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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那废物掌门有什么可说的,竟然拉着箫风临聊了这么久。 楚昀左等右等,等得实在无聊,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朝竹林深处走去。竹林深处,一座竹屋安静伫立,正是伙房所在。往日,箫风临便是在这里为他下厨做饭。 虽说他们这几月不在凌霄峰上,但这竹屋内食材作料却是一应俱全。楚昀在屋子里巡了一圈,二话不说开始动手做起了晚膳。 箫风临回到凌霄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他踏上石桥,却立即发觉楚昀如今并不在水榭中。箫风临略微思索一下,转身朝竹林中走去。 那竹屋之内,此时已是一片狼藉。 箫风临站在院外,正斟酌着要不要进去,便看见一个手忙脚乱的身影从屋子里走出来。他没穿外袍,只着了件简单的束衣,勾勒得身影更显单薄。见箫风临回来,楚昀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回来得正好,过来呀。” 楚昀将一碗面放在石桌上,箫风临走过去,才发现他身上、脸上,都沾上了不少面粉。箫风临伸手蹭了蹭他的脸,道:“饿了怎么不去主峰?” 楚昀道:“不是,我没饿。” 箫风临问:“那这是……” 楚昀停顿一下,弱声道:“往日都是你下厨,今日本打算给你做饭的。可是……”他欲言又止,箫风临的目光落在眼前那碗面上。 那面似乎是煮得有些久了,软烂绵稠,面汤颜色也有些暗淡,孤零零地飘着几片菜叶,看上去卖相实在不怎么好。可这已经是他方才尝试的那几次里,煮得最好的一次了。 楚昀脸上一热,实在不敢给人吃这个,连忙道:“算了算了,我还是拿去倒了吧。” “别。”箫风临拦住他,柔声道,“谢谢,我很喜欢。” 说完,楚昀便看着他在桌边坐下,端起那碗面认真地一口一口吃了起来。楚昀忐忑不安问:“如何?” 箫风临停顿了好一会儿,低声道:“比上一次,好了很多。” 这上一次,指的大概是不知多少年前,楚昀一时兴起下厨的时候了。楚昀还在思索所谓上一次是指的何时,便听箫风临道:“至少,这次的面是煮熟的。很好,有进步。” 他神情倒是一本正经,可话中的调笑之意却显而易见。 “箫风临!”楚昀一跃而起,就要去抢他手里的碗,“你还敢笑我,不给你吃了,还给我!你还敢躲?仗着我现在打不过你是吧,你给我回来,不许躲——” 凌霄峰上,寂静了几个月之后,终于又找回了些人烟气。 夜深人静,督查殿外,一个身影在殿外徘徊许久。督查长老荀沧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拎着酒壶,晃晃悠悠往督查殿走来,打眼便看见了那个在殿外徘徊不前的身影。 荀沧眯起眼睛:“云越?你在这儿做什么?” 云越被他点到名字,浑身一震,转头慌乱道:“师、师尊……” 荀沧看出他另有心事,不动声色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朝殿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道:“正好你来了,走吧,陪我喝酒去。先前蓬莱送来的那批酒,我好不容易找掌门师兄讨要来了点,你有口福了。” 荀沧推开督查殿门,领着云越进了屋,大咧咧把他按在桌边,手一抬便在桌上变出一壶酒来。荀沧是掌门朝澜的师弟,二人师出同门,可性子却天壤地别。荀沧生性随性,甚至到了浪荡不羁,不修边幅的地步。 荀沧素来胸无大志,只愿天地逍遥。可朝澜成为掌门后,便半是逼迫半是劝说的将他留在了天岳门里做了个长老,还掌管了最重要的督查殿。原因无他,只因朝澜与他一同长大,知晓他从小聪慧过人,能力超群。而且,在朝澜眼中,也只有他最值得信任。 不过荀沧行事素来随性,从来不摆什么长老的架子,与自家弟子面前,也没有什么辈分尊卑。此时,荀沧与云越对坐畅饮,几杯下肚,荀沧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笑道:“越儿,你这几日,似乎都有心事啊。怎么了,和师尊说说?” 云越将头埋得极低,局促不安道:“没、没有……” “当真没有?”荀沧瞥了他一眼,道,“让你不再干涉戒律阁之事,是我向掌门师兄提出的。” 云越楞了一下,没有答话。 荀沧道:“越儿,你自小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但就是有时候太钻牛角尖。你这样长此以往,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 云越道:“师尊在说什么,弟子……弟子听不明白。” 荀沧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给他杯子里斟了些酒:“你与霁华君家那个小弟子关系不错吧。” 云越手一抖,杯中的酒洒下来不少。荀沧没有错过他这片刻的反应,又道:“别紧张,我就是和你随便聊聊。唉,自从掌门师兄让我接手戒律长老的事务之后,我是越来越忙了,这段时间,是我冷落你了。你怨我吗?” 云越猛地起身,局促道:“并非如此,弟子怎么敢怨恨师尊?” “是么?”荀沧故作伤心道,“那为何,我家宝贝徒儿都不肯与我说说心事了?” 云越沉默不答。 荀沧忽然道:“越儿,你对为师是如何看待的?” 云越道:“师尊修为高深,待弟子极好。” 荀沧又问:“那霁华君呢?你又是如何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