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黑袍、父女
时间在童话故事中一点点过去。 等到赫敏讲完第六个故事，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晚上十一点零五分。 休伯利安号外边一片静谧的黑暗，哪怕是远方的“魅魔乐园”也变得稍微安静了几分。 伴随着最后一个故事结束，赫敏合上手中的《一千零一夜》，疲惫地伸了一个懒腰，金红色的夹克外套从她肩膀滑落，她转过头看向边上正在冲兑咖啡的艾琳娜，显得有些期待。 呼……她吹开咖啡杯上的热气，感觉自己稍微变得精神了起来。 “要开始了吗？大阿卡纳的全体会议。” “嗯，二十分钟之后开始。” 艾琳娜点了点头，端起两杯咖啡放在了汉娜、卢娜手中。 听故事总是非常容易发困的，因此她特地在这两杯之中加了点料，并且—— “哇——好苦——” 汉娜小脸猛地皱了起来，吐了吐舌头。 而另一边，睡眼惺忪地接过咖啡杯的卢娜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考虑到等会儿要睡觉，艾琳娜并没有添加魔法成分，而是选择了最原始的感官刺激方式。 “虽说你们可以旁听今天的会议，但作为预备役大阿卡纳，你们也仅仅只能旁听。” 艾琳娜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把汉娜和卢娜从大床上拉了起来，她们来到舰长指挥台右侧的长桌边依次坐下，开始整理衣服、头发，以及交代一些基本礼仪，免得等会儿在开会时惹出什么笑话。 赫敏、卢娜、汉娜三人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可是当今魔法界最顶级的巫师沙龙，其中任意一名巫师单独拎出来都可以让魔法界发生震动。 哪怕没有艾琳娜这一番提前叮嘱，她们也知道这次会议的规格。 看了一眼紧绷着小脸，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的小翅膀们，艾琳娜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 这些小家伙可比她的魔杖要听话多了，不愧是她看重的预备役魔王执行官。 不过，总体来说问题不大。 因为她还拥有休伯利安号舰长室的最高管理权限。 如果有必要的话，她甚至可以直接塞口球……准确的说，群体、单体禁言魔法。 ………… 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分。 艾琳娜朝着另外三名小女巫点了点头，分别取出一张大阿卡纳卡牌。 舰长室的会议桌上升起了三个薄薄的金属卡槽，在卡槽正面雕刻着一双展开的羽翼。她们将手中的卡牌放入卡槽，金属发出悦耳的声音，变成了一道光幕展开在了她们正前方的半空中。 屏幕逐渐延伸变形。 最开始上边是一张张翻开着的大阿卡纳主牌，上边印着每张卡牌的名字和图案。 随着她们将手中卡牌投入卡槽，原本对应她们的大阿卡纳依次翻转，替换成了每个人的肖像画。 当然，仅仅是边框和背景看起来像是画像，里边的人则是每个人实时的影像——这可比霍格沃茨之中的那些魔法画像的分辨率高多了，她们甚至能看到每个人眼瞳中的反光色彩。 “哇哦——” 汉娜惊讶地看着正前方的光幕投影。 这对于她而言，简直不亚于第一次看到艾琳娜变换出来的动画。 邓布利多教授的影像已经等待在了半空中，在他下方不远处的地方，【高塔】和【倒吊人】也已经全部等待在了线上，属于【世界】的那个位置正在不停闪烁，似乎还在努力连接上网络。 几分钟之后，尼克·勒梅的影像也替换掉了【魔法师】卡牌，出现在了半空中的光影之中。 “他们能听到我们说话，看到我们这边吗？” 赫敏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踢艾琳娜，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艾琳娜扬起眉毛，脚尖勾住赫敏的小腿，目不斜视地平静回答道。 “仅仅可以看到画面，但是要听到声音的话，必须要催动魔力连接上前方的‘塔罗通讯器’，不过仅限于休伯利安号之外——在休伯利安号上，这方面的魔力供给可以直接由船体提供。” “诶？也就是说，邓布利多教授他们可以——” 赫敏有些慌张地看了眼屏幕，努力想要把自己的小腿救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小腿被宛若被两条蟒蛇缠住了，根本没办法重新抽出来。 “嗯，声音很清晰，格兰杰小姐。” 就在这时，正前方的光影中，邓布利多微笑着开口说道。 老巫师的目光缓缓在艾琳娜等人的身上划过，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艾琳娜还是信守约定，没有领着这些孩子们疯玩，也没有趁着不在学校期间无法无天的在休伯利安号上开什么奇怪的派对——从她们背景和穿着来看，甚至比他们几个老家伙还要更加得体。 “不过，可能还要稍等一会儿，【女皇】和【隐者】暂时还没连接上远程会议……” 邓布利多顿了顿，转过头朝着不远处低声询问了几句，继续说道。 “至于【世界】先生这边，可能只有声音，无法显示出影像——【愚者】小姐在设计这套系统时，显然没有考虑过这方面问题，或许我们之后可以让【世界】先生的画像替换他现在的位置。” “嗯，这一点倒不是什么问题，过段时间我想办法为【世界】先生弄一幅画像。” 艾琳娜点了点头，同时表情平静地在桌子下脱掉了赫敏的鞋子，丢在一边。 居然敢在桌子下偷偷踢她，不给点教训的话，那可不行。 “事实上，如果不是考虑到今天是三位预备役成员首次参与会议，其实取消实时画面也没关系。” 艾琳娜一本正经地扫了一眼赫敏，松开刚才俘获的猎物，皱起眉头看向最后那两个空位。 “如果他们还没连接上，要不我们就先开始吧……塔罗会可没有迟到的——” “抱歉，稍微晚了一点点。” 就在这时，属于【隐者】的那张大阿卡纳闪烁了几下，变成了洛夫古德先生的模样。 不同于此前的邋遢样子，这次出现在画框中的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明显稍微梳理了一下，他原本蓬松的白发束在身后，袍子也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白袍，大致修剪过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靠谱。 而紧随其后，纽特·斯卡曼德也出现在了【女皇】原本的位置上。 “那么我们现在——” “呃，我可能没法听完全部会议了，蒂娜会起疑心的。” 没等邓布利多开口说话，纽特飞快的说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另外几名大阿卡纳。 “总而言之，我的意见与邓布利多教授一样，如果有投票的话，就这样——那么我先断开了。” 啪。 纽特宛若念绕口令一般飞快说完后，迅速地消失在了半空中的光幕中。 那张【女皇】重新翻了过来，仿佛刚才的一切全是幻觉一样。 “……” “……” “……” 休伯利安号的舰长室中，三名小女巫下意识转过头看向艾琳娜。 伴随着纽特的闪现和消失，原本萦绕在她们心中的庄重会议瞬间变得奇怪起来。 尤其是失去了鞋子，不得不两只脚缩在一起的赫敏，更是觉得艾琳娜之前在吓唬人——这个所谓的大阿卡纳全体会议，也太随意了一点吧，魔法界的未来掌握在这些人手中……真的没有问题么？ “咳，好吧，那么全体人员都到齐了。那么我们直接开始今天的议程吧。”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仿佛丝毫没有受到纽特早退的影响。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远程会议。 在此之前，大阿卡纳会议大多是在线下举办，如今的这个远程光影联线，更多是用来平时的零散交流对话，而非全体会议。事实上，在邓布利多原本的设想中，哪怕没有联线成功也没有什么关系。 “本次临时会议主要分成三个议程，修订‘捕蛇’清场细节、确立预备役成员的导师，以及……” 邓布利多沉吟了片刻，转过头与格林德沃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何回应狼人群体的求救——可能会涉及动用武力，诸位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原本倘若只有洛哈特、洛夫古德先生两人的问题，邓布利多还会犹豫要不要发起临时会议。 但是在吉德罗·洛哈特抵达校长办公室前，几封来自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信件，以及格林德沃那边的圣徒们传回来的消息，直接促成了邓布利多紧急发起临时大阿卡纳会议的决定。 随着时间推移，邓布利多逐渐改变观念，不再将塔罗会仅看成是针对艾琳娜的云养成平台。 作为霍格沃茨校长，邓布利多可以做的事情并不算太多。 但是，倘若额外加上塔罗会【教皇】这层身份，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周末的夜晚才刚开始，就按照这个顺序依次讨论吧……” 艾琳娜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在光幕上的那些头像上打量着，困惑地说道。 “关于‘捕蛇’清场这件事，难道有什么变化么？如果说有学生执意逗留学校的话，直接联系家人或者魔法部解决不就好了，我不明白这方面还有哪些要修订的地方——您是说的清场，而非捕猎，对吧？” “并非是霍格沃茨内部，而是学校外边。” 吉德罗·洛哈特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回答道。 从周围环境来看，他应该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中，身后挂着一幅他的肖像。 “学校外边？我不明白，【隐者】先生——” “研究所那边的项目进行到了关键时刻，在这时候撤离的话，太可惜了。” 洛哈特飞快地说道，停顿了几秒，他抬起头环视着光幕中的全体大阿卡纳成员，继续说道。 “作为负责回收记忆、守护研究成果的主要负责人，我认为没有必要这么早执行撤退、清理工作，完全可以根据‘捕蛇计划’的实际情况来灵活应变。毕竟说到底，校外撤退只是最坏的推演结果……” “所以，你选择为了节省半个月而冒险，而非稍晚些，但可以让风险百分之百归零的方案？” 艾琳娜左手轻轻托着腮，湖蓝色的眼睛看向洛哈特，似乎有些失望。 “在我看来，他们与霍格沃茨疏散的学生们同等重要。况且，您也应该知道，为了邀请到那些前苏联的学者们，我们承担了多么大的风险和努力——他们每一个人的牺牲都是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 长久以来，魔法界的三六九等划分一直存在着，麻瓜在许多巫师眼中甚至还不如家养小精灵。 她设想过会有人质疑疏散研究说的决定，但没想到会由吉德罗·洛哈特主动提出。 “——更加重要。” “嗯？” “显而易见，那些学者们正在进行的研究，以及他们的智慧……至少在当下而言，更加重要。” 洛哈特语气严肃地说道，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之后，继续沉声说道。 “中断目前的研究、乃至于保护性的消除记忆，这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挥一挥魔杖的事情罢了。但这其中可能存在的无形损失，却有可能是他们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想要避免的。或许我看不懂他们的研究内容和原理，但相比起抹去火花般的灵感，我们至少可以尝试着让某些怪物远离他们——” 艾琳娜下巴从左手上离开，意外地看了一眼洛哈特，轻声问道。 “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蛇怪逃了出来，并且钻进了研究区域呢？” “我会率领基金会wib的外勤抵挡，掩护那些研究员撤退。” “那如果有人趁乱泄密，或者外逃了呢？” “如果真的发生，那么我会亲自去他抓回来，并且想办法抹去那些泄露出去的信息。” 这家伙……真的是之前那个大混子么？ 艾琳娜表情古怪地看了眼洛哈特。 没想到洛哈特这才加入基金会、执掌wib不到一年，就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除了暂时单身的缺点外，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看样子，之后得想办法让这个绽放出第二春的年轻巫师成家立业了，不然继续这么发展下去，赫敏、卢娜、汉娜这些小女生可能要追星了。 不过，另一方面来说…… 艾琳娜打量了一下洛哈特严肃的表情。 现在的吉德罗·洛哈特，可比他之前浮夸的样子帅多了。 “好吧。反正这是您的职权范围，倒吊人先生。” 艾琳娜点了点头，语气轻快，“我没有什么问题了，诸位呢？” “我觉得，要不索性在研究所边上弄个养鸡场吧……” 格林德沃挠了挠耳朵，朝着‘屏幕外’的某个人看了眼，咧开嘴笑着说道。 “关于这一点，正好【女皇】先生之前也提过建议，在霍格沃茨周边弄几个养鸡场，用来约束蛇怪的逃跑路线。至于【倒吊人】先生的wib小队，平时正好就驻扎在那里养鸡，这也算是加强防卫了。” “研究进程不受打扰自然最好，时间和寿命虽说有办法续上，但灵感和精力不行——” 尼可·勒梅也跟着附和道，哪怕现在那块魔法石不是他的，他也依然秉持着能省则省的态度。 随着【愚者】、【高塔】、【魔法师】接连表态，邓布利多和谢诺菲留斯自然更是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洛哈特很快得到了他想要的承诺和许可——作为交换，如果蛇怪脱困，则由他去负责掩护。 “那么，这边的后续事情就全权交给【倒吊人】先生了。现在，下一个议程。” 邓布利多满脸笑容地点着头，右手虚按，继续作为主持人推动会议。 “关于【愚者】小姐提议的三名预备役大阿卡纳，以及她们分别负责的项目和各自导师的人选。依照之前的讨论结果来看，此次新增的三名预备役大阿卡纳分别为【战车】汉娜·艾博、【正义】赫敏·格兰杰，以及【女祭司】卢娜·洛夫——” “咳咳，抱歉，对此我有异议！”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打断了邓布利多的声音。 “今天新增的预备役大阿卡纳，只会有【战车】、【正义】两位小姐——卢娜·洛夫古德并不符合加入大阿卡纳的条件，哪怕她成为了预备役，也永远无法晋升成为正式的大阿卡纳成员。” “至少在我尚未离开【隐士】的位置前，她永远无法去掉预备役的这个前缀……” 在卢娜平静的视线中，谢诺菲留斯斩钉截铁地补充道。 “永远不行——” ———— ————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