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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理性的男人

    意外来的实在是太猝不及防,最终变成贺言敷着冰袋,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椅上。

    而导致这场意外发生的始作俑者祁怜——则是一手拿水杯一手拿纸巾,像个小媳妇似的伺候在旁边。

    “您,要不喝点水?”祁怜把水放温了,小心翼翼的递过去。

    贺言睨她一眼,不为所动。

    祁怜又绕到另一边,“这冰袋不冰了吧?我给您换一个?”

    不常见她这样俯低做小的模样,贺言侧了侧头想说什么,结果牵扯到鼻梁上被撞击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贺言把冰袋随手一扔,“哐当”的顺着平滑的桌面溜出好远去。

    祁怜心里那个虚啊,不自觉的缩了缩头,她觉得贺言刚才那一下其实是想砸自己的。

    “嘶。”贺言碰了碰鼻梁,瞥了一眼饮水机旁还冒着热气的泡面盒,淡淡的问了句,“工作到现在,是该饿了。”

    祁怜想否认,可人证物证具在,不容得她抵赖,却也想挽回一下形象,“也并不很饿。”

    刚说完,肚子就又叫了起来,比电视剧里的背景乐还及时些。

    贺言嫌弃的看着那桶泡面,贺氏给她开的工资很低吗?要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他可记得上次祁怜因为胃病而躺进医院的事。

    “走吧。”贺言觉得很有必要体现一下,他这个关爱员工的好老板形象,“去吃宵夜。”

    祁怜跟着男人,穿过狭窄的小道,在弯弯曲曲的巷子里绕了好几个弯,最终被带到一家灯火通明的铺子前。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这家店也并没有受到地理位置和时间的限制,前来的食客还是络绎不绝。

    “这家店的东西还算不错。”贺言熟练的从身后的五斗柜上取过菜单,递给桌子对面的女人,“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若是没有看错,刚才贺言已经下意识的就要报菜名了,可到底还是没忘了还有祁怜在。

    祁怜莞尔,取过菜单随意翻看着,对于这家店,她并不陌生,前世作为贺言的秘书,可没少在这家点过外卖。

    “流汁金沙包、南瓜糕、鱼香小麦饼、水晶虾饺……”祁怜顺着一页菜单读下来,在念到虾饺的时候,贺言很微小的皱了一下眉头。

    “除了虾饺不要,其余都来一份。”祁怜知道他海鲜过敏,就算只是听见也会不爽。

    贺言松下眉头,又加了两样,才让服务员下去,随口问道:“你不吃虾饺?”

    还以为是对面正好连饮食习惯都与自己相同。

    祁怜拿开水把碗筷烫了下,习惯性的把筷子横放在对方碗口,故意说:“boss若是喜欢可以再加上,反正是您买单不是?”

    “应该的,对员工我向来很宽容。”

    菜上来,两个人吃的安安静静,半句话没有,简直比坐在一起的陌生人还要冷淡。

    祁怜每样只尝了一口,最近太忙没时间运动,在这大晚上的多吃一口都是罪恶。

    看着女人小口抿着食物的样子,让贺言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松鼠,神态模样与她一般无二,连胃口也不由得好了不少。

    “吃好了?”贺言见她没动几口就停了筷,以为又是胃病犯了。

    祁怜擦拭着嘴角,回答,“吃饱了。”

    “吃饱不等于吃好。”贺言换了双筷子,又夹了几块南瓜糕过去,“可别是惦记那桶泡面吧?”

    想起那桶被贺言无情的丢尽垃圾桶的泡面……

    祁怜大窘,极快的瞪了他一眼,夹起糕点证明什么似的塞进嘴里,又多吃了几个灌汤包才罢手。

    悄悄地摸了摸肚子,这下是真的吃撑了。

    吃饱喝足了,她就有心思来想其它的了。

    祁怜等他放下筷子,小心开口,“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说。”贺言把餐巾折好放到一边,打算很正面的回答对方的问题。

    就今天的会议上来看,那些股东并不能掀起什么大风浪,作的那些妖也并不值得那么费心去处理。

    祁怜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牢固,一旦出了点什么问题,恐怕就撑不下去了。

    而依着她的观察,出问题也是迟早的事。

    作为上位者,不仅要手握大权,名声对于他们来说也同样重要。

    那些股东也算是元老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退出利益中心。

    说句不好听的,就以那个田老来说,也是垂垂老矣,没几年寿命。

    也不用贺言亲自下手,等他们自然消亡,在外人听来也更会称赞贺氏的总裁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更加巩固了贺氏的正面形象。

    祁怜觉得,提前动手,并不是很必要。

    似乎早就料到女人会有这个问题,贺言对此的回答是——他的眼里容不得半点风沙。

    贺言是个疑心病极重的男人,也从不轻易信任别人,他只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

    对于这一点,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直到生命终结的前夕,祁怜也未能得到过对方的全部信任。

    我怀孕了。

    谁的?

    “你的啊!”祁怜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回答了这个问题。

    “什么?”贺言听见对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侧过头去看,却发现不是呓语。

    祁怜坐正了往下滑的身体,以老套的开头叙述,“我有一个朋友……”

    “通常以这种形式开头的,指代的人,往往都是自己。”贺言毫不留情的戳破。

    还真是冷静利落,半点犹豫都没有的就正中靶心。

    祁怜把想说但是不该说的话咽下去,换成:“她的老板想跟她发展地下情,结果她在犹豫的时候,被老板的夫人发现了,闹的她没办法继续工作下去,然后……”

    祁怜看着贺言的脸,刻意放慢了语速,“那位夫人买凶杀人,她和那个男人一起遭遇毒手,可最后那个男人却活下来了,死的人只有她。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

    结尾用了意味不明的“我”字,祁怜问的是“我”该怎么办。

    若是按照前世的剧情继续发展下去,那样的遭遇,似乎也是她的结局。

    祁怜目光灼灼,她在等他的答案。

    “或许……”贺言在目的地前踩下刹车,“你需要的话,公司的法务部可以给你提供法律援助,替你的朋友将凶手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