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兵临
161,兵临 白逸儿家里开饭,一下子变成四个人吃饭,好不热闹,逸儿开心得不得了:“还是我弟最好了,知道我无聊。” 帅望道:“知道一个人无聊,你还赶黑狼走?” 白逸儿怒道:“妈的,你以为他有聊吗?穿一身黑衣服,板着个脸,如丧考妣,你家里要住披麻带孝的人,你会觉得有聊啊?” 帅望郑重地考虑了一会儿:“我有能力把他变成乐趣之一。” 白逸儿气愤地盯着韦帅望:“你——拿自己朋友开玩笑,那是很王八蛋的行为!” 帅望长叹一声,小白也不是不知道黑狼好:“喂喂,我才是你兄弟,他啥也不是!” 小白一边喝着鸡汤一边考虑:“当然。不过他也不是啥也不是。我虽然不喜欢他,可是他是挺好的人,你别没事欺负他。” 韦帅望回头感慨:“黑狼啊,你是彻底没戏了。小白都承认你是个好人了。据我所知,最没戏的就是兄弟,可是好兄弟还有一线微弱的希望晋级的。比兄弟更没戏的,就只有一个好人了。” 小白瞪眼,黑狼黯然。于兰秋忍笑忍到嘴抽筋(韦帅望说的太正确了,任何时候,当一个女人能客观地评价一个男人时,这个男人就肯定没戏。)。 帅望回头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你既然知道黑狼是朋友,遇到困难就应该接受他的帮助。如果你觉得小黑得有回报才肯帮你,也太小看我们小黑的道德水准了。至于你,是否觉得欠了人家的,反正这小子也占过你便宜了,你不用客气,实在是觉得欠他的,有弟弟我替你还,老子付他工钱好了,如何?” 小白看看黑狼,黑狼依旧垂着眼睛,想是感受到逸儿的目光,他的眼皮微抬,目光相对,立刻又垂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眼睛,一个恳求的目光。 逸儿慢慢移开目光,不,她倒不是觉得黑狼烦,而是承受不了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的痴迷眼神,如果一个男人明明白白表示他爱你入骨,怎么好利用他的爱恋却不给回报呢? 逸儿自己也被人无视过,她并不是不知道那种痛苦。如果明明不爱一个人,看他痛苦沉迷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尤其是你觉得这个人还不错的时候。 逸儿想了一会儿:“不!就象你说的,黑狼是你兄弟,大家不是陌生人,所以,我不能坑他。他在我这儿,一点希望也没有,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他这样的,你,你爹,或者,冬晨那样的,才是我喜欢的类型,黑狼不是,他在我这儿,多呆一天,只多一分痛苦,你是他兄弟,为他着想,应该让他离我远点。” 韦帅望忽然暴怒了:“妈的,你也不是老子喜欢的类型!”怒吼出口,才觉得过份。 逸儿笑:“我知道,你喜欢懂事的大jiejie型的,所以,公主啊,还是这位小秋先生,都是那样的。”找女朋友都象找妈似的。 韦帅望哽住,半晌:“妈的!”被小白说中。 逸儿笑:“你拉拢我同黑狼,就象我引诱你上床一样,一点用没有,还让人感觉很luanlun。” 韦帅望彻底吃瘪了,没错,如果同逸儿上床,他会有强了自己兄弟的感觉…… 气得半死,韦帅望终于想起来:“好吧,就算我错了,但是,老子有事,没空管你,但是,你现在处境危险,你必须把黑狼留在这儿。” 转头:“黑狼,我付你工钱,雇你在这儿保护白逸儿。” 黑狼沉默。 逸儿看着韦帅望,半晌:“我处境危险?为什么?” 帅望欲言又止,良久:“有孕在身,蚊子都能打倒你,等你生完孩子再让黑狼走。看你那大肚子,应该没多久的事了。反正失恋也不会死人,就让黑狼多痛苦几个月好了。” 逸儿看着韦帅望,良久:“冷恶……” 帅望目光闪烁,逸儿还是记挂冷恶吗?如果我现在说,她会不会情绪低落,影响到孩子?可是不说,又怕她不当心自己的安危。 迟疑间,逸儿已经放弃,转头问于兰秋:“这位jiejie是做什么的?” 韦帅望肚子里说:“她是生意人……卖艺卖身卖笑卖时间与青春,无所不卖……” 于兰秋笑道:“我是唱青衣的。” 逸儿立刻一拍手:“呀,我喜欢,你唱我听听。” 于兰秋也不以为忤,放下筷子,清清嗓子:“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年责当尽,寸土怎能够让与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论,我一剑能挡百万的军!” 声惊四座,白逸儿当场倾倒:“好听,真好听!我一直喜欢这个,你教我!” 韦帅望一脸黑线,我老友当艺伎的瘾又上来了…… 当下两人也不好好吃饭,白逸儿挺着个大肚子,就拉着于兰秋在地中央比划起来。 唱腔不太准,可是白逸儿嗓子够亮,肺活量够用,声音出来居然颇为悦耳。一举手一投足,小逸儿学武出身,动作难免铿锵有力了点,可是她妩媚惯了的,自然别有风韵。帅望当即大乐,鼓掌:“我老友真是人才,学啥都象样。” 逸儿一甩袖子,做个娇羞姿态,帅望笑:“妈呀,我半边身子都酥了。再给我来个回眸一笑。” 于兰秋当下斜他一眼,袖子一掩下巴,小脑袋一扭,转身做含羞状。白逸儿跟着学一遍,韦帅望大笑,一边口水流一地:“逸儿小妖精啊,你大着肚子都能诱人犯罪啊,来来来,老子饥不择食,先凑合拿你解馋吧。” 白逸儿再一甩袖子,差点把韦帅望给抽个半死,“嗷”一声跳起来:“老子是夸你啊!” 于兰秋笑道:“亏了逸儿不会入我们这行,不然,真没我们粗人吃饭的地方了。”功夫可以练,有没有观众缘却是天生的,白逸儿天生的美貌加娇滴滴妩媚风流,简直就是个男性杀手。 于兰秋笑道:“我看到她都恨不能上去捏捏。” 白逸儿过去:“我先捏捏你。” 韦帅望吓得:“小心小心,白逸儿,人家不象你个母老虎,人家是rou的!” 白逸儿一回身一勾脚,一只凳子照着韦帅望的脑袋就飞了过去,韦帅望向后一倒,凳子“砰”地在墙上摔个粉碎。 于兰秋倒没被捏到,活活吓死了,啊呃…… 帅望倒笑道:“没打着,你得小心你家的墙了。” 黑狼终于忍不住:“你别逗她动手,哪下劲大了,伤到她。” 韦帅望吃瘪:“她打我啊!你怕她伤到?”气倒:“奶奶的,有你这种兄弟,真是不用敌人了!” 于兰秋笑道:“黑狼兄弟说得对,韦帅望你别乱逗,到时伤了胎气不是玩的。” 韦帅望寡不敌众地无语望天。 逸儿哈哈大笑,过去捏捏于兰秋的面孔:“美女还这么温柔可爱,韦帅望运气真好,总是遇到美女,还肯哄着他。” 帅望气:“也不总运气好,母老虎还是很多的。”再次缩头,闪过暗器。 于兰秋近距离看到白逸儿的小面孔,粉嫩如玉般的光泽,内心叹息一声,不由得想起那句唱词: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心情别样娇。 伸手捏捏:“真漂亮。” 帅望道:“已经丑了,原来还要漂亮,现在又黄又肿。原来那简直,啧啧,吹弹得破就是说她呢。” 于兰秋笑道:“那我就不用感叹自己的年纪,想当年我也没有过这样的美貌。” 帅望叹息一声:“有个屎用,好日子不会好好过,还不是一样……”被抛弃,痛不欲生。幸福生活到底与啥有关呢?智力美貌品德,好似都对幸福没啥助益。 于兰秋道:“痛苦欢乐都是人生盛宴,活着,才有的。”(俺对俺女说:mama总是希望不让你难过。俺女答:那我就不知道什么是难过,得成天追着你问啥叫难过了。呃,也对。) 帅望愣了愣:“啊呃,失敬失敬。三人行必有我师,果然。” 于兰秋笑:“取笑了。” 帅望道:“不敢,人生际遇不同,处处都有高人。” 于兰秋但笑不语,说是这么说,可是小韦公子是不会娶戏子的,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四个从正有说有笑,忽然间外面人马喧嚣,帅望与黑狼同时起身,于兰秋没听到:“怎么了?” 白逸儿淡淡地:“不用理,几百个人,这两人一眨眼就解决了。” 笑:“还穿了铠甲,帅望替我弄件漂亮的来玩,别弄上血。” 帅望笑:“是,小的得令!” 两人化做两道光影,刹那无影无踪。 于兰秋吓到腿软,天,这都什么人哪!铠甲?那是军队到了?漂亮的十五岁少女面不改色地要件铠甲玩玩…… 黑狼好好地站在地中央,韦帅望习惯性地蹲树上,一队人马在黑狼面前停下:“挡道者何人?!” 韦帅望笑道:“挡道者韦帅望,列位,回头是岸,虽然我师父教育我不能乱杀人,但是如果你们非要脚踩老子的地盘,老子就把你们带头的将官剥光了挂树上示众。” 人马嘈杂一通,人马列开,一个白马将军出来了:“韦侯爷,别来无恙啊!” 韦帅望一看,哟,旧相识,陈一柏陈将军,帅望笑:“陈将军,你升得好快。” 陈一柏笑道:“托侯爷的福,因小梅将军新婚,皇上体恤下情,派我做个先行。” 帅望看看方向:“陈将军这是去收城啊,你迷路迷得很厉害啊!” 陈一柏笑道:“我本听说侯爷在边关,特意赶去相见,结果边关的老焦说你在这边,我是连夜赶了过来。” 帅望长叹一声:“陈将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身为将军,理应精忠报国,以国事为重,哪能没事过来先找朋友聊天喝茶呢?” 陈一柏笑道:“侯爷又开玩笑,我这里有公主的书信。” 帅望僵住,半晌,才微微一笑,跳下树来:“信呢?” 陈一柏双手奉上。 帅望展开来看:“韦侯帅望亲启。”信中道:“望韦侯爷以国事为重,助陈将军将十城顺利接收,芙瑶代国家与黎民谢过。” 帅望抬头笑:“小梅没来?也不会来了?” 陈一柏道:“这个……,圣意难测。” 帅望把信一团,捏成个小球,一弹指,陈一柏身后的兵士手里的一杆枪顿时折为两段。帅望笑:“十城是送给公主的,做不了聘礼做嫁妆,做啥也轮不到别人来接收。回去同你家皇上说,去你娘的!” 陈一柏呆在当地,一张脸奇迹般地慢慢涨红,他完全傻了,还没听过别人会这样对皇上说话,这不是公然反了吗?就连魔教的人,提起皇帝,也还留个见面的余地,没有开口直接骂娘的。 要待叱责韦帅望,他没那个胆子,要待无言而去,他也没那个胆子。怎么跟皇上交待啊?“老大,韦帅望的回答是,去你娘的!”呜,我项上人头有危险。陈一柏哭丧着脸:“韦爷,咱们,咱们也算有一面之缘,有话好说,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好好说,我一定上达圣听。” 帅望冷笑:“大家心里明镜似的,有什么好说?自古名将无下场,你信不信你要是勇夺十城,最后的下场同小梅一样,兵部侍郎。要是功劳再大点,脑袋不保。” 陈一柏微微一凛,是啊,这次本该梅家挂帅,却让他以将军之职挂先行官,即不给帅印,又要行元帅之职,可不正是皇帝不想做大任何将官的意思? 帅望一笑:“拣两个小点的城,先赢两仗算了。这就是我给你的话,至于你们皇上,我还是原来那句话,去他娘的。” 纵身上树,笑:“陈将军,不送,走快点,走慢了,让我起了疑,后果很严重。” 陈一柏吓得:“不敢,在下这就回复圣上。” 韦帅望转身又回来了,上上下下打量陈一柏一会儿,笑眯眯地:“你这身衣服,不错啊!” 陈一柏全身发毛,乖乖,他不是真要把我扒光了挂树上吧? 帅望笑:“嗯,我小老婆喜欢奇怪的东西,她让我带套铠甲给她,你看,我是自己动手剥呢,还是你脱下来给我?” 陈一柏惨叫:“韦侯爷,这玩笑开不得!” 帅望好和气地笑:“别怕别怕,我就要外面之一套,里面的内衣不要。” 陈一柏一头汗:“我的爷爷啊,这这这,别人的不行吗?”给小的留个面子。 帅望看看:“就你这套漂亮啊!” 陈一柏快要哭了:“我我我……大爷,我找个屋子换衣服可好?” 韦帅望“嗖”地把陈一柏拎树上:“脱吧,这里没人看见。” 陈一柏被韦帅望扒成平民状,丢回马上,差点没气得吐血而亡。 回到家里,白逸儿一点也不嫌弃地立刻披挂起来,然后同于兰秋学唱穆桂英挂帅:“桃花马上威风凛凛……”把于兰秋吓得,不住打量,这身衣服上有没有敌血飞溅啊? 韦帅望大笑,满地打滚,连声叫好。 黑狼黑着脸,沉默地坐在角落里,帅望回头看看黑狼,妈的,丫真象个吊孝的,难怪白逸儿受不了他。 帅望叫他:“喂,你的脸中风了?过来给大爷笑一个。” 黑狼慢慢过来,坐下,面无表情地:“你为什么不理公主的信?” 帅望的顿时草容失色:“关你屁事。” 黑狼看着他,耐心地等。 帅望同黑狼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于兰秋与白逸儿碎步轻摇,折袖转身,半晌:“信写得太客气,明显是为了敷衍。她不情愿。” 黑狼“啊”一声:“你何必对皇帝……”开口就骂? 帅望道:“那狗娘养的,就是合伙逼我离开冷家的人。他对芙瑶……他亲生女儿,他算计得很无耻。”半晌长叹一声:“当然了,他还有个小儿子,我应该替芙瑶去把那小子宰了……”再次长叹:“那我就永远回不了冷家山了,呜。”切,反正这当口他也不敢同我反脸,我不骂他留着他,难道他还同我讲交情? 黑狼拍拍帅望的肩,好朋友,有你比着,我在道德上就没啥自卑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