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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房子的主人,他看起来倒像比姜槐这个客人还拘谨,双手垂在身侧,站在沙发旁问姜槐,“柠檬水可以吗?” “都行。” 过了一会,方琸端着两杯柠檬水从厨房走出来,放在桌上。 姜槐伸手拿了起来,还没入手便知道肯定是合适到不冰不烫的温度。 方琸总是这样,在无声处细心,在无人处温柔。 方琸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视线安静地垂着,长了一些的发丝看起来比主人的性子还要软,乖顺地搭在额头上,有几缕半遮着乌黑的眉睫。 姜槐就这么隔空打量了好几眼,眸色幽而深,说不出在想什么。 “对了,”姜槐掏出手机,“你社交帐号多少,我加你好友,顺便把钱转给你。” 方琸有些疑心自己听错了,偏偏姜槐的神情很正经,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痕迹,便有些迟疑地开口,“……不用了吧。” 姜槐便用不能通融的眼神看着他,淡淡道:“要的,毕竟不常联系,我也不喜欢欠人东西。” 话说到这个份上,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 方琸便打开社交界面,把手机递了过去。 姜槐效率很快,没一会便把手机递还回去,方琸点开添加好友成功的消息窗口,被突然出现的转账提示吓了一跳。 手指有些呆滞地点开。 一阵金币哗啦啦掉落的声音。 系统提示:收款成功,您已收到对方转账0.5元。 姜槐手机界面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助理小周:老板,车修好了。 姜槐:把车开走,随便去什么地方停一会,一个小时后再来接我。 助理小周:……好的。 片刻后。 系统提示:对方已撤回一条消息。 助理小周:好的! 姜槐收了手机,转头跟方琸说话,眉头皱着像是在犯愁,“我助理说车的引擎也出了问题,要修挺久的。” 这样面对面说话还是有些不自在,方琸拘谨地抿了抿唇,“没关系的,再坐一会吧。” 姜槐便喝口方琸泡的水,再看眼方琸这个人,颇有几分闲适地噙着抹笑意,“那就打扰了。” 大概是看方琸在旁边坐得犯困,姜槐主动提起,“现在也不早了,我自己在客厅坐着就行,你去洗澡吧。” 于是方琸悄悄打到一半的哈欠被吓跑了,小幅度地摇头,“不用了,再说你一会儿就走了,也不差这个时间。” 姜槐闻言“啧”了一声,眉峰有点不耐地往上挑了挑,那张脸板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慢悠悠道:“非逼我给你洗是吧。” “!” 方琸从沙发上猛地站起,头都不敢抬了,从脸到脖颈皆染上一片绯色,结结巴巴道:“我……我去洗澡了!” 姜槐瞥了一眼方琸兔子一样落荒而逃的背影,淡淡想: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浴室里: 方琸掬了捧水往脸上浇,稍微将脸颊的热度降下了些。 他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有张备受造物主青睐的脸,湿发黏在额角,水珠沿着柔软的面部线条滑落,鼻息微微混乱。 片刻后,他从洗手台前撑起身子,吐出一口气后,抬手解下第一颗衬衫扣子。 姜槐倒是颇为安分地在客厅呆着,等了大概二十分钟,方琸才从浴室方向出来。 方琸穿着柔软的圆领睡衣,不经意坦露出干净瓷白的脖颈和一小片圆滑的锁骨,两边脸颊被浴室的热气烘得有些红,显得整个人又软又乖。 姜槐坐在沙发上,隔着茶几到浴室的一小段距离抬头看着他,能听见自己心中那棵被思念催生而出的大树伸展枝干的声音,它沉寂太久,只要一点点催化,就能缓慢结出欲望的果实。 他有些突兀地起身,扬手时磕到了玻璃茶几边缘的透明水杯,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摩擦声。 方琸便也迷茫地跟着他起身,伸手把水杯摆在茶几中央,“……要走了吗?” “……”姜槐竭力把任何突兀到可能吓到方琸的情感压抑住,没让自己有任何失态,“嗯,车修好了,该走了。” 方琸抬腿跟着他往外走,他平时睡得早,这会儿很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打算把人送到楼下。 “送到这儿就行,早点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门口的灯光昏暗,姜槐的神色揉进了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温柔。 方琸便有些懵懂地回望他,眼里是因困倦漫起的生理性水雾。 姜槐站在门口,忽然有些无奈地伸手揉了揉方琸的头发,“以后长点心眼吧。” 那点睡意顿时被扫得干干净净,方琸有些局促地垂着指尖,“……什么?” 其实以两人现在的关系来看,这个举动委实有些逾矩了。 但姜槐很快把手收了回去,脸上也挂着十分惺忪平常的神情,只有一双墨色的眸子又深又沉,仿佛老友间自然随意的寒暄,方琸只好也跟着他一起装傻。 就这样借着门口的灯光瞧了方琸好几眼,姜槐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下次别人坐你后面不许让人搂腰。” 方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小声反驳道:“正常人坐别人车后面一般也不会随随便便搂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