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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冬沉本来就迟疑地不行,现在又被嘲笑,双颊微微地透出红来,咬着唇不说话了。年却升看他可爱的很,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热不热,谁知姜冬沉就真的低下头来。年却升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十分炫目:“真要亲啊,还是别了。我嘴里一股血腥味,哥哥不嫌弃?” 姜冬沉飞快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块松子糖,放进年却升嘴里,甜味瞬时散开,冲淡了那股涩得发苦的血腥味。 年却升噙着糖也噙着笑:“哥哥身上还装着糖?” 姜冬沉点过头,年却升又问:“那你身上还装什么了?” 姜冬沉想了想,也没数清,就说了几样:“我的折扇,还有东南枝,一件家服,几种药物,几块白绢,还有几种糖……反正就是,你教过我化形术了以后,能装的我就全放袖子里了。” 年却升笑了:“哥哥你怎么那么可爱。” 姜冬沉啧了一声:“我又可爱了,怎么这种词总用来形容我,哪里看出合适了?” 年却升笑而不答,抬手道:“来接个吻吗?” 其实他也没给姜冬沉选择的机会,单手撑着就坐起来了,不过想着待会要和他坦白点事,坐起来时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掩饰了。——反正就是不等姜冬沉关心他,搂过来就亲了上去。 事实就证明,一个占据主动的人,不管他受伤成什么样子,做起这种事来,也还是占据主动的那个。 到最后姜冬沉被吻得没办法了,连连后退,后脑不轻不重地碰在石壁上,哼了一声。年却升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顺着嘴角向后一路吻,吻着吻着忽然想起什么,向后一退对上姜冬沉的眼:“我糖呢?” 姜冬沉眼中还起着雾,分明是没回过神,微一皱眉道:“什……么…?” 年却升叹了口气,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无奈地把头低进他颈窝里,闷闷不乐道:“好吧,你吃了。” 姜冬沉这才发觉,舌尖有一粒已经化得很小的松子糖,被舌尖卷了卷,一股甜味就顺着舌叶滑进咽喉里去,竟格外的沁人心脾。 这时,年却升突然轻声道:“哥哥,对不起。” 姜冬沉不明所以地怔了怔:“对不起?” 年却升脸色有点苍白,声音也隐隐发虚,语调很轻,却十分清晰:“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很久……我想坦白一下,能不能别生我的气?” 这让姜冬沉回想起前两天晚上,年却升也是这样,声音轻轻的,整个人都可怜的不行,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若以后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怪我?” 明明平时挺强势的一个人,一问这种话整个人都软乎了,姜冬沉又心软,一见年却升这样就什么气都生不起来。可他不知道年却升这两句所言并非一事,还是像上次一样道:“我说过了,只要你不是背着我喜欢别人,我肯定不生气。” 年却升道:“哥哥你知道灵契吗。” 姜冬沉也算是饱读诗书,自是知道的,不过灵契算是禁术一种,姜冬沉无法知其详细,他不知道年却升为什么要问这个,于是道:“听说过,怎么了?” 年却升道:“灵契多用于一人一物,以人灵镇物灵,通过灵契形成灵源相通。古时候有许多修仙之人不注重自身灵力,而注重佩剑之灵。于是就有人投机取巧,通过灵契把自身灵力联系给佩剑,从此佩剑一出鞘便是灵契磅礴,羡人得很。其实那剑灵就是从人的心魄里来的。出鞘的次数多了,剑主也就不行了。” 姜冬沉道:“所以灵契之术才渐成禁术。” 年却升知道自己提灵契提的太过突兀,姜冬沉听不出缘由自也正常,便接着道:“今年初一那日晚上,哥哥去年家我回来,可否记得我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刀伤?” 姜冬沉怎么会不记得,年却升才在年家呆了多久,一回来大大小小的伤带了一身,一处比一处骇人,最严重的就是手腕上的那一道刀伤,位于灵脉口处,姜冬沉正要问他此言何意,年却升突然说道:“我曾说那是我自己用匕首划的,取血画阵法用了。” 姜冬沉忽然猜到了什么,但不敢往深处想,只一言不发地盯着年却升,怕他下一句就会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话开了头就没有不说完的道理,年却升反倒轻松了不少,坐直身子,两只手隔着绢布交叉在一起,低头道:“哥哥这么聪明,我说到这儿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割腕取血,以血为媒,以为灵契,人物既已俱齐,就可以镇住白月光。” 姜冬沉急道:“可是你!……” 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姜冬沉往墙上一靠,压着突然冲上来的一股火气温声道:“你当初……怎么就不和我商量一下呢。” 年却升笑了一笑,歪头道:“和哥哥商量了,哥哥还能放我去镇白月光吗。” “可是你不一定要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毕竟天无绝人……” “没有别的办法了,哥哥。”年却升打断姜冬沉的话,“若白月光一直躁动,会引起各家越来越多的不满,积土成山,风雨兴焉。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是要打,白月光躁动会引起多方不利,他们迟早会追究白月光躁动的本源是谁,那自然是我。年却清都能猜出来的事,那些宗主又怎么会猜不到呢。——哥哥你知不知道大约一百多年前,玄门那边有个汪姓的仙门大家,他们也是仙器躁动。仙器有灵,躁动是因为有所求而无从得,日积月累,终于爆发。引起以玄门为中心方圆三十里怨灵邪祟横行,于是汪家遭各家联合绞杀。哥哥,你可知联绞的主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