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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荣回去自个院中,坐在灯下心不在焉地翻起书来,他本不是爱读书之人,不过这书中记载的那些野史故事确实颇有意思,后头竟也慢慢看了进去。 下人进来给他换灯芯,萧荣又翻过一页,神色忽地一顿,眉心微蹙起,将这一节细细看完。 他攥紧手中书册,嘴角渐渐挑开一抹诡异的弧度,烛光映在他一双黑瞳中,忽明忽暗。 “你可知,当年景瑞皇帝的嫡亲兄长,昭阳朝的皇太子,是因何被废被赐死?” 被他问到的下人愣了愣,低了头不敢回答,也不知要如何回答。 萧荣兀自冷笑:“昭阳朝的皇太子曾深得皇帝宠幸,出了事照样被皇帝不留情面地赐死,宠上天的皇太子犯了皇帝忌讳尚且如此,他祝玖渊区区一个皇太弟,又算个什么东西!” 戌时末,萧莨回府,祝雁停倚在榻上睡了一觉,才刚醒来,正发呆时,见到萧莨进门来,脸上骤然有了笑意,伸出手唤他:“表哥,你回来了,都什么时辰了……” 萧莨没走近他,抬起袖子左右嗅了嗅,先叫人来给自己更衣洗漱一番,这才凑近过去握住祝雁停的手,在榻边坐下与他说话:“这么晚了,你怎还不睡?” “刚睡了一觉,这会儿睡不着,等表哥回来,”祝雁停笑瞅着萧莨,但见他神色迷朦,幽沉双眼中隐有暗光,不甚清明,便知他大概又喝多了,“你今日又喝了多少酒?” “没有多少,也就几杯而已,都是同僚相互劝酒,不能不喝,”萧莨摇头道,又添上一句,“我洗过了,没有酒味了。” “嗯,我没闻到,”祝雁停哄着他,语中带笑,“那确实是没喝多少。” 萧莨怔了怔,似被祝雁停脸上的笑蛊惑了,靠向前,覆上他的唇瓣,缓缓啜吻着,并不深入。 祝雁停轻眨眼睫,眼眸中盛满盈盈亮光,不错眼地望着面前正神情专注虔诚亲吻他的夫君,萧莨亲吻他时,要么便如疾风骤雨一般激烈,要么便像现在这样,极尽的温柔,用上他全部的耐心,倾注满心的情意在这一吻中。 片刻之后,萧莨轻轻一咬祝雁停上唇上小巧的唇珠,稍稍退开一些,呼吸已不再平稳,望向祝雁停的目光愈发炽热。 “表哥……”祝雁停喊他。 “嗯。”萧莨摩挲着他手心,似有千言万语,欲说未说。 祝雁停低笑:“我这么快就有了身子,其实也有不好之处,表哥憋坏了吧。” 萧莨眸色一黯,将之拥入怀中,不再压抑地再次吻住他。 凶狠地咬住祝雁停的舌尖,一再地舔吮,叫祝雁停口中不自觉地溢出细碎呻吟。 萧莨的手掌贴着祝雁停挺起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祝雁停微微战栗,低喘着气,受不了地推了推萧莨肩膀:“放……” 萧莨恋恋不舍地在他唇珠上又咬上一口,唇舌这才分离,拖出长长一条黏腻银丝。 祝雁停捂住肚子,眉头纠结在一起,小声抱怨:“他踢我了。” 萧莨闻言微怔,大概是喝多了酒有些迷糊,似未听明白祝雁停在说什么,只呆呆看着他。 祝雁停无奈捉过他的手,又放到自己肚子上:“表哥,你仔细摸摸,他真的踢我了。” 萧莨终于回神,眼中泛起奇异亮光,摸了半晌,哑声问祝雁停:“真的么?他真的会动?” “嗯,你一摸他又不动了,”祝雁停叹笑,“这两天我偶尔能感觉到他在动,陈太医说就是这样的,等月份再大些他会动得更厉害,真好玩,稀奇得很,到时候你肯定能摸到。” 萧莨怔怔说不出话来,手却没从祝雁停肚子上挪开。 “表哥……”祝雁停再次唤他,眸光清亮,温柔缱绻。 萧莨弯下腰,隔着层层衣料,在祝雁停肚子上轻轻一吻,低着头迟迟未起身。 祝雁停轻抚他后脑:“表哥,你真的醉了吧?” 萧莨抱着他的腰,躺上榻,闷声道:“还好,真的只喝了几杯而已,下次不喝了。” 会说这种话便是醉了,每回醉了都耍赖,祝雁停叹气,叫人上来温的蜂蜜水,亲手喂到萧莨嘴边:“喝一点啊,乖。” 萧莨听话地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祝雁停又叫人拿来热帕子,给他擦了一把脸,尚未撤开手,便被萧莨捉住手腕。 祝雁停轻笑,低头点了点他嘴唇:“表哥你干嘛呢?” 萧莨抬眸定定望向祝雁停,祝雁停就倚在他身旁,从这个角度看去,祝雁停的面庞映在旖旎烛光中格外柔和,正低了头眼中含着温柔清浅的笑意,安静注视着他。 萧莨心中一动,抬起手,摩挲片刻祝雁停的面颊,勾起他未束起而散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在指尖上卷了卷。 乌黑发丝顺着他指间倏忽滑落,他下意识地去抓,未有抓住。 沉默片刻,萧莨坐起身,下榻,在祝雁停回神之前将之打横抱起。 祝雁停的惊呼声哽在喉口,搂住了萧莨的脖子:“表哥你到底干嘛啊?” 萧莨不答,抱着他进去里间,放上床,给他脱衣脱鞋:“很晚了,睡觉吧。” 祝雁停不依:“我睡不着,不想睡。” “不想睡也得睡。” “……表哥可真霸道,可我真的睡不着。” 萧莨揽着他躺进床里,轻吻他额头:“那我陪你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