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还有比惠王长得俊俏的人？”朱嬷嬷给莫夫人和相爷他们每人倒了饭后的消食茶，惊讶地问。 “秦三少长得的确不比惠王差，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莫清风喝了一口热茶肯定地再次回答。 “长得好，又有那么高的医术，恃才骄傲也在所难免的了。”莫玲珑也有些惊讶。惠王虽然美，可是全东临国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体自小就不好，是个病秧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那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所以，大多数的世家贵女还是不愿意嫁给他的。 他本身的性子也冷淡，无论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更不提女子了。人还没有走近他，就被他身上的气息冻僵了。这个美男子在东临国并不是女子首选的好郎君。 现在有个外貌和才情都能和他一搏的人，也不知下场会怎么样呢？ “娘，这些药来之不易一定要按时吃呀。”不知什么时候，莫子晚已经将瓶子打开了。一股清香顿时在屋子中散开了，“里面还小纸条，让你每天饭前吃一粒。今天看来吃不成呢？”她比划着撅着嘴将药放下来，看起来有些泄气了。 “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从明天开始吃，就像子晚说的，这药来之不易，可一点儿也不能浪费了。朱嬷嬷，劳烦你每天记得让夫人按时吃药。”莫相爷上心，怕夫人忘记特地叮嘱朱嬷嬷。 “相爷放心，老奴记得。”朱嬷嬷毕恭毕敬地回答。 一家人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才各自回房休息了。 莫子晚回到房里还在惦记着留在民生堂里的孕妇。 “小姐是在担心那个孕妇吗？”在莫夫人的院子里，黄芪和红绫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到她有些担心就出言问她。 “小姐，生孩子还可以开肠破肚吗？”雪雁崇拜地看着她，原来小姐在外面是这样的威武呀。 “人的身体构造很特别，孩子最早就孕育在母亲的zigong中，就像睡在一个柔然的大圆球中。”莫子晚睡不着，干脆拿过笔在纸上画起来，向她们介绍了女性的生理结构。 “原来身体里面是这样的呀。”雪雁等人恍然大悟，“可是，将肚子，不，将zigong划开不要紧吗？”问话的是雪鸢。 “不要紧，只要处理得当，不要让伤口发炎就不会有事了。”莫子晚解释，“其实，等过个三五年，孕妇还是能生孩子的。可是最好还是破腹产，为了以防万一，我才说尽量不要让孕妇生产。”古代的医疗水平还是很低下的，能不出事，莫子晚觉得还是采取保守的疗法会更好了。 “对了，从今天开始只要我出去，红绫和黄芪就乔装和我一起出去。”莫子晚淡淡地吩咐。 “是。”姐妹花没有任何的异议。 “怎么，在外面遇上危险了吗？”雪鸢紧张地问。 “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家小姐现在的名声太大了，带上她们有备无患。”莫子晚笑着侃调，“再说，她们两个学过医术，万一我需要帮助的话，有她们在也方便一些。你们留在府中要认真复习马御医教习的东西。以后说不准也能派上用场。” “是，我们会用心的。小姐放心好了。”暖琪轻轻地回答。 莫子晚虽然担心孕妇，但是孕妇实际上的恢复要好多了，最起码一整夜管涯子没有过来找她，让她着实睡了一夜的好觉。 “小姐，今天你还要出去吗？”吃早餐的时候，雪鸢趁空问。 “嗯，将绷带和去脂的药棉再给我预备一些了。”莫子晚端起桌子上的小米粥，三下两口就喝光了。“去看看孕妇的伤口，还要看她有没有排气了。” 雪鸢默默地到后院子收拾去了。那些药棉和绷带可都是小姐偷偷做的，藏得也紧密，就怕被公子他们发现了。 这一次连红绫和黄芪都精心乔装了一遍，这两个都是高手，暖琪几人要不是当场看着她们画的妆，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两个平淡无奇的两个少年是她们。 “太神奇了，红绫jiejie、黄芪jiejie，你们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教教我呀。”雪雁冲上来拉住她们晃着。 “好，等有机会就教你们。”红绫笑着答应，和她们熟识以后，大家处的很像姐妹般亲近。既然她们对这门手艺感兴趣，教教也无妨了。 出了府，三个人就直奔民生堂。 她们到了那以后，民生堂已经开门做生意了。 “秦公子，这么早就到了？”值班的郎中一眼看到了莫子晚，顿时欢呼雀跃起来。现在的莫子晚可是他们心中的大神，是他们的偶像。 “大家辛苦了，昨晚病人没有出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吧？”像在现代一样，莫子晚温和地问候着同行。 “一切都好，就是还没有你交代的那个通气。”受宠若惊的年轻郎中斟酌着回答。 “不急，刚做过手术，最起码还要两三天才行。”只要病人不发烧就不会有大问题，莫子晚并不着急。 听到声音在里面的管涯子也出来了，见到莫子晚和红绫、黄芪，他微微点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回去休息吧，这儿有她们照应着，不会有任何的事。”管涯子在这儿守护一夜，倒是没有看出来疲惫的样子。 “不用，昨天夜里我已经偷空休息了。”对于莫子晚现在的名声在外，管涯子丝毫也不敢大意了。再说这点苦受什么，以前接受训练或者是试毒的时候，三五天不睡觉那是很正常的事。 “那到对门去吃些东西吧。”莫子晚一扬手丢过去一些碎银子。管涯子接过了碎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自己闷声走出门去了。 莫子晚带着红绫和黄芪到了后面安置孕妇的内间，守护在孕妇床边的丈夫和母亲慌忙站起身。“恩人，你来了？”对于出面的秦三少，孕妇一家简直将她当做了天神一样敬畏着。 “产妇一夜没有发烧，这下子你们可以放心了，这是好现象了。我来看看伤口，要重新给她换药和包扎，还要推揉，尽快让她将zigong里的瘀血排出来。”莫子晚怕产妇家人等会儿看到她接下来的动作而大惊小怪，所以事先就说明原因。“还有，病不忌医，郎中给病人诊治时是不分男女的，所以，你也不要太觉得难为情了。”她又安慰产妇，让她放松心情和肌rou。 产妇一家点了点头。“只要大人孩子平平安安的，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产妇丈夫感激地说。 “你们的孩子很可爱，产妇暂时还没有奶水，破腹产的产妇要好几天才能下来奶水，所以要是孩子实在饿的慌，你们可以给他喂点糖水，或者喂一点熬熟的米汤。” “好，我这就回去熬点米汤送过来。”产妇的母亲感激地说。 “不用，我们这儿后院里有现成的厨房，里面也有米，你们就里面做吧。”中年郎中拦住她。 “这，那就谢谢你们了。”老大娘不知说什么才好，试着眼角的泪跟着民生堂的医仆走了。 “你们都看着学着点，或许今后会遇到相同的病例能用得上。”莫子晚将自己的衣袖卷起来，让产妇丈夫将产妇的肚皮露出来。 说不在意，在这么多男子的目光下，产妇还是羞红了脸。 莫子晚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轻轻地将覆盖在伤口上的绷带和药棉打开，然后接过红绫带来的酒坛，这里面装得是烈性的酒，她用夹子夹了一块药棉沾了烈酒。“有点痛，要忍着点。” 产妇红着脸点头答应了。 产妇的伤口经过一夜恢复的还不错，伤口的颜色是鲜红色的，莫子晚并没有直接用药棉给伤口清洗，而是将伤口的四周围先清理了一番。 然后，她稍微俯下身子，用双手不住给病人推揉，产妇忍不住有些轻声叫起来，围着过来的郎中倒是有些惊讶他的动作，天啦，秦三少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别的郎中生怕病人的伤口裂开，她倒好，竟然就这么直接在产妇伤口处推揉了。 “不用害怕，稍微有些疼，不过还能忍受了。”她轻声细语安慰产妇。 “没事，我能坚持得住。”产妇咬着牙答应。 “你们注意，推揉的时候要注意伤口，要注意我的手法。”她又叮嘱边上的郎中。 两个郎中得到她的指点自然欣喜若狂，观察的很仔细。红绫和黄芪那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点动作自然吓不到她们，她们学习得也很认真。 推揉一会儿，莫子晚就用药棉沾上烈酒将伤口清洗了一下，产妇终于忍不住叫起来，但是莫子晚很快将瓶子中的金疮药倒在了伤口上，然后又用药棉覆盖住，缠上了绷带。“你很勇敢，再忍受两天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谢谢神医。”满头是汗的产妇对她很是感激。 莫子晚点点头就离开了房间。 “来得够早呀，三少。”一到大堂，子晚赫然发现上官宇和上官飞都坐在外面。 “辛苦三少了。”对于莫子晚这个恩人，上官飞从来都是很敬重的。 “想麻烦两位一点儿小事。”莫子晚想到在这个古代不能肌rou注射其实也很麻烦的，要是有突发性的伤害，肌rou注射，保命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不过，她虽然是鬼医，但是医疗器械其实并不是自己的专长，那些手术刀止血钳能画出来，纯粹是熟悉的缘故，要是让她自己生产，门都没有。 “你们按照这个样子，能不能给我做出来？”莫子晚画出针筒和针的样子交给了上官宇。 “真是什么？”上官宇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这东西看起来像针，可是将针安在这么诡异的粗管子上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先做出来再说，管子里的水要通过针头射出来。”莫子晚脾气很大，相当不耐烦。 “怎么废话那么多，去做就是了。”上官飞也批判自己的弟弟。 上官宇才觉得自己委屈了，不懂就问问，一个两个针对自己干什么？ “交给我就好了，保证做出来。”转而，他又压下情绪嬉皮笑脸地说。 “我们来做笔生意如何？”她招招手，让上官宇和上官飞坐近一点儿。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上官宇笑得像只狐狸。 “请讲。”上官飞客气地说。 “难怪你当不了老大，就这德行，切。”送了一个大白眼给上官宇。 这话很气人，上官宇自动忽略了。 “我想在你们这儿卖药。”说明自己的意思。 “卖什么药？”上官宇弟兄都纳闷了。按理说，这位大小姐只要报出秦三少的大名来，什么药还不是卖得一干二净的。哪里轮到上官家过来分一杯羹？而且莫子晚小气劲，他们是领教过了。她忽然大方起来，实在不符合常理。 “怎么合伙？”利益才是最关键的，上官宇在商言商，很快进入了正题。 “我制药，你们负责给我找原材料，利润你们二我们八，还有你们不能有人到后面制药的药房中去看。”技术当然要保密了。 “这也太少了吧？”上官宇故意和她争。就是给他们上官家两层利，按照秦三少的名声，那也应该能赚不少了，他就喜欢和莫子晚斗嘴，虽然每次都没有赢，可是胜在有趣。 可惜上官家能当家作主的人不是他，“好说。”那边，上官飞已经答应了莫子晚，这让力气无处发的上官宇有些扼腕叹息。 “你们现在尽快将市场上所有的枇杷和枇杷叶子给收集来，要是能到农夫家里多收一些就更好了。”莫子晚不见外地吩咐。 “好说。”上官飞痛快地答应了，以莫子晚对他的恩情，就是一层利不给他，让他白白帮忙，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每天回家看到家里的娇妻嫩儿，对莫子晚的感激就发自内心冒上来。家里的娇妻可是也交代他了，让他尽一切力量去帮助莫子晚。 “还要准备一些这么大的瓶子，好装药膏。”莫子晚用手比划了瓶子的大小。 “没问题。”这次换成了上官宇痛快地答应，“还是咱们两个人比较熟悉，那就不要麻烦大哥了。”挤眉弄眼，一点儿正形也没有，莫子晚没有出声反对，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 上官府能用的人太多了，临近中午，市面上出现的枇杷几乎就被收光了，上官府还诡异的要枇杷叶子了，这怪异的行径还让市场上的人议论了好一会儿。 莫子晚就坐在醉仙楼里等着，掌柜的自然是好酒好茶好菜招待着。跟过来的几个人都不喝酒，坐在那里惬意地吃着点心，喝着香茶，看大街上人来人往。 “你要好好谢谢我，看这。”上官宇忙活一上午，一看到他们自在得很，心中就有些委屈。他当做自己人一屁股坐在了莫子晚的对面，红绫几个人见莫子晚也没有说什么，也懒理会他。 上官宇端起一杯茶就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不看看，这可是花了我大力气了得来的。”他见自己下了大力气得来的东西，莫子晚却当做是根草，就有些不乐意了。 “说说看。”莫子晚自在地品了一口茶，更是衬托出他的莽撞。“爱说不说。” 上官宇心中有气却不敢发出自己的怒火，“这是皇觉寺和我们定下的契约，皇觉寺后面可是种了不少的枇杷，我们和主持协商好了，寺里的枇杷我们包圆了，给他们的价格也很适中。”他讨好地等着表扬。 “你办事我放心，价格压低了，成本就少，你分得的利钱也会不少。”莫子晚就是不如他的意。 上官宇心痛蛋疼，却也没有办法。 “惠王府别庄子里也种了不少的枇杷，你们收不收？”惠王带着夜玄出现在他们面前淡淡地问。 上官宇张大了嘴巴表示自己的吃惊，什么时候不食人间烟火的惠王也对这些俗事起了兴趣呢？但是基于莫子晚看惠王的“不顺眼”，他可没有胆子不征得小魔女的同意自己就自作主张答应了。 而且人家惠王明显问得就是小魔女，所以，上官宇绝不给自己找麻烦，他选择了装聋作哑，一边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一边眼睛咕噜噜直转，侦察莫子晚的反应。 莫子晚恍若未闻，静静地喝着自己的茶。 楚风扬静立不动固执地望着他，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嘿嘿，风扬，你怎么想起来卖枇杷来了？”上官宇见自己要是再不出声的话，楚风扬说不准就变成了石雕，心中哀叹，这两个家伙都不好惹，他们制气为什么要自己搀和进来，没天理呀。 “三少，你觉得这个生意要不要做呢？”他转过头一副商量的姿态，将莫子晚地地位明显放高了。 “进货的事归你管，问我干什么？”莫子晚推得一干二净。 上官宇无语，楚风扬淡笑。 夜玄见她一点儿颜面都没有留给自己的主子，有些动怒，想出手给她点儿苦头吃，但是看到楚风扬微微弯起的嘴角，就一下子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