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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

    安华锦:“……”

    原来是花似玉的事儿吗?

    她给花似玉下药,难道事发了?有什么人能查出那秘药是她动的手脚?

    安华锦平静地点点头,“好,带路。”

    小太监立即带路。

    前往冷宫的路有些长,安华锦走了一段路后,便走不动了,一身虚汗地说,“我最近几日,身体不适,走不动了,劳烦去弄一顶轿子来。”

    小太监停住脚步,十分犹豫,“这、陛下说让您赶紧去,若是去弄轿子,怕是得耽搁好些时候。”

    安华锦冷静地看着他,“你看看我这副样子,走到冷宫,我怕是得倒下,你觉得,我若是倒下,陛下能不治你的罪?”

    小太监哆嗦了一下,连忙改口,“您稍等,奴才这就去弄轿子。”

    安华锦点点头,抱着汤婆子,坐在了地上。

    酷热的天气,太阳火辣辣的,幸好安华锦出门前带了一把伞,青石砖的地面guntang,很干净,一片树叶也没有,她撑着伞坐下,慢慢地等着。

    两盏茶后,小太监气喘吁吁地弄了一顶轿子来。

    她见安华锦坐在地上,立即上前伸手扶他。

    安华锦摆摆手,不用他搀扶,从地上站了起来,爬进了轿子里。

    四人抬的轿子快速地前往冷宫。

    冷宫今日很热闹,不止皇帝在,皇后在,良妃也在。

    花似玉扑在皇帝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口口声声说,一定是安华锦对她做了什么?否则,她不会一个伤寒病了这么久。

    虽然她在冷宫里,但有皇帝的命令在,良妃不敢怠慢她,且还防着别人对她记恨下手,所以,当真是好吃的好喝的每一日都送来冷宫,就算是这样,皇帝还怕亏待了美人,隔两日就要对良妃问一回她的境况。

    良妃很是心累。

    因她病着一直不好,太医院的太医也是每日都跑冷宫,怎么号脉,都是染了风寒,可是吃了药,却不见效,如今已十多日,花似玉瘦了一大圈,再加上怀孕,的确是被折磨的不太成人型。

    不过即便如此,花似玉在皇帝的眼里也还是美的。

    皇帝在天牢里见过最糟糕的奄奄一息的花似玉,所以,如今哪怕花似玉被折磨的不像样子,他依旧不嫌弃,只觉得十分的心疼。

    所以,当花似玉一边哭着一边说是安华锦搞的鬼时,皇帝心疼之下,命人立即将安华锦叫来。

    听到消息的皇后来了,良妃也来了。

    皇后心里十分的怒,绷着脸,看着皇帝和哭的梨花带雨的花似玉,疾言厉色,“太医都说了是风寒,陛下怎么能听信一面之词?说是小安儿下的手,得有证据。空口无凭,只凭猜疑,陛下便这般听之信之,喊了小安儿前来,传出去,陛下的威信何在?”

    皇帝见皇后满面不容,心里也十分烦闷,“你让朕先问问小安儿再说。”

    皇后压制着怒气,“后宫里三千粉黛,本宫进宫二十多年,就没见过一个如你这般,都进了冷宫了,依旧勾引着帝王的心,一场风寒,便要死要活随口污蔑人。怀着身孕,本就体质弱,十多日没好,也正常。昔日我怀着砚儿时,陛下想必忘了,我染了风寒,一点儿汤药不敢喝,生生病了一个月,风寒才渐渐好了。这才十多日,便受不得了?娇气成这样,合着全天下你最贵重了?”

    花似玉哭的更大声,不理会皇后,只一个劲儿地哭,“陛下……”

    “皇后,你少说两句吧!”皇帝不满。

    皇后冷笑,“依本宫看,她就是想要陛下打破自己金口玉言的圣旨,勾着陛下来看她,借此机会,找小安儿报仇罢了。可是陛下,您的眼里心里,可还有尊荣耻智?竟然就这般忍不住来了?”

    “放肆!”皇帝恼羞成怒,“皇后,你竟敢如此说朕!”

    皇后脸色冷沉,“本宫身为陛下明媒正娶的妻子,身为母仪天下的国母,有对陛下劝导贤良之责。陛下错了,臣妾若是不言不语,那是害了陛下。”

    “你!”皇帝又气又怒,但是被皇后说的一时无话反驳,伸手指着她,“你出去!”

    皇后一甩衣袖,向外走去,“我看小安儿来了,陛下怎么问她,就算你能问得出口,她没做过的事儿,你怎么污蔑她。”

    皇帝气的脸色铁青,却一时无话。

    良妃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戏,她进宫这么多年,是第一次见着帝后争吵,多年来,皇后十分温婉端庄,从没盛气凌人疾言厉色地与人说过话,更没对着皇帝这般面孔过。

    哪怕皇帝冷待七皇子,哪怕皇帝宠爱妃嫔,对皇后不甚好,但她中宫皇后的位置却一直是稳的,皇帝该给她的尊重,却是从没少过。

    如今的花似玉,牵扯到了与安华锦的恩怨,皇后似乎是被踩到底线了。

    “陛下您别动怒,这无凭无据的,也不怪皇后jiejie发火。”良妃柔婉地劝了一句。

    对比皇后,她也想花似玉死,但如今楚砚实在是太过出彩,朝臣们对他呼声太高,若是想他儿子有机会,这花似玉还真不能死,没准还可以利用一二,让帝后结冰,她儿子也许才能有机可乘。

    “你也先出去!”皇帝赶人。

    良妃点点头,告退,走了出去。

    众人都退下后,皇帝低头看向怀里的美人,花似玉已经哭的上次不接下气,他心疼不已地拍拍她后背,“别哭了,你说小安儿害你,你可有证据?”

    “就是她害的,臣妾如今的身体久病不愈,就是证据。”花似玉总有感觉,她身体一直好好的,头疼脑热都少有,更何况这伤寒很奇怪,十多日吃了药不见起效,绝对不是普通的伤寒,一定是她遭了算计,除了安华锦,她不做第二想。

    皇帝无奈,“太医给你诊断了,就是伤寒,太医院的陈太医,是最好的太医。他说是,就是。”

    “求陛下再给我请别的大夫来,不要太医院的太医,谁知道太医院的太医是不是被安华锦给收买了?我要别的大夫,我一定是被她暗算了。陛下您相信我,您若不相信我,我就要病死了,以后再也不能陪着您了。”

    皇帝呵斥,“太医院的陈太医,是朕最亲信的太医,他怎么会被人收买?不会的,你多虑了。”

    “我不相信,陛下……”花似玉哭的上不来气,“您难道真看着我死吗?”

    “胡说!”皇帝心都快碎了,“好好好,朕答应你,快别哭了,你腹中还有胎儿,你这般哭伤了身子,对胎儿不好。”

    花似玉点点头。

    皇帝对外吩咐,“张德,传朕旨意,张贴皇榜,寻求名医。”

    张公公心里“咯噔”一下子,缓缓地应了个“是。”

    第三十一章 骂人(一更)

    安华锦坐着轿子来时,冷宫内的哭声刚停。

    轿子停下,安华锦抱着汤婆子下了轿子后,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贺嬷嬷,贺嬷嬷见她来到,连忙上前,看到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小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这几日身体不适。”

    贺嬷嬷立即问,“可要紧?可请太医看过了?”

    安华锦点点头,“看过了,不要紧。”

    贺嬷嬷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是花似玉,污蔑您对她背后下手,说她如今的病,是您不知对她做了什么害的。陛下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叫您进宫来质问。”

    既然是质问,那就是有信的嫌疑。

    安华锦点点头,“我知道了。”

    贺嬷嬷立即扶着她往冷宫里走,一边走一边又压低声音说,“小郡主,您这手也太凉了,皇后娘娘听说后,来了冷宫,正在外殿,就在刚刚,与陛下大吵了一顿,陛下很是震怒,皇后娘娘也很是恼火。”

    安华锦颔首。

    贺嬷嬷又说,“良妃也在。这些日子,花似玉的一应照应,都是良妃在负责。”

    安华锦又点点头。

    张公公听到动静,从里面迎了出来,见到安华锦,也吓了一跳,“小郡主,您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安华锦虚弱地说,“身体不适。”

    张公公担忧地看了她两眼,低声说,“陛下让您来了赶紧进去,不必通传了。”

    安华锦点点头。

    外殿内,皇后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怒容,见安华锦来到,一副脸色苍白,额头冒汗,体虚气弱的模样,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安儿,你这是怎么了?”

    安华锦只得又解释了一遍,“这几日身体不适。”

    “怎么个身体不适?可打紧?”皇后一下子忘了与皇帝的怒火,紧张地问。

    “不打紧,请太医看过了,也开了药方子。”安华锦摇头,“姑姑放心。”

    皇后自然是不放心的,但此时也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只能点了点头。

    良妃是第一次见到安华锦,只觉得这是一个美人,美的娇,美的软,容貌姣好,白白嫩嫩的,莲步行走间,病如西子,就是一个小姑娘,与传言中能揍的宸小王爷三个月下不来穿的泼辣厉害性子,一点儿也不吻合。

    “这是良妃娘娘?”安华锦在良妃大量她时,她也看了良妃一眼。

    良妃微笑,“正是本宫,安小郡主这是身体不适几日了?看你走路都虚弱,可不能大意。若是你回个话,不能进宫,陛下圣明,也不会强硬让你进宫的。”

    安华锦也微笑,“陛下召见,说有急事儿,岂能耽搁?就算是爬,也要爬来,免得耽搁了陛下的正事儿,爷爷自小教导我忠君爱国,便是如此。”

    良妃一噎,“真是辛苦小郡主了。”

    安华锦不再与她多说闲话,抬步进了内殿。

    张公公挑开帘子,安华锦抱着汤婆子,迈进门槛。

    随着她走进,坐在床边抱着花似玉的皇帝抬起头来,也看到了安华锦的模样,同样愣了一下,出口问,“小安儿,你这是……也病了?”

    安华锦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老毛病了。”

    皇帝见她走路腿都虚,随时要倒下的模样,脸上没多少血色,白如纸一般,就是仗着她长的好,否则,这一副脸色,青天白日出来见人,怕是都要把人吓着。

    她这副模样,竟然与花似玉差不了多少。

    皇帝瞧着,面色缓和了,“是怎么个老毛病?惊梦之症又犯了?”

    “宫寒之症,是母体里带来的,惊梦之症有陈太医开的药方子,已好了个七七八八,不怎么犯了。”安华锦站定,没力气再往前走一步。

    皇帝点头,似乎如今才找回了点儿理智,吩咐张德,“给小郡主赐座。”

    张公公立即搬来凳子,放在安华锦身后。

    安华锦缓缓坐了,似乎才缓过来一口气,“不知陛下派人急急忙忙传召喊我来,是有何等要事儿?是关于南阳军?还是关于此次的武试会?”

    皇帝心里顿时有点儿尴尬,“……都不是。”

    安华锦看着皇帝挑眉,脸色再坦然坦荡不过,“那陛下这是?”

    皇帝干咳一声,一时间不好开口,看向怀里的花似玉,“你来说。”

    花似玉自从安华锦进来,便已在看她了,当她看到安华锦这副样子,眼底很是阴沉,“安华锦,你不会是听闻了我说你污蔑我,害我和我腹中的皇子,心虚了吧?才装作这副样子,跑陛下面前来搏可怜来了吧?”

    安华锦无语地看着她,“这位故人,如今你已被废除封号,不知我该怎么称呼你?”

    花似玉一噎。

    安华锦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