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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不能活着看到那一天倒是毫无疑问。”辛逸林搭上了后半句,似是已被说动。 “那所谓向全世界求援又有什么用?”言墨问。 “言墨,”屠梓没有直接回答,“你还记得我们那边的‘塔’是什么作用吗?” 言墨愣住。 “黑白双塔,那是哨向精神的象征、表彰自由理想的灯塔,它代表的不是席级哨向的威权,而是我们与彼此同在的精神。”屠梓深吸一口气,握紧身边浪涯的手,扬声道,“一伙人,他们可以轻易扑杀;十万抗争者,他们依然可以武力驱散;但如果是几百几千万、甚至几十亿的人呢?” “就像我们哨向的精神连接一般,透过这里的主塔,我们同一时间向全球所有人发讯,告知他们真相,请求他们一同起义,攻占各地的副塔,从更生党和那些极权主义者手里,拿回属于自己的自主权和自由,到那时候,全世界都是我们的盟军。” “……屠梓,”黄晨冷冷淡淡地,总是一矢中的,“你这是在赌人性。” 谁能保证有多少人会响应一把突然凭空出现的声音? 谁能保证那些拿下副塔的人有什么盘算? 谁能保证思维控制塔的存在被正式公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谁能…… “唔……我们好歹还有主塔。而且,”屠梓勾勾嘴角,竟然笑了,“如果连人性都不相信,我们还能相信什么?” “从戳破更生党搜捕真相、示威要求一个交代那一天开始,我们赌的,不过也是人类这个群体的良知罢了。” “既然赌了,何妨再赌一把大的。” 第136章 屠梓这个大胆的提案引起了持续整整一天一夜的议论。 最后曾质疑得最厉害的言墨妥协,以不向其他抗争者事先公开计划为前提取得了共识。 “只靠我们几个……”更生党军阵外围开始有异动的那一天,言墨踱到楼梯间,遇上了借着天窗透来的光线整理物资的浪涯,“你觉得真的能突破更生党防线吗?”冷眼看着地上忙碌的背影,他忍不住开口问。 浪涯一眼没瞄他,只顾收拾,“不让曾经的激进派参与……这不是你提出的吗?” 言墨倒不是自相矛盾,“我的确担心他们没有对用那座塔反控制别人这件事死心,但要说光靠不到十个人能不能成功……”他也没有把握。 “反正就算全员出动,也不足以与更生党守军正面对垒,还不如就我们几个攻其不备,只要破出一个空隙,一切就都好说。”,浪涯淡定道,“总好比大家一起上一起牺牲的好。” 专心整理好东西,浪涯转过身,赫见言墨还站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 “浪涯。”见浪涯要走,言墨又问了一句,“如果……如果我们解决了佟权之后,又有人要攻上来,那怎么办?”到那时候,少人数就没有优势了。 “那时候就尽量拦着,至少撑到讯息发出去、有人回应为止。”浪涯回答完,犹豫了一下,上前拍了拍言墨的肩膀,“言墨,别想那么多。” 这个言墨经常黑着一张脸,还满身都是黑幕,经常让人忘了他是什么人。但归根究底,他也不过是个和屠梓一样来自和平世界的学生。 “有事就打,”浪涯说,神情平静,“我们哨兵不就擅长这个么?” 言墨愣了。 他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网上流传的名人语录图说是关明渊说的,但也无从考究—— ——“向导是矛,哨兵是盾。” 在争取自由与明天的战役中,向导作为先锋连结所有意志往前推进,而哨兵的责任,就是保护世人前进的步伐不被恶意阻扰。 他一个在哨向学院优异毕业的,竟然让一个在异世界自生自灭长大的哨兵给提醒了,哨兵精神是什么。 浪涯没有理会烦恼的言墨,做完自己的事就去了找屠梓。 在所有干部打醒精神随时准备行动的当下,屠梓窝在角落的物资堆中间,埋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这是什么?”浪涯探头过去,看见一堆莫名其妙的拼音。 “到时候要发的讯息。”屠梓一边看手机翻译一边写,“得预先翻译成各大语言……” “……”浪涯不知道该不该吐这个槽,“你们向导的精神讯息不是不分语言的吗?” “嗯……”掂了掂小纸条的厚度,屠梓把它塞进胸前衣袋里,“个人对个人的话理论上是这样,但不知道塔的情况如何,当以防万一吧。”说着,屠梓直起身,抱住了浪涯的腰,“……主要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做。” 谁都在不安,但能做的准备不多。 浪涯抱着屠梓,轻轻拍拍他的头,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去上个厕所吧。”浪涯也说,“省得到时候紧急出动才人有三急。” “哈哈……” …… 城市里军队调动的过程费时又繁琐,还相当扰民。尽管上头催促的态度明显,从清晨开始的调动还是拖到了黄昏。 异常又仓促的调动让连军、警之间都积累了不少躁动的情绪,被驱赶的民众更是怨声载道。 各种摩擦之下,A市赌场区喷水池中庭率先爆发了冲突。 一队警察指在中庭聚集违反戒严令,责令在该处的路演歌手和观众即场解散,民众反指该处是属于赌场和酒店的私地,强硬拒绝。警察警告群众无果,强行拆除了表演工具,并打伤了拦阻的舞者和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