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历史的第十九章
这场不为人知的比试在深夜里静悄悄地举行也静悄悄的结束, 等到第二日太阳升起，一向不情不愿的星熊童子一改往日怠惰的作风冲在最前头, 接了任务就迫不及待地往外冲，像是没脸见人一样，引得茨木童子满脸问号，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酒吞童子揉揉头发, 也从广间取下一个任务向外走去, “不用管他，想来也是吃到教训了。” 酒吞童子有些好笑，他与安倍晴明算是不打不相识的关系，作为安倍晴明的挚友的鹤他自然也是熟悉的, 虽然只进行过几场点到为止的切磋，但酒吞童子不得不承认，鹤见翔打人是真的很痛。 广间里, 昨晚宿在本丸的龙之峰帝人正趴在桌子上捂着发疼的脑袋打滚, “明明那么好喝, 像饮料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后遗症这么大！” 在此之前他从未喝过酒, 所以现在的反应非常大。 歌仙兼定将醒酒汤端给龙之峰帝人, 无奈劝诫道：“龙之峰大人不善饮酒, 而本丸里大家的酒酒精度是都偏高，后劲极大, 日后还望小心些不要再饮用才是。” 他想了想,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是叛逆的, 越不让他做的他非要去做，话语就转了个方向：“如果实在想喝的话可以告诉我，最近我打算在自酿些果酒，到时候可以根据你的喜好专门为你酿些。” 在日本自酿酒属于违法行为，可歌仙兼定觉得本丸处于时空裂缝之中，并不算日本本土地区，应该不算违法吧——？ 毕竟有个道德感极高的主公，歌仙兼定平时也是比较注意自己行为。 他的想法要是被青行灯等妖鬼知道的话保不齐要笑出声来，然后问问他对自己主公的滤镜到底有多厚，在之前鹤见翔作为普通人的时候确实对各种法律遵守的比较好，但自从他的记忆渐渐恢复以后，他的行为也就越来越肆意了，只能说在大的层面上遵守的比较好，但私底下鹤见翔的小动作可不少。 像是未成年饮酒，自酿酒这种小事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醒酒汤趁热喝了吧，冷了效果就没那么好了。”醒酒汤的味道不算太好，见龙之峰帝人捏着鼻子满脸抗拒，鹤见翔轻声劝道。“待会儿还要上学吧，你现在动作快点还能把早饭吃了再去。” 鹤见翔盘坐在一边的榻榻米上，面前摆着昨天莹草回来时带给他的包裹，破旧泛黄的外壳包装被他小心的褪去，里层像是被鲜血染红的内衬就露了出来。 内衬上贴着满满当当的封印，鹤见翔轻轻一嗅，满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闭上眼，在这蔓延的红色里寻找着。 一秒，两秒……闭眼的时间长到开始用饭的龙之峰帝人投来好奇的眼光才蓦然睁开，“找到了！” 白皙的指尖抚上泛黄的封印符咒，滋啦两声，泛起电光的符咒被鹤见翔毫不留情地撕下。 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鹤见翔眼前一点点打开，将里面说不清是封印还是保护的东西呈现在鹤见翔面前。 那是数块断裂的刀身，血样的纹路遍布其上，这么多年过去，上面仍旧闪烁着猩红光辉，带着属于妖鬼的气息。 ——这是，妖刀姬。 鹤见翔起身上楼，将之前在折原临也那里拿到的那片碎片取下来。除了无处不在的血腥味，外表朴实无华的碎片一碰到其他碎片伪装便悄然褪去，呈现出那些碎片一般无二的模样来。 带着碎片，鹤见翔转而来到修复室，拿了套工具后就匆匆往地狱而去。 安倍晴明的宅邸一如既往是地狱整条住宅街最明显的那栋，远远地就能看到那颗高大的樱花树茂盛盛开的样子。 灵气复苏，众神即将从沉睡中苏醒——不是战国之后那些由人类信仰，传说造就的神明，而是在更远的时候，天生天养的神明。 樱花树下，樱花酒的滋味清浅，与安倍晴明对坐的身影有些熟悉，一头白发耀眼，分不出是像月光还是像日光更多些，他收敛一身气息，单纯地盘膝对弈，但只要被他看上一眼，那种此生所有事迹，过去的，未来的都被他看透的感觉就挥之不去。 “日安，荒殿下。”鹤见翔微笑道，“当年一别，没想到还能再见。” 荒倒是没有意外的神色，当时他就说过，鹤虽然生机已到尽头，但是因果线却十分牢固，可见再见之日迟早会到。 鹤见翔扫了眼棋盘就开始眼睛痛，觉得这两人对弈就像是在找罪受，安倍晴明智多近妖，才思敏捷，荒有预知能力，不管安倍晴明怎么走都在他预料之中。 安静的看两人下了一会儿棋，鹤见翔头疼得跑到边上用修复工具给碎片做个简单的保养。 没过多久，安倍晴明便施施然折了枝樱花枝走了过来。 “荒殿下呢？” “离开了。”安倍晴明在鹤见翔身边坐下，视线在他脖子上盘成圈睡觉的小蛇身上扫视一眼，当知道他已经沉睡多日之后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他来问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去高天原，说要不了多久阎魔大人就要醒来，看到我住在地狱会不高兴的。” 安倍晴明说的阎魔大人并非现在这个居住在阎魔殿里，体型高大的阎魔大人，而是从千年前沉睡至今的那位女性阎魔。 说起这个话题，鹤见翔有些困惑：“我记得现在这位阎魔大人身上的气息与那位相差无几，想来应该是那位分裂出来的力量衍生出来的，消耗那么多力量之后，阎魔大人还能照旧醒来吗？” 安倍晴明摇着扇，天青色的眸子眨啊眨，“当然能，只不过会有些副作用。”比如说身体力量大缩水等，想想就让人满心期待。 鹤见翔黑线着把安倍晴明推开：“你还是这么恶趣味，不怕阎魔大人醒来后同你算账？” “我给她的地狱做了这么些年白工，确实应该好好算算账。”一副打算要报酬的模样。 说着话，话题就转到面前这堆碎片上来，安倍晴明简单将碎片拼接了一下，发现还少了几块，一贯风轻云淡的脸上神情沉寂下来，有些沉重，他轻声道，“是我对不起她。” 千年之前，那些并肩作战的妖鬼们被他封印的封印，陷入沉睡的沉睡，唯有妖刀姬，不顾他的反对执意与他战至最后一刻，为他挡了一击之后在他身后碎裂成片。 那之后他也不幸死亡，并没能做补救的措施，他看了眼鹤见翔带过来的封印，猜测应当是他的后裔将她收集起来的。 安倍晴明并不打算在此刻唤醒妖刀姬，本体碎成这样，神魂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已经痛过了，他不忍心让她再体会这一次这种撕心裂肺的痛。 他小心地将碎片融入这下来的那枝樱花中，精心以冥界之气保护着碎片里残碎的妖鬼神魂，对鹤见翔道：“我会尽快找到剩下的几枚碎片，之后的事还要麻烦你了。” 鹤见翔点头：“义不容辞。” 现世铸剑师稀少，地狱之中有名的铸剑师也都变成魂体，无法掌控这血气，煞气极重的妖刀。高天原之上赫赫有名的铸剑好手不少，但那些人从来都瞧不上被污染堕落的妖刀，想让他们出手，比登天还难。安倍晴明也不想让瞧不起妖刀姬的人为她重铸身体，那对她而言只会是种侮辱。 剩下的便只有求助于妖鬼一途了。而刚好鹤见翔便认识一位有名的妖鬼铸剑师——刀刀斋！ 就在鹤见翔想着要给刀刀斋带些什么材料做酬金的时候他接到了来自爱花的电话。 她与鹤见翔约在jungle旗下一家咖啡店里，清场的咖啡店里轻快的音乐像午后活泼的小鸟跳动着，不向顾客开放的花房敞着玻璃门，鹤见翔一到，爱花抱着花乳燕投林般的投入他的怀抱。 “早上好，尼酱~”女孩笑颜如花，献宝似的将花束递到鹤见翔面前，“好看吗？我做的！！” 百合马蹄雏菊满天星乱糟糟的扎在一起，糟糕的配色与包扎方式看不出一点美感。 鹤见翔抚着她的发，眼中含笑，“好看。” 于是好哄的女孩便拉着哥哥的手往玻璃花房走去，色彩缤纷的花房十分宽敞，走道交汇的中心小小的喷泉正滋滋冒着水，比水流与jungle大部分成员便坐在那里看着两人互动着走来。 鹤见翔有些好奇，绿之王找他会是什么事呢。 没见过鹤见翔的五条须久靠近爱花好奇地看着鹤见翔：“他就是你哥哥吗，看起来不太像啊。” 鹤见翔的五官已经趋向成熟又因觉醒逐渐带上了千年前的影子，而爱花还浑然一团孩子气，乍一看是很不像，但如果留心的话，两人的轮廓，五官都有着如出一辙的线条。 那是继承自他们父亲玉藻前的。 爱花也不生气，她炫耀似的拉着鹤见翔的手问五条须久那，“怎么样，我哥哥好看吧。” 好看确实是挺好看的，但须久那被爱花每天不重样的夸赞之词洗脑了很久，不知不觉见就把鹤见翔的颜值拉高到了超越人类极限的范围，现在见到了鹤见翔人类巅峰的颜值就觉得有些不够了。 总觉得，还要更好看才对。 心满意足听到须久那对自己哥哥的夸奖，爱花就拉着jungle成员们一个个亲自为鹤见介绍起来，等大家都与鹤见翔熟悉起来的时候，比水流这才慢慢开口出自己的目的。 有的话没说出口时觉得无论如何也开不出口，真说出口了，就会觉得，似乎也就那么一回事。 比水流轻描淡写的说出口，微怔过后的鹤见翔也轻描淡写地答应下来。 仿佛是在讨论明天要不要出去踏春一样轻松姿态看呆了五条须久那和御芍神紫。 御芍神紫和五条须久那不由感叹，他们家王把对方视作死敌，谁知人家根本没在意他。 耳聪目明的绿之王当场表演一个脸黑，又看看鹤见翔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更觉得面上挂不住。 鹤见翔也没想到绿之王手底下这么多逗比，他轻咳一声开口道：“可能需要稍等几天。这几天我会先把[接引人]日暮戈薇介绍给你认识，一旦我这边的事办完训练就正式开始。” 绿之王的问题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就仿佛之前的夏目一样，空有一身力量不会使用不说，但他的程度比夏目严重许多，夏目是灵力外泄，是自己成为妖怪们眼中可口的大补灵药，而比水流体内的力量更为强大不说，由于身体孱弱的原因五脏六腑还受到德累斯顿石板力量的压制，给自己的身体造成二次损伤。 要不是有爱花的力量护着，现在的他只怕连走路都成问题。 鹤见翔打算将比水流带到五百年前的战国去，那里那里战争不断，危险丛生，不仅有来自人类的还有来自妖怪们的，一定能起到极大的锻炼作用。 “日暮戈薇？我记得非时院里有这个人的资料，好像是个巫女。”比水流回想着，身旁磐舟天鸡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鹤见翔：“是的，日暮戈薇作为日暮神社的继承人，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我将她介绍给你们的原因是他们家有一口井，名为食骨之井，这是一口能够跨越时间，让人回到五百年前的井，作为这口井的守护者，想要通过它去往五百年前，得到她的同意是必须的。” “五百年前军阀割据，百鬼丛生，能再好不过的起到锻炼的作用。” 听完鹤见翔的话，一直安心端坐的磐舟天鸡登时就把持不住淡定的神色了，当下起身，表示自己也要去。 战国时代那么危险，他怎么放心让比水流一个人去。 鹤见翔微笑点头，表示只要你们想，当然都可以一起去，还主动提点了一下战国的势力分布，告诫众人在不要轻易前去招惹势力和隐世不出的老妖怪们。 他全程表现得温和又亲切，让绿之氏族众人的好感度不知不觉中持续up。 纷纷报名参加这次战国夏令营。 双方相谈甚欢的会话结束后，爱花爬到他背上表示今晚跟他走的时候一向不喜欢爱花和鹤见翔走的太近，总觉得她会被抢走的众人没有一个人反对。 天色还早，学校也有小纸人代他去了，正好有空，鹤见翔便带着爱花随意逛起来。 爱花抱着自家哥哥的脖子笑嘻嘻，“哥哥你好坏呀！” 鹤见翔也笑，“我哪里坏了。他的要求是训练他，我答应了，只不过战国的战斗会让他狼狈一点罢了，效果可比在这边单纯的锻炼好多了。毕竟只有实战才是真正的训练。” “再说了，还有那么多氏族跟在他身边，情况不会太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