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承诺与审判
傍晚时分。 洛蒙德湖畔，拉斯小镇。 繁忙的白天工作时间已经结束，在这个缺乏娱乐活动的年代，或许大城市里的年轻人会选择去酒馆里稍微喝上几杯，或者与朋友聚在一起到处玩乐一会儿。 但是在这个绝大部分都是老年人的偏远小镇，人们更倾向于早早地回家休息。 位于镇子南边的小教堂也早就关上了大门，贝尼特斯神父的上班时间已经结束，从傍晚一直到次日凌晨的这段时间，“哈利路亚”暂时停止营业，取而代之的是…… “所有人都到齐了么？很好。” 艾琳娜穿着一身特别定制款的修女服，翘着二郎腿坐在高高的祷告台之上，宛若一名坐在自己王座上的幼年魔王，视线扫过面前的人群，声音平静地轻声说道。 “那么，按照惯例，从古灵阁开始，各部门依次开始汇报吧。” 并不算宽敞的小礼堂此时看起来，甚至比起礼拜日的时候还要拥挤。 从左到右的座椅依次坐着来自古灵阁的妖精主管，天命集团的核心雇员，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代表——这也是如今由艾琳娜完全掌控的势力，第三代黑魔王的核心力量。 不过，由于座椅有限，部分级别略低的人员不得不站在教堂的墙壁和末尾处。 而在艾琳娜左右两边的座位上，则坐着位于当今魔法界顶端的两名巫师。 阿不思·邓布利多，以及盖勒特·格林德沃。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三人本身就代表着魔法的过去、现在、未来。 随着艾琳娜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影响和烙印越来越深远，艾琳娜所需要兼顾和判断的事情也愈发繁杂了起来，任何一个环节的指令，都有可能产生极为复杂的世界漩涡。 任何权威的诞生都不可能是依靠别人的赠与，或者是在他人代劳下完成。 倘若想要保证未来的走向不会因为生老病死而失控，艾琳娜必须深入地参与到所有的决策环节中，逐渐巩固威信——无论是艾琳娜亦或者是两位老巫师，心里都很清楚这一点。 因此，即使有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两人帮忙，她每个月还是会召开一次全体高层会议。 而更为重要的是，就目前而言，也只有艾琳娜知道未来应该前往哪个方向。 至少，在艾琳娜的决策没有出现重大失误或者争议之前，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更多地是在旁边观察、监督女孩的行为，并且在适当的时候给与帮助和建议。 毋庸置疑，属于人类魔法文明的新时代已经提前开启。 作为旧世界的残党，他们唯一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燃烧自己去点亮新世界。 伴随着艾琳娜的声音，已经调任古灵阁巫师银行，接替妖精长老会的工作，担任首席财务官的道格拉斯站起身，微微向前一步，声音清晰地回答道。 “如您所愿，尊敬的女皇陛下。” “古灵阁巫师银行的清算工作已经全部结束，所有原有业务已完成改组和交接，从北爱尔兰到俄罗斯的西伯利亚，您的宣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全欧洲的妖精都表示了臣服。” 道格拉斯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慨，在妖精历史之中，还从未有过如此迅速整合了全境妖精的先例，相比起金钱、力量的威逼利诱，新上任的妖精女皇展现出了魔鬼才有的手腕。 仅仅是一篇宣言与承诺，艾琳娜巩固住了她在古灵阁与妖精之中的地位。 “我知道了，放心吧，这绝不只是一个梦想。” 艾琳娜微微一笑，语气平淡而坚定地说道。 “妖精与巫师平等，个人财产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时代，很快就会来临……而允许妖精在有限范围内拥有土地权和自由经商权，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说点我不知道的事。” “好的，女皇陛下。关于霍格沃茨—金加隆的兑换工作……” 道格拉斯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份小本子，有条不紊地开始依次念了起来。 妖精……巫师平等？ 格林德沃微微皱了皱眉，旋即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或许，走投无路的妖精们如今也只能通过相信这种童话般来欺骗自己，毕竟倘若不选择臣服于艾琳娜的话，它们甚至连活下去看到明年日出的希望，可能都会被掐灭。 至于开放自主经商权和土地权，更是一块看似诱人的空头支票罢了。 艾琳娜已经通过之前数个月的事实证明，妖精在金融领域的统治地位已经不复存在，人类的智慧与当今社会的复杂性能轻而易举战胜这些贪婪的家伙……当对于金钱的执念转化为对于土地的执念，当毫无遮掩地置身于金融漩涡之中，妖精将变得更加脆弱。 格林德沃可不认为艾琳娜这样的小魔鬼会放过毫不设防的古灵阁妖精们。 要知道，当初可就是她亲手把古灵阁巫师银行和妖精们推下了地狱，等到将这些可怜小东西的价值压榨干净，为了解除后患，任何一个合格的领袖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就在格林德沃观察艾琳娜的时候，邓布利多却把视线放在了格林德沃身上，看着这位熟悉的老朋友眼里的那抹讥讽，邓布利多几乎在瞬间就把格林德沃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几不可见地轻轻摇了摇头。 盖尔，你永远也无法理解任性和愚蠢，存在的意义啊…… 这个时候，道格拉斯关于古灵阁工作的汇报也差不多快要接近尾声。 “……总而言之，【霍金】的推行和认可度依然不理想，另一方面，在前苏联各国的资金链条我们已经拉得太长，按照精算部门的预估，扩张情况最迟将在九月前停滞。由于美国和西方诸国在粮食援助和资金扶持上面的承诺迟迟没有兑现，乌克兰、俄罗斯、白俄罗斯等多个国家已经陆续出现基础食物供给不足的现象。” “甚至于，不少城市的失业率已经达到了30%以上。由于我们提前搅乱市场的缘故，美洲和游离资本不得不加快原有的收割周期，休克疗法已经让整个俄罗斯陷入半瘫痪状态。饥饿、贫穷、无序，已经开始冲击整个前苏联国度，卢布随时都可能彻底崩盘。” 艾琳娜眼神闪动了一下，已经……快要到临界点了么？ 这一世与前世不同的一点在于，在如今的前苏联经济漩涡中多出来了一个不计成本去搅动局势的“疯子”——在她的要求和引导下，天命集团和古灵阁巫师银行几乎动用了全部的资金去哄抬整个前苏联金融市场的泡沫。 换句话来说，她让原本需要通过两到三年演变的金融掠夺和泡沫的顶点，提前了一半的时间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之上，美洲妖精和以美国为首的金融游资，必须要开始补血了。 只不过…… “很好，按照原计划，从下周开始，全面进入下一阶段。” 艾琳娜沉吟了几秒，语气冰冷地轻声说道。 “两个月，我只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我希望看到卢布这种货币，彻底从地球上消失——摧毁所有的货币印刷厂，摧毁它作为流通承载物的意义。” 瞥了眼满脸复仇与期待喜悦的道格拉斯，艾琳娜轻轻舔了舔嘴唇。 “然后，带着那些和我们一样承诺了高额利息和贷款的那些家伙们，一起下地狱吧。” ———— ———— 哀悼逝者，英雄不朽。 2020.0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