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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姜冬沉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没有吧……那时候我似乎认得年却清,但不认得你。” “年却清?哥哥如何认得他的?” “忘记了,也就有一次去你家赴宴,讲了几句话,后来就没什么交集了。刚开始觉得他人还不错,后来总是针对我。或许是因为你说的,他与一切庶子为敌吧。” 年却升哼了一声:“他蛮横得很,都是他父母惯的。若我能对他尽到兄长之责,他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哥哥不理他就是了。” “其实很多时候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庶子的,我家除了必要的长幼尊卑,是不分嫡庶主次的。我母亲与我嫡母是亲姐妹,感情极好,在家里地位是平等的,不过是我母亲年龄小一些,对外分分正侧罢了。” “平日里去你们家,听见你家众人都唤你母亲姜二夫人,觉得温馨得很。” 姜冬沉欲待讲话,这时林中款款走出一位女子,衣裙流金,额上一朵熠熠金菊,正是抚花。 姜冬沉悄无声息地将手从年却升手里抽出来,随他向抚花致礼,抚花笑道:“二位公子客气了,我是这儿镇山仙器落花弓的原身,抚花。二位上山取落花弓,考验已过,抚花在此恭候多时。” 二人颔首谢过,说明用意,抚花便引二人入花阵,花阵中央正镇着一把花色潋滟的弯弓,焕发着隐隐的光晕,映红了一片枫林。抚花温和笑道:“若破结界,一人御剑上去,向所设结界之地放花箭一支即可,抚花此身已无灵力,无法为二位加持,还请二位自行破解了。” 年却升道:“哥哥,我没有剑,你上去破结界,我联系一下俦侣,哥哥小心。” 东南枝已应声出鞘,姜冬沉回头笑道:“放心吧。” 一时白光大盛,姜冬沉取过落花弓,御剑升空,宛如踏着一朵绵软的云。他身上灵力磅礴,花色映面,温润之意尽显。年却升仰望着他,只觉世间草木皆无色,唯他一人惊人耳目。白皙手指握弓,一箭泠然飞远,仿佛惊起一方飞鸟,远方的天边轻轻翻起一片红云。 像是望着什么触动人内心柔软的美好景象一般,年却升不自觉笑得极温柔。抚花瞧他神情如此,歪头笑道:“年公子,你与这位姜公子,感情可是不一般啊。” 年却升转头有点儿骄傲的一笑,露出虎牙,眉眼弯弯:“那是自然,他可是我哥哥。” 抚花笑得意味不明,挑高声调道:“是吗?送花神那日,我可是听见你唤他夫人了。” “那是因为听闻原城姑娘热情好客,怕一时脱不开身,临时使的小伎俩罢了。” “你们倒是聪明得很,不过也是的,我们城里的姑娘都好像几百年未见过男子一般,一点端庄矜持都没有,以前我多次教导她们,愣是改不了。” “没有,姑娘们善良的很,待我和我哥哥极好。我是怕我哥哥这样的男子被她们瞧见,我们怕是一个月都出不了原城了。” 抚花仍笑得意味深长:“姜公子是丰神俊朗,年公子也丝毫不差。你为了保护你哥哥,倒是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 “我便苟且当做你是在夸我了。”年却升笑笑。 “抚花却是觉得,姜公子化为姑娘是当真精致,快赶上我们天上的姑娘了。”说完这句,抚花定定望向年却升的眼睛,“年公子,你可曾听说过月神座下有位仙女,名作璇月?她当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了。眉目温柔宛如过水清风,双眸清蒙正同江南细雨,行步若烟云,浅笑时花盛,朱唇轻启,声音仿佛落叶于水中,清灵澄澈。可惜如今……已不在了。” “不在了?为何不在了?” “大约十七年前,私自下凡,在此以后,再无音信。” 年却升没再多言,轻声默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抚花摇摇头,黯然笑道:“都过去了。” 这时,姜冬沉已缓缓落下来,白衣随风轻轻飘逸,黑发一同轻动。蜻蜓点水一般地落在地上,双手恭敬地将落花弓放回花阵中,转身向年却升走来。 年却升回头望去,冲他笑道:“哥哥刚才当真好看极了,若是让姑娘们看见了肯定全嚷嚷着要要嫁给你,到那时候可就留不下我这个夫君了。” 瞧见抚花正在年却升身后笑着看着自己,姜冬沉忙止住年却升道:“又说什么胡话。” “真的!哥哥!不骗你!人间仙子一般,迷死人了。” “少来吧,也只有你会这样认为。”姜冬沉面无表情道。 “哥哥,好伤心啊,你竟然不相信我。”年却升故作心碎道:“抚花,你来说,是不是。” 抚花笑而不语,点头做认可。心里默默叹气道,是倒是的,他们感情也固然极好,只是慈儿见了这些,要伤心了。 年却升和姜冬沉还在吵吵,抚花在一旁轻声开口:“二位公子上山已一日,此事做结,尽快下山去吧,方才我看见慈儿已带着姑娘们到山脚下了。” “一日?”年却升和姜冬沉面面相觑,他们显然不知自己睡了如此久。 抚花笑道:“嗯。抚花是时候该附入落花弓了,先行告退。二位公子,一路平安。” 作辞抚花,二人一路下山去,仍有成群结队的邪物出没,只是见了他们都知远远避开了。年却升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哥哥,遇见抚花之前,你要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