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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不但三司二省要卖小少主一个面子,就连一直不出世的明德真君收到邀请函之后,也赶来了钱塘。 天下还有谁的及冠礼能办的如此风光,除了童梦之外,别无他人。 闲灯羡慕道:“好风光啊,如此盛景,恐怕就是成婚的时候也见不着吧。” 兰雪怀反问道:“什么成婚?” 闲灯说:“我打个比方嘛。你看童梦多少有面子,及冠礼能请来仙尊明德真君,我听唐棋乐说,明德真君不怎么爱热闹,也不怎么爱出门,能把他请到,足以令修真界瞠目结舌了。” 兰雪怀问道:“你很羡慕?” 闲灯理所当然:“那是,人活一世,不就为了出人头地吗。不过我是不可能了,我已经过了及冠礼的年纪了。” 兰雪怀不动声色道:“不是还有成婚吗。” 闲灯哈哈一笑:“我成婚他为什么要来?啊,也说不定,假设我以后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扬名立万了,说不定仙尊欣赏我的为人,想与我成为结拜兄弟,我成婚的时候就能请他来了。你说呢,小仙君?” 他随口扯淡,原本只想博兰雪怀一笑。 谁知道兰雪怀听完了之后并不是很高兴,反而沉下脸色,凶巴巴警告道:“你不可以跟仙尊结义。” 闲灯:? 他愣了一下,心道: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他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总之,不管自己说了什么,反正兰雪怀生气的时候,他只要积极承认错误就好了。遂点点头,同意兰雪怀说的任何事情。 兰雪怀看到他点头之后,松了口气,咳嗽一声,绕回了原先那个话题,安抚道:“总之,他……明德真君肯定会在你成婚的时候来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这没什么好羡慕的。” 闲灯摸了摸鼻子,完全不知道兰雪怀的思维跳到哪里去了。 “哎呀呀!” 这时,一个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 闲灯连忙打起精神看去,因为这个声音他认识,这是沈情的声音。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短打劲装,脚踩一双小鹿皮靴,模样伶俐生动,脸上带着坏的冒水的笑容,嘻嘻道:“童掌门,大喜的日子请我来参加,给我发请帖就好了,怎么还亲自找人来请我了呢?” 话毕,沈情身后出现了几个桃花逐水的修士。 ——衣裳破烂,嘴里见血,长剑上也有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积成一滩小水洼。 沈情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右边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伤口狰狞地往外翻,他却像是没注意到似的,目光直直落在度星河身上,瓮声瓮气,阴阳怪气道:“度仙君,你快活得很吗,哪儿像要死了的样子。” 度星河早在他来的时候就变了脸色,看到沈情身上有伤时,原本就心不在焉地心情就更加动荡。 他一开口说话,度星河就走下了台阶,往沈情的方向走去。 刚走两步,童梦阴寒着脸,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儿!” 度星河道:“沈情他受了重伤,我去看看。” 童梦警告他:“师尊,他是我杀父杀兄的仇人,你是我的师尊,今日是我的及冠礼,你当真要去看他。” 此话一出,度星河脚步一顿。 童梦意在提醒他,现在是当真仙门各派的面,他这一走,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度星河抬头看了一眼沈情。 沈情嘲道:“能跑能跳,伤在何处?不错嘛,度公子,现在学会跟童少主合起伙来骗人了,大有长进,叫我大开眼界。” 度星河拧眉:“什么受伤?” 童梦抿了抿唇,一名桃花逐水的长老很会看眼色,立刻站出来,说道:“沈情!你还敢来这里!”他面朝诸位修士,朗声道:“这南疆的小魔头与我桃花逐水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放魔龙在人间作乱,害得百姓死伤无数,作恶多端,死一万次都不够,正好,现在三司二省和明德真君都在此处,我看就做个了断,把他就地诛杀!” 话音刚过,闲灯又听到度星河如高山流水干净的声音,坚定地响起:“不行!” 闲灯看的目不暇接,听到度星河说话,又连忙看向度星河。 有这位长老的这句话,他再也站不住,挡在沈情面前。 童梦表情十足难看,但在仙门各派面前,他尽可能的令自己不显得狰狞起来,只是开口问道:“师尊为何一次又一次地袒护一名南疆妖人。” 他在外人面前,不像私下撒娇,对度星河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师尊”。 童梦一开口,围着度星河等人的修士也一言一语的说起来。 “度仙君!你是受了妖人所惑才会一时大意,赶紧让开,叫童少主一刀砍了他!” “是啊度仙君,别为了这么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毁了自己大好仙途!” 面对种种质疑,度星河一言不发,不打算解释,也不打算退让。 他不说话,沈情那张嘴巴可管不住。 “死秃驴!说谁作恶多端?你亲眼看见啦?老不死的东西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胡说八道,我马上送你一程!” “还有你,狗娘养的老畜生,在这儿道貌岸然什么,还怕天下不知道你这匹老种马到处发情的‘美谈’吗?” …… 但凡骂他的,他都要骂回去,站在度星河后面肆无忌惮,越骂用词越低俗,直接把现场有头有脸的修士老本掀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