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相见两无言
莫怡琳并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战，即便知道，恐怕也没有能力阻止，这两个男人外表上虽然一个冷峻严肃一个温润如玉，但骨子里一样都是骄傲霸道到极点的人，绝不会因为几句劝说就放弃与情敌的厮杀，说了也是白说，她还是省省力气吧。 一夜安稳好眠，早起时，俞振轩已做好了早餐，是莫怡琳喜欢的清粥小菜，不得不说俞市长越来越居家了。 看他顶着一张酷帅的脸，高大的身躯穿梭在灶台与餐桌之间，不得不说，实在很有喜感。 “俞市长的厨艺越来越精进了！”莫怡琳心情愉悦，自在地享受冷面俊男的贴心服务。 俞振轩看着莫怡琳略带调侃、偷偷掩笑的调皮表情，不以为意，相反他很喜欢莫怡琳在他面前越来越活泼，也不觉得自己放下身段为她洗手做羹汤有何不妥，虽然这足可以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离不开市长大人了？”俞振轩一脸高冷范儿地为自己争取地位。 莫怡琳俏脸微红，迅速转移话题，“全市人民都离不开俞市长，市长大人继续努力！你今天该去市府上班了吧？” 俞振轩颇有些无奈地回答，“嗯。你今天去公司吗？如果没什么事儿就再歇几天，好好休息休息。”想到她昨天的状态，俞振轩微微皱了皱眉。 早饭后俞振轩自去上班，而莫怡琳则继续在家休整一天，公司的员工还没有全部返回，她个人能做的工作不多。 一个人在家安静下来，就有了大把的时间思考，有关方子俊的问题自然又重回到莫怡琳的脑海之中。无论如何，她都需要坐下来与方子俊认真地谈一次，把他们之间的问题说开、说透，避而不谈肯定不是办法，她也不能永远像驼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堆里。 想到这儿，莫怡琳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四年来从不曾拨打过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没等她开口，那边就已经传来方子俊温润的声音，“怡琳，是你吗？”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如果仔细分辨不难听出声音里还隐隐夹杂着一丝颤抖。 “是我，子俊。”听到方子俊那熟悉的语声，莫怡琳忽然想不起在脑中反复斟酌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语，原本想好的说辞似乎一下子飞出了脑迹，一时间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经过了四年漫长等待的方子俊，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想对莫怡琳说，可在听到那一声轻轻的“子俊”之后，似乎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让他一瞬间也不知要先说哪一句才好。 足足有半分钟的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方子俊率先打破了沉默，“怡琳，你在哪？我想见你！”他终于说出了心里最深的渴望。 “子俊，我已经回到西滨了，可能和你不在一个城市，你看看什么时间有空，我们约到一起坐下来聊一聊吧！”莫怡琳不知方子俊现在是在北京还是在哪里，四年前他是在北京，只是不知几年过去了他的工作是否有变。 方子俊低头看了看一早回到上海后，身上还没来得及换的皱巴巴的西服，再摸一把自己下巴上新长出的胡碴，一个小时足可以把自己收拾清爽利落，但午饭应该是赶不及一起吃了。 “我现在长驻上海，我马上开车过去下午就到，行吗？”方子俊的声音明显有些急切。 莫怡琳没想到他会马上到西滨来，稍稍有些迟疑，“你的工作脱得开身吗？不用太赶，我这几天都有时间。” 现在就是有再重要的事摆在眼前，方子俊也不想去做，马上见到他的女孩儿就是这一刻天大的事儿！ 因为方子俊要午饭后才到，所以莫怡琳和他约在了东湖边的一间茶室，把地址发给他，特意叮嘱他不要着急后，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中的电话，莫怡琳一个人就那么静静地一直坐在窗前，思绪似乎飘得很远，又似乎脑中一片空白。直到门铃声响起，才把她从这种神游的状态中拉回。 和门铃声一起响起的还有莫怡琳的电话，刚一接起就听到俞振轩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让阿强给你送去了午饭，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给他开门吧。一个人好好吃饭，我去开会了！” 莫怡琳静静听着他一个人讲话，没有要接口的打算。 “吃过饭，睡一会儿，晚饭想吃什么我回去做。” 感觉到了对面的沉默，俞振轩微微皱了一下眉，“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一会儿让人去买菜。” “谢谢你的午饭，晚饭不用准备了，我下午要出去见一个朋友，不知几点回。” 听到莫怡琳有些低落的声音，俞振轩心里警铃大作，状似不经意地问：“约了安静雅还是高允清？”这是他知道的莫怡琳在西滨最熟的朋友。 莫怡琳沉默了片刻，终是轻轻地出声，“方子俊。” 这一下俞振轩也安静了，显然正在消化“方子俊”几个字带给他的震撼。最后还是莫怡琳出声打破了沉默，“开会去吧，我的午饭来了，我要去给阿强开门。” “要我和你一起去吗？”俞振轩的声音低沉得甚至有些艰涩。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挂了。”莫怡琳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俞振轩眉头紧皱一言不发，握着手机的指节捏得有些泛白，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似乎再用点力气就能把屏幕捏碎了。虽然他心里万分不愿他们两人见面，但也知道莫怡琳与方子俊的这一次面谈不可避免，他也清楚莫怡琳之所以要见方子俊，绝不是为了重修旧好，而是想把两人之间的事情说清楚，从此剪断曾经的婚约所带来的牵绊。 可理解归理解，俞振轩还是压不下那如同喝了一整缸陈醋似的酸爽，以至于刚刚敲门进来叫他开会的梁健，以为俞市长又被莫小姐给“欺负”了。 俞振轩没理会梁健的到来，而是直接拨打了阿强的电话，“午饭送到了吗？” “是的，五少，莫小姐刚刚把饭拿进去了。” “你先不用回来，下午怡琳要出门，你跟着她，告诉我位置，安排一下。嗯……不要让她知道有人跟着！” 阿强有些微的迷惑不解，“五少，安排什么？” 俞振轩轻咳了一下，“她下午要见方子俊。” 俞振轩的身边哪有笨人，阿强马上就领会了俞振轩的意思，“我明白了，您要过来吗？” “随时联系吧。” 俞振轩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但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的阿强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可能俞市长一定会去。 而旁边等着俞振轩开会的梁健也瞬间悟了，看来今天下午的会是开不成了。 吃过午饭，莫怡琳没有刻意打扮，只随意地把头发梳成了丸子头，套了一件宽松的呢大衣就出门了。 到了预订的茶室，向老板要了一个安静的雅室，点了一壶鲜花茶，安静地坐在窗边等方子俊。 没过多久，一个中式装束的女服务员敲门进了莫怡琳所在的房间，有些抱歉地对她说：“小姐，对不起，我工作失误，忘记您这间屋子的电源有点问题，存在安全隐患，我给您重换一间，您看怎么样？” 莫怡琳没有多想就起身跟她直接去了另一个差不多的房间。 这个房间依旧面向东湖，莫怡琳一个人默默地端着茶，看着窗外的湖景，思绪渐渐飘远。 不知过了多久，来到门外的方子俊隔着玻璃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静美的画面：古色古香的中式房间，临近轩窗，娴静的女子羽睫纤长半阖着眼，手握茶盏望着窗外，如诗如画的侧颜带着一丝悠远，不知思绪徜徉在哪里。 方子俊贪婪地在门外看了许久才轻推房门走了进去。 听到门响的莫怡琳回头看见向她走来的温润男子，慢慢站起身来，除了一声“子俊你来了”之外，一时不知再要说些什么。 方子俊走到莫怡琳面前，虽然心情激越澎湃却一时无言，只用双目灼灼地注视着面前的人儿，就怕她再一次随着这一场梦境消失，留下他苦苦地等待和追寻。其实他很想紧紧拥抱住他的女孩儿，向她诉说这几年刻骨的离愁和思念，再也不放她离开，可是看到她略显疏离的清淡眸光，胸中的千言万语却一句也无法出口。 两个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莫怡琳率先坐下来打破了沉寂，“一路开车辛苦了，你要喝点什么茶，我帮你点。” 方子俊坐下，按铃叫服务员进来点了一壶龙井，接下来两个人又是一阵的相对无言。千头万绪，两个人一时间谁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而此时坐在茶室另外一个房间盯着墙上大屏幕的俞振轩，看着画面中的莫怡琳浅浅地眯起了一双眸子，莫怡琳今天穿得很随意，一件宽松的墨绿色过臀长毛衣，一双及膝的浅棕色磨砂高筒靴，天鹅绒的丝袜包裹着一截修长的美腿暴露在毛衣与靴子之间，洒脱随意而又不失青春靓丽。 再看痴痴盯着莫怡琳目不转睛的方子俊，俞振轩眼中更是迸射出一缕寒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