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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比赛这几个字,成功的唤回了闻灼的神智。 他起皮的嘴唇微微抿在一起,过了几秒钟,才沙哑着嗓子的说了一句:“第二场比赛,分层吗?” 张教官点头,回道:“对,分层,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拿了十个铜牌的,在一起比赛,一部分是拿了五十个铜牌以上的,在一起比赛,避免双方因为差距过大而产生一个人独霸赛场的情况,一般来说,能拿到五十个铜牌的,一局顶多就只有两个人,但是大部分情况下都只有一个人,毕竟咱们整个参加比赛的人加起来都不到一百五十个。” 闻灼想起了那个叫谢予的漂亮男孩,他跟封契要一起比赛,也就是说,他也独自拿了五十个铜牌,而且一点也不狼狈。 而自己呢? 闻灼捏了捏他左兜里面的铜牌,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漂亮的眼睛一阵涣散。 如果闻灼有一双兔耳朵,现在他的耳朵都要耷拉到地上了。 张教官又喊了他一声:“闻灼?该去比赛了,教官给你点建议,你到了地方不要乱走,你要顺着标示走,每一个比赛场地都是有标示的,你下一个比赛场地在那里教官不能提前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 闻灼被喊的回过神来,小脸蛋微微昂起来,就看见喋喋不休的教官,那些话在他的右耳朵钻进去,又从左耳朵冒出来,闻灼看着他身上的墨绿色训练服,眼前开始渐渐模糊,恍惚间像是看见了封契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冷漠的看着他。 “我不想参加了。” 张教官正说到兴头上,却突然隐约间听见了什么,他“啊”的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不想参加了。”那脸色惨白的小孩儿昂起脑袋来,眼眸里一点光泽都没有,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视线明明是落在他身上的,但张教官却觉得闻灼好似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东西一样,眼神直勾勾的。 “不想参加了?”张教官拔高了音量,有些不可思议:“你好不容易晋级的啊,就算是被淘汰了,也比中途退出好吧?你是觉得比赛太难了,还是太累太辛苦了?” 闻灼嘴唇一颤。 都不是,他想,都不是。 他只是不想再参加比赛了,他现在只想找一个没有封契的地方,自己团起来舔舔伤口,怎么样都好,他不要再去做这些了。 见闻灼神色越来越不对,张教官也没再继续劝,中途退出比赛的学员也有,只是闻灼这样退出实在是太可惜了,但是闻灼坚持要退出,他只好把闻灼送到山脚下,送闻灼去机场回家。 从平房出来的时候,闻灼发现山头的人都走光了,整个山头空荡荡的。 闻灼的目光定格在那山头上,看的心脏一阵骤缩,赶忙回过头,不再看了。 他跟着教官一起坐电缆下去,又坐上了教官的摩托车,教官还把他的手机还给他了,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要开机还要先拿充电宝充电。 只是他现在没有打开手机给mama打电话的心情,他像是个行尸走rou一样跟在教官身边,一直坐到了机场,买了飞机票,然后由教官把他送上了回去的飞机。 闻灼来的时候兴致勃勃,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搞了一个大便宜,走的时候狼狈不堪,心情低落,连在基地里洗澡的心情都没有。 他平时那样爱干净的一个人,今天就顶着一身泥上了飞机,又顶着一身泥下了机场,打了出租车回家。 从G市到A市,闻灼从下午飞到了傍晚,打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暮色沉沉。 他走的时候穿着漂亮的棉服,回来的时候穿着脏兮兮的训练服,要不是多给了司机二百块钱,司机都不愿意拉他。 闻灼的家在老城区的一个别墅里,是他爸爸mama结婚的时候买下来的,别墅是个小二层,坐落在一家小院子里,窗户亮着灯,看起来暖烘烘的,闻灼就像是一个在外面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到了家门口,连门都没进去,反而先红了眼眶。 他在冷风里吹了一会儿,然后把眼泪擦干,才进了院子里,又走到别墅门口自己开门。 门“嘎吱”一声打开,闻灼裹着冷风进了客厅,一进客厅的门,就看见他爸爸和mama坐在桌子前吃烛光晚餐。 闻灼一怔,他只以为家里保姆在家,没想到父母都在,一般这个时候,他mama都在外面加班,爸爸都在学校没回来呢。 而相比于闻灼,闻父和陈女士更惊讶。 闻父几乎是“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蹙眉走向门口,上下打量闻灼,厉声呵斥道:“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G市参加比赛吗?为什么回来了!” 陈女士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前几天的时候,儿子都走了她才知道消息,她虽然在心里埋怨丈夫太过独断,但是闻灼一贯顺从闻父,她也就没多说什么。 陈女士一直以为自己儿子过不了那什么比赛的,她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重她还是清楚的,但她没想到,今天中午刚上班,就接到了丈夫的电话,说基地那边通知他,他的儿子过了第一轮的比赛。 这可太不容易了! 闻父险些老泪纵横,欢喜的都不在学校上班了,特意来她公司下面把她接回家,还带着她破天荒的开始逛街,好好温存了一下午,等晚上的时候,夫妻俩坐在一起开始吃烛光晚餐,谁知道吃到了一半,闻灼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