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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轰鸣,观音的手臂砸在地上,碎成一滩石头,一抹鹅黄色人影从神像后面狂奔出来,正是云姨! 闲灯喊道:“她想跑!” 兰雪怀挽剑,又荡开一道剑气,挡住了云小姨的去处,闲灯趁此机会挽起袖子,捏紧拳头,一边走一边说道:“好你个小畜生,不好好修炼出来害人,哥今天就替天行……” 云姨猛地转过头,雪白的脸颊上冒出了一根一根又长又硬的毛发,眼睛也裂开的又圆又大,瞳孔为竖瞳,黄澄澄,青面獠牙,恐怖非常,对着闲灯就是一阵龇牙咧嘴地怪吼。 闲灯走到它面前,被她这个大变活人吓得不轻,连忙脚底拐了个弯又转了回去,火速钻到兰雪怀身后,心有余悸道:“……真是太吓人了,小仙君,还是你一剑直接解决它吧,这个替天行道的机会就让给你了。” 兰雪怀:…… 云小姨抓住机会,立刻化成了一道黑影,冲出了观音庙。 闲灯紧紧跟随追了出去,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云小姨已经消失在小和山。 “她恐怕是要去找何大,我们赶紧去何府守株待‘狼’!” 他跨出一步,脚下突然踩中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门槛处狠狠摔了一跤。闲灯惨叫一声,揉着腰从地上爬起来,顺便捡起了害他摔倒的罪魁祸首,一个玉雕的观音小像。 兰雪怀收剑站立在他身旁,闲灯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这个玉像。 他手中的观音小像俨然就是玉子观音的缩小版,应该是云小姨方才从这里逃出去时慌乱中遗失的东西。玉像做工精致,栩栩如生,虽然小,但是连人物的神态都雕刻的一清二楚。 这位“男观音”面相慈悲,眉目含情,额间一点红砂,分明与闲灯是同一张脸,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玉像手握玉骨扇,头发披散在背后,发间有一根簪子,两条长长的丝带从簪子上挽下来,犹如观音背后的白幔。 兰雪怀抿着唇,指着玉观音:“为何他与你一模一样。” 闲灯摸了摸鼻子:“这……我也很想知道原因。不过,这个玉像上面还有残余的灵力,估计云小姨就是通过借玉像的灵力来对何大展开报复。” 他送出一丝灵力往玉像中查看,心中又是一惊。 玉像中残存的灵力与他同出一辙,两相融合,只是玉像中的灵力也明确不是出于自己之手,而是有细微的差别。要说如何比喻,大概就是他将自己的仙术教给兰雪怀,由兰雪怀来施展,这样一来,兰雪怀师承于他,却自成一脉。 闲灯半天没有说话,兰雪怀问道:“有何结果?” “没查出什么,里面的灵力太稀薄了。”闲灯撒了个谎,将玉像放进怀中:“当务之急还是先去何府。” 兰雪怀不再多问,召出折枝。 闲灯脸色一僵,先前体感极差的回忆蹿上心头:“我还是自己走下山……” 却不料,他话没说完,腰间忽然横出了一只手臂,闲灯:? 紧接着,他的身体腾空而起,竟然是被兰雪怀拦腰抱上折枝,闲灯左摇右晃,在仙剑上有些站不稳,全靠兰雪怀抱着他的腰,他才没摔下去。 “你不要乱动!”兰雪怀呵斥了一句。 闲灯站在他身前,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他眼珠子慢慢朝下,落在自己腰上。 这…… 这不太好吧…… 光天化日,这个姿势…… 虽说修真界有不少仙士是这样带着自己道侣乘坐一剑,但人家拜过天地,八抬大轿娶进门,名正言顺。 他跟兰雪怀两个大男人,名不正言不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虽然说他确实比兰雪怀矮了一截,但也不似女子那般娇小,何必要挑战这个小鸟依人的姿势! 更重要的是,闲灯不知为何,总觉得束手束脚,浑身都放不开,像是被灌了迷魂药一般,昏昏沉沉。 从小和山上下来,他完全处于一种不自然的状态,被拽下折枝的时候,心中想道:下次还是叫他拽着我衣领吧,怎么好好站着比吊在剑上还折磨人…… “怎么了,你又要耍什么花招,抱着你还不满意?”兰雪怀见他不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闲灯现在自己局促,也无暇估计兰雪怀是否耳根泛红,他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话,低下头匆匆往何府走。 到了大门口,气氛才算缓和了一些,闲灯脸上的不自然也消下去了,他想道:男人嘛,搂搂抱抱实属常事,当兄弟的计较这个做什么。 一站定,屋里何员外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闲灯收起杂乱无章的心绪,沉下脸色,推开大门。 何员外见到他就如同小鸡崽见到老母鸡,肥胖的身体如同离弦的箭一样,一个猛扎,就要扎进闲灯怀中。 兰雪怀用折枝挡了他一下,何员外才刹住车,跪在地上扶了扶帽子,大喊道:“仙君救命啊!!!” 闲灯扶起他:“好好好,救的救的,何员外先起来,你这样挡着我,我如何救你?” 事关自己的性命,何员外不敢不从,万事都以闲灯的命令为先,连忙让开了一条道。 闲灯这才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原先用来伪装成何员外的麻雀已经被云小姨再一次开膛破肚,拴在井口边的黑色小羊不知所踪,院子的正中间,被墨斗线捆地严严实实的何大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呼吸,看起来大限将至,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