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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谢氏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让原以为是要他想祖母求情,好将谢氏颜静玉放出来的颜静书不禁感到十分的意外。 其实谢氏何曾不想为自己和女儿讨得自由,但她更清楚,颜老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了自己这个曾经加害过她的人,而颜静玉又已失了安国公的宠爱,纵使放了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此,为了女儿的终身,也为了自己的将来,便只有让颜静玉出嫁一条路可走。只要女儿能觅得良婿,纵使为了国公府的颜面,安国公也不会对她的女儿撒手不管,再等女儿在婆家站住了脚跟,能够给自己撑腰了,她自然就可离了这小院,继续当她的国公夫人。 “你难道不知道,镇国公世子穆庭远曾对我……就算这样,你也要将颜静玉嫁给他?”颜静书知道颜静玉喜欢穆庭远,但他更清楚穆庭远对颜静玉无意,尤其如今他还同穆庭远结了仇,如此就算穆庭远又怎么可能会娶颜静玉。 颜静书所说谢氏何曾不知,但颜静玉对穆庭远早已情根深种非君不嫁,而穆庭远又是镇国公和长公主之后,这样的家世,若是能得之为婿,不但了了颜静玉的夙愿,也能解了眼下她的困境,却是再好不过的事。 再者就算眼下穆庭远对颜静玉无意,但她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等两人成了婚日夜相对,知晓了女儿的好处,不怕穆庭远不动心,到时感情自然也就随之而来了。只是这些就没必要让颜静书知道了。 “这与你无关,你只要说动老夫人去镇国公府说亲即可。”谢氏冷冷地说道,随后又道:“你也不要想着对我做什么封我的口,我既然同你说了此事,自然早有所准备。若是今日之后传出了我什么不好的消息,不出三日,所有的人就都会知道你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野种。若不信,你大可试试。” 颜静书没再说什么,深深地看了谢氏一眼,他转身离开了正堂。出了屋门,午后和煦的日光洒在身上,却驱不散他心底涌起的寒意。 “二少爷,您总算出来了,老奴扶你回去吧。”安嬷嬷温和含笑地声音突然响起。 颜静书讶异地看着她,道:“安嬷嬷您怎么来了?” “是老夫人,她也想听听夫人同二少爷说了什么,特让奴婢在此等候,请二少爷过去呢。” 颜静书身子微僵,想起谢氏说得那些话,想起自己的身世,一时竟有些不敢去见颜老夫人。 安嬷嬷似是没发觉颜静书的异样,依旧笑呵呵道:“二少爷,老夫人说了,夫人病了多日,人怕是有些病糊涂了,说话不大清醒,让我告诉你,无论夫人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老夫人就是。” “祖母……”骤然得知自己的身世,颜静书心中惶然而无措,安嬷嬷此时代颜老夫人告诉他的话,却如一捧温水浇灌在他的心中,热流涌动着,驱散了心底的寒凉。 冷静下来,颜静书知道这件事终究还是要同祖母说得,眼下由自己亲自来说,总好过以后祖母毫无准备地从别人耳中听到。至于之后祖母还认不认自己,如何对待自己,他都甘愿承受。 怀着这样的心情,颜静书随安嬷嬷来到了荣安院里。 颜老夫人早已等候多时,见颜静书脸色不对,不由微微皱眉,问道:“你母亲同你说了什么?” 颜静书却一语不发地走到颜老夫人面前,随后便跪了下来,颜老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了,道:“这又是做什么?”又让安嬷嬷扶颜静书起来。 这次颜静书却没有听颜老夫人的,他轻轻挣开了安嬷嬷,依旧跪着,虽是十分艰难,但还是开口将谢氏的每一句话,她的打算,她的威胁,一字一句都完完全全告诉了颜老夫人,只是他说着,却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颜老夫人。 待颜静书说完,屋中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好半晌,颜老夫人才终于开口,但语气却不是颜静书想象中的震惊愤怒,而是一种好似早已知晓的平和了然,道:“她竟把这事告诉你了?看来是真的黔驴技穷,再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祖母——”颜静书猛地抬起头,瞪大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如果他刚刚没有听错,祖母难道竟是知道自己不是颜家血脉之事? 像是知道颜静书的惊疑,颜老夫人很快便给了他肯定的答案,语气十分不以为意地说道:“行了,起来吧,这事我早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如此。” 颜静书愣愣地被安嬷嬷扶起来,人都有些懵了,事情一下子峰回路转,颜老夫人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让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颜老夫人拉着颜静书坐在自己身边,回忆着,慢慢说起了过往之事,“当初你大哥早产,你母亲的身子也受了损,后又流产了一次,伤了根本。本来她应好好调养几年,但不想没多久就又有了身孕。只是这一胎虽是每日万分的小心,再妥帖周到不过的照顾,还是怀的很是艰难,数次险些没能保住。 本来我私下里问过了太医,你母亲这一胎就算勉强生下了,也是难以养大的,不想还没等到生产,你外祖父病重,你母亲回娘家探望,结果在娘家动了胎气,就早产了。等我和你父亲接到消息感到谢府,便看到了母亲身边躺着的你。 你虽然是双儿,但你父亲依旧十分疼爱,并不曾介意什么。我那时心中倒是有些疑惑,但你母亲顺利生产,你又健健康康的,总归是件好事,便没有多放在心上。但回府后,虽然你母亲当着我和你父亲的面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但私下里对你却是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