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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袖黝黑狡黠的眸子闪过一丝轻笑,她走到燕挽亭身前,微微踮着脚。 柔软的指腹沾着一些清凉的膏药,轻轻的涂抹在燕挽亭的脖颈的红痕上。 燕挽亭仰着头微敛眸子,一动也不动,眼角的余光却暗自在盯着诏袖的动作。 一阵微风吹来,掀起了诏袖面上的白纱,那半张白皙清丽的面容带着温柔的笑意,落在了燕挽亭眼中,她楞了楞。 几乎同时,诏袖凑头过来,贴近燕挽亭的脖颈,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那温热带着香味的气息轻喷在敏感的肌肤上,又痒又麻。 她贴的近,身上那淡淡的花香味飘进了鼻腔,燕挽亭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那温热的体温。 燕挽亭有些别扭的后退了半步,哪知诏袖竟大胆的伸手搭在了燕挽亭的肩上,身子跟了过来,她轻声道。 “殿下别动,这膏药未干,效用可就减半了。” 燕挽亭定住了步子,仰头微蹙着眉,倒是显得有几分宠溺无奈。 突然,一声尖锐的拨琴声入耳,仿若拔剑的锋鸣。 让燕挽亭和诏袖都惊住了。 她们不约而同的偏头,往一旁的那栋阁楼望去。 一身白衣的夏秋脸端坐在阁楼的屋檐下,身前摆着一把琴,桌上还放着一个正在燃着熏香的小香炉。 福安倚在屋檐的栏边,托着脑袋正专心的看着她。 夏秋潋,面容清冷的拨弄着琴弦。 琴音由低转高,由缓转急。 彷如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突然骤变成了一个穿着铠甲上阵杀敌的女将军。 温柔的琴音变成了杀人的利刃,杀伐之意涌现而出。 叫人提这一颗心,满心的激荡,仿佛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 燕挽亭仰头看着阁楼之上的夏秋潋,神色有些恍惚。 这样的场景,曾发生过无数次。 她与凤游漫步在湖边,夏秋潋在阁楼上弹着琴,她不时的抬头依恋的看向夏秋潋。 凤游总是不识趣的在耳边嘀嘀咕咕的让她低头小心看路。 那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曲声突然戛然而止,显得有些突兀。 而后靠在栏杆边的福安惊讶的蹬了眼,快步走到了夏秋潋身边。 夏秋潋眉头微微一皱,随着福安,两人一同快步进了屋子,直至不见身影。 诏袖抚了抚掌,敬佩的叹道。 “献妃娘娘的琴声当真干脆激荡,就连奴家这么一个弱女子,听了有有几分想上战场杀敌的冲动。娘娘不仅相貌美,就连琴也弹的这般好,真是让奴家羡慕的很。” 燕挽亭回过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本宫有些倦了,诏袖姑娘若是想继续走走,便让阿素陪同姑娘四处逛逛,华清宫的景色还是不错的。若是姑娘想回去歇息,也由阿素领姑娘回房歇息去。” 诏袖垂头笑道。 “这里的景色的确不错,奴家还想再走走。” 燕挽亭招了招手,远远一直跟着她们的阿素,几乎是小跑着,眨眼就到了两人身前。 “阿素,你陪着诏袖姑娘吧,华清宫大,免得诏袖姑娘迷了路。” 阿素恭敬的行礼。 “奴婢领旨。” 燕挽亭转身离开了。 不过她倒是没回房歇息了,而是去了夏秋潋刚刚弹琴的沁风阁。 她上去时,福安正在给夏秋潋包扎。 一旁的白布上,还有点点鲜红的血迹。 燕挽亭到门口时,都未曾有人发现她,直到她站在一旁皱眉沉声问道。 “怎么了。” 福安头也不抬的答道。 “琴弦断了,娘娘她的手给琴弦割到了。” 一回答完,她才发现不对,僵着脖子一点一点的抬起头,双眸瞪大带着惊惶看着燕挽亭。 被....被抓住了。 只是燕挽亭皱着眉头看着夏秋潋受伤的手,看也不看福安一眼,伸手轻轻的抓住夏秋潋的手腕,问道。 “伤的如何,伤口深吗。” 夏秋潋面容清冷,她看了燕挽亭一眼,挣脱了她的手,淡淡道。 “不碍事,殿下不是正陪着诏袖姑娘吗。怎么说诏袖姑娘都是殿下的客人,这般丢下客人,自行离开,恐怕不妥吧。” “我让阿素陪着诏袖姑娘到处走走了,与其关心她,秋潋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的伤口吧。” 燕挽亭抬眼看了夏秋潋一眼,唇角不动声色的挑了挑,她又伸手霸道的抓住了夏秋潋的手,想看她的伤口。 夏秋潋今日似乎有些倔,指上还有伤,却还要用力挣脱燕挽亭的手。 “本宫说了,不碍事,不劳烦殿下关心。” “你...” 怕夏秋潋这般用力拉开伤口,燕挽亭只得松手。 福安蜷在一边,默默的从袖间的一瓶金疮药放在桌上,趁着燕挽亭不注意,蹑手蹑脚的偷偷溜了出去。 第111章 乌拉! “公主殿下还是去陪着诏袖姑娘吧,本宫这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不劳殿下挂心。” 夏秋潋像是赌着气一样,执拗的抽出燕挽亭抓着的手。 白皙纤细的食指上,被琴弦割开了一道口子,就像是一条红线缠在她的指上。 就这么一挣扎间,原本不流血的小伤口,又开始往外渗了一滴鲜红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