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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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扭过头去想详细询问皮包儿那话什么意思的时候,不想迎面撞见地却是早已死去多时的大强子。 大强子脸上带着邪笑,两只三角眼眯成一条线,嘴巴叉儿咧着,血盆大口张着,鼻子尖跟我鼻子尖也就隔着一张a4纸的距离。 “我靠!”我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咯咯咯咯咯~”大强子喉咙里发出几串颇为诡异的笑声,头部猛然一动,奋身就朝我扑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瘫软在地,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强子俯身一抓就抓住了我的小腿,指甲嵌进我的rou里,扎得我生疼,也不知道这孙子哪来这么闲功夫去做的美甲。 “别啊,强哥,有话,咱有话好好说啊……呦呦呦!疼!疼!”我腿脚动不了,只好求饶。 “嘭!”一声闷响,大强子那颗倔强的头颅稍微往下沉了沉,然后我看见一脸惊恐万分的皮包儿,皮包儿手里正拎了根木棍。 别看皮包儿这小子对整人有一套,可对这神鬼妖魔之类的东西就胆子吓得比芝麻还小了,之前在满洲国村我就曾经领教过,这次吓得更是不成人样,脸色惨白 、嘴唇也哆嗦了。 “跑,跑,跑……”皮包儿举着根木棍,话都说不利索。 大强子头上挨了那么一棍,愣怔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喉咙里便又发出“咯咯咯”的那种声音。蓦地一回头,直吓得皮包儿把木棍直直地给扔了出去。 皮包儿掉头转身刚想跑,大强子一巴掌抡过去便把瘦竹竿抡到了地上。这下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皮包儿也被这个刚刚做完美甲的大强子扣住了。 大强子双手用力,死命往我们rou里抠,我疼得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浑身发麻,大脑一片空白,眼皮发沉发黏,马上就要进入真空无意识状态。 就在我浑浑噩噩准备被一个刚做完美甲的家伙整死的时候,我又听见几串“咯咯咯~咯咯咯~”的怪声,频率极快且清脆,完全不同于大强子发出的沉闷响动。 “咯咯咯~咯咯咯~” 又是一阵怪叫,那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反正极具穿透力就对了,震的我原本浑噩的大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然后我猛地一睁眼,便看见在我面前跪定一人,准确的来说是在我仨面前跪定一人,是二妮子。 “咯咯咯~咯咯咯~”那响动便是从二妮子胸腔里发出来的,他赤条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肌rou和黝黑的皮肤,下面系着一条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围裙。不知道他是怎么搞的,这家伙就跟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滴滴答答的从身上往下淌着汗,这里的气候环境虽不是那么冷,但也到不了这种热,简单来说就是气候宜人,可这家伙浑身上下就跟水洗了一样,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得往地下掉个不停。 “二妮子?嘿!二妮子。”我叫道。 其实二妮子的出现并不能给我带来任何惊艳,不过一个未知的大活人总比已知的死人带来更多更强的安全感。 “二妮子!二妮子!”我连叫了好几遍,那家伙只是俯身跪着并不搭理我,他整个脸紧贴在地上,双膝双肘 也很夸张地贴着地面,类似于匍匐的姿势。 按照中国传统老例儿来讲,这叫做行五体投地的跪拜大礼啊。 我叫他半天不说话,我疑觉,这小子难道是自知大火中不该丢下我们,觉得心有亏欠,跑到这里来给我磕头?可他妈这也不是时候啊!没看见我俩正被这不人不鬼的大强子挟持着呢嘛,有啥事儿,你倒是先把我俩救下来再说啊。 二妮子依旧搁那儿五体投地的跪着,喉咙里“咯咯咯~咯咯咯~”发出那种晦涩难懂的“语言”。 我就急了,冲他喊,“二妮子!喂!二妮子!你抬头!我跟你说啊,你赔礼道歉也得分出个时间地点吧,没看见我俩还这样式儿的呢!又不年不节的,你说你磕啥头啊,我跟你说啊,我可没有红包……啊!啊啊!” 我正臭贫着呢,小腿肚子猛然一疼,我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刚刚做完美甲的大强子没有解决掉呢。 “啊!啊啊啊!我靠!我靠!”皮包儿杀猪般的惨叫比我强不大哪里去。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搁地上趴着的二妮子突然又是一阵尖叫,尖锐刺耳的怪叫声越来越急促,这声音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类所能发出来的,逼得我跟皮包儿不由得直去捂耳朵。 “咯咯咯……咯咯咯……”这几串略显沉闷平缓的怪叫是从大强子体内发出来的,这个声音多多少少我们是能接受的,因为它不是那样刺耳,但我们刚一听到大强子体内发出的声音,顿时那种恶心、想吐、痛不欲生的感觉就重新占领了我们身体。 两个家伙“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了好一大会儿,像是在谈判又像是拉锯战一样。 二妮子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了,我很好奇,他就那样趴着一动没动,难道发出那种怪音那么费体力的嘛。 暂且放下神仙打架不提,我眼神往火堆那个方向瞅,看不见样子的食客已经在享用它的第三支烧烤,哎!吃货害死人啊! 我再回头往二妮子这边望时,二妮子汗如雨下,原本整个黝黑的皮肤现在呈现一种燥红的状态,因为他整个身子是趴着的,我往他背部望去,发现这农村小伙子竟然还挺赶时髦,背部纹绣着一个是鱼啊还是龙之类的纹身,光线太暗,照明完全只能依靠那堆烧着死人的篝火堆,篝火堆一明一暗的,我也就隐隐约约地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后半截类似鱼尾的花纹。 我想应该是龙吧,你想,谁他妈站着没事儿会往自己后背纹个大鲶鱼或者红烧鲤鱼啥的呢,又不是厨子,况且那厨子不正搁篝火那边儿吃烧烤呢嘛! “咯咯咯咯咯……”又是一串尖锐刺耳的鸣叫,然后大强子这边就不动了,我正寻思着大强子是不是无“咯” 以对,被怼的没词儿了?二妮子大叫着站起身来,“跑!快跑!” 我俩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只见二妮子发疯一样站起来,玩命地往林子外跑去。跑出去了好远一段距离, 见我俩仍然躺在地上愣怔着,这才回过头来冲我们大喊,“跑!快跑!等下这东西再苏醒过来,咱们的命就都没了!” 人家让咱跑咱就跑呗,反正这会儿大强子也不动了,正是逃脱的好时候。 我强忍着剧痛爬起身来,又去搀扶倒在另一处的皮包儿,皮包儿伤得比我重,他因为打了大强子一棍,可能这家伙怀恨在心,五根手指都插进了他腿肚子的rou里。 我只好叫他咬着牙,一使劲儿把他腿从那犹如五把钢叉一样的手上枪下来,就是这样,大强子那五根手指还是带走了好大一片rou。 皮包儿现在跑已经根本跑不了了,我只好背起他往二妮子逃跑的那个方向冲。 说来也怪,原本我们进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死迷宫,无论怎样兜兜转转四周都是那些景致,我们都会转到那颗大树旁。可现在我们跟着二妮子后面一路跑下去,就感觉树木也变了,景色也变了,就连我们呼吸的空气也开始变的稀薄爽朗起来。 二妮子根本不管我俩的死活,只顾自己玩儿命往前跑,我要是自己一个人还好,可现在我背着一个皮包儿,无论我用怎样的气力就是追不上那家伙。 “二,二妮子!你,你等我,等我一下!” “快跑!快跑啊!再不跑就真得来不及了!”二妮子一边跑着一边连头也不回的大叫,算是能给我俩最大的帮助了,喊完这句话他便用更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我他妈……”甚至连一点儿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我,我只好骂着娘,“你他妈倒是来帮帮忙啊!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不是。”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人家二妮子早跑出八站地远了,我只好强咬着牙、踉跄着身子、背着皮包儿继续以乌龟的速度往前跑。 “空嗵——噗嗤——嘡——轰隆——” 我身后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我想扭身去看,可生怕再回头前边本来就跑得很远的二妮子再消失了。 “包儿,后面什么情况!”我只好一边狂跑着,一边问着趴背上的皮包儿。 皮包儿腿受伤了,可脖子还能照常动,他就趴在我后背上给我描述着后面的景象,“树都倒了!” “什么?”我问,噪音实在是太大。 “我说树都倒了!大地在往外喷着火!”皮包儿就又喊了一遍。 “哦~可能是地震了。” “天空也裂开了!” “天有异像!天有异像!必有不祥啊!” “是啊。”皮包儿赞同道,“天空上好大的一朵云彩,红彤彤的,跟火烧云似的!” 我一个踉跄,身子差点儿没跌地上。 皮包儿刚骂了句娘,不满的情绪都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立马就又换了一副要死人的腔调,“峰子!峰子!你放下我赶紧跑吧!发洪水了!好大的水!马上就要追上我们了!” 这下我再也没有力气站稳,“空嗵~”一下子狗啃泥戗到了地面上,不再管被我摔出三米多远的皮包儿,只是自己嘴里喃喃着,“完了,完了,这次真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