,等圣上再开口。 “这是他们骂你的折子,你自己看看吧。” 圣上开了口,却不再说先前的话,反倒将那几本折子扔在我面前。 我捡起来,大致一翻。 “寡人把你升任兰台令的事儿,与他们都通了一口气。” 六部尚书,大多盯着兰台令这块肥rou,虎视眈眈。如今被我横刀夺爱,自然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竖子误国”、“佞臣”、“政途劣迹斑斑,竟敢入兰台净地”……等等等等,不一而足。说来,基本上是从年龄,政绩两方下手,将我贬斥了个体无完肤。 其中,当要数钟卿邵用词最为考究。他说,“虽初露锋芒,到底羽翼未丰。天真烂漫之辈,不涉世事,难与共言。” 最后两本是方瑱和凤相,我拿起来顿了顿,见圣上毫不在意,便依次翻过。 方瑱说,“仁善坚韧。” 凤相说,“可堪一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06 11:15:03~20200307 14:4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持瓢老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得了内阁与丞相的肯定, 我做兰台令一事便没有再掀起旁的什么浪来。 过了休沐,去上朝时免不得还要听他们嘚嘚几句,但到底碍着我的身份, 也没人明目张胆的找我麻烦。 几位尚书与我一点头, 便是先前有交道在的几位也并不与我过分热忱,格外骄矜。 我也格外骄矜的点头回礼。 论品轶,他们要低于我;但论年龄,都是父辈的人, 我也懒怠与他们计较。 因升了官, 笏板也换了玉质,持在手里, 温润沁肌。 “孟老爷。” 最先过来与我打招呼的竟是贺在望。 他还是以前那样,高颧深目,一眼看去便觉不好相与。 贺在望对我一礼, “下官如今是兰台御丞了。” 我点了点头, “听说了。” 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一问,比如他是哪头的御丞?想来该是主管监察百官的吧,修史那旁有个郑子沅。说来这郑子沅升迁也够快了, 到底是世家子弟,做什么都比旁人占一步先机。 再比如最近兰台有什么事? 只不过这一句也是白问,近来最要紧的事情,大概就是我这兰台令了吧。 所以我们只是彼此淡淡一礼, 各自归位。 今日郑子沅告了假, 倒是个参议上了朝,我挨个儿打量了。京师的官们儿, 都生着一副好皮囊,兼之总在屋里头拘着, 出入又有轿子和马车,因而都是一张白面团儿一样的脸。 如今各色白面团在对上我的目光时都有了神情,或木然,或不屑。 我也不计较。 凤相依旧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站在我前边,对我一笑,“游新来了。” 今日离得近了,我终于看清了圣上上朝时的状态。 双目微耷着,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精神,朝上要说的事情都由海公公代为宣读。 其实离圣上近了不是好事,圣上虽耷拉着眼,但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精准的落在我眼中。于是我总会下意识的去想,这句话的背后到底又有什么意思,圣上做这个决定,究竟是为了什么。 海公公先说了召卓州节度使周垣回京一事。 听见周垣的名字,我下意识的想到了云空,再由云空想到了我府上那些所谓天丒教的嫡传弟子。 嘴倒严实,什么都套问不出来,大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态。 海公公说完了,我也没听清周垣为什么会被召回京师。倒是海公公又接了一句,“丹州五仙县县丞王永,与外国勾结,蓄养死士,得知原盐运司使高士雯有所察觉,便下毒谋害。此案乃是孟非原破获,宋岸从旁协助有功,擢孟非原为从一品兰台令,平湖郡提刑宋岸赏银百两。平湖郡纪信辖下无方,罚去半年俸禄。” 提到了我的名字,我连忙出列谢恩。 四品地方盐运司使到从一品兰台令,跳跃性着实有些大,但毕竟是金口御定的事,一般不会有人不长眼挑这个时候来说。 只是想不到,还不待我谢恩完毕,便真有人从身后跳出来,“下臣以为不妥。” 我侧了身往后瞧,是兰台那位参议。 方才只是一掠,并未注意,现下里这个角度去看,反而生出几分熟识的感觉来。 “下臣兰台参议赵世英,以为不妥。” 他一说名字,我忽然就想起来了。 当年这个姓赵的在奉议司,跟着明诚之往来承庆殿,想必参过我不止一本。 圣上抬了抬眼皮,海公公便躬身问,“赵大人以为有何不妥?” “孟大人此往丹州,奉的是盐运司的职责。敢问孟大人,如今大人回京接任兰台令,丹州盐运司又着谁交接?” 赵世英也不喘口气,显然这一套是早就想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