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顺着原路返回，她很快来到了大街上。 一会儿看看杂耍，一会儿和小商小贩讲讲价钱，惬意的很。不大一会儿，她就买了好几个小首饰，准备带回去送给雪雁和雪鸢。 看看时辰不早，她到处转转好找到了醉仙楼准备进去好好品尝一下里面的美味。上次莫清风许诺马景城的话，她可是记的牢牢的，就等着哪一天出来享受一番了。 跟人打听了好久终于转到了东大街，准备先找个位置坐坐。可是没想到醉仙楼，这条街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边的摊点不仅收拾往后靠，就是人群也分成了两部分分站在街道的两边了。她看看人群再看看自己，大街上就她一人站在了正中间。而且她还长得很俊俏，这多么醒目呀。 她赶紧闪进了左边的人群中，谁愿意当猴子一样给人看呀。 “敢问这位俊美无双的帅哥，这里发生什么事呢？”她拉住身旁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子问。 “你真有眼光。”被夸的瘦猴听了她的奉承话得意洋洋，“这位兄台刚回来的吧？” “这你都看出来啦？今天刚回来。”她随口瞎掰。“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看到她纳闷的样子，瘦猴好心地将缘由告诉了她，“你有所不知，京中第一世家的上官家大公子前些年娶了卫将军家的嫡女，那是夫妻恩爱，神仙眷侣呀。”反正没事，瘦猴半天也没讲到整体上，子晚也不着急，就那么笑眯眯地听着。 “夫人怀了胎儿，这本事好事。但是天妒红颜，夫人难产去了。孩子也没有生出来，听说按照高人推算，要在这艳阳高照时刻出殡，这样夫人和肚中的孩子才能托生好人家呀。可怜呀，白发人送黑发人哟，卫府和上官府都鸡飞狗跳的，听说上官大公子心疼的差点丢了命。这时候出殡还是卫府要求的了。”巴拉巴拉讲完了，那位感性的老兄还掉了几点珍贵的泪珠了。 子晚听了也摇着头，对那位生孩子丢了命的女子报以十二分的同情，这是医疗水平低下的古代，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闯鬼门关。 人群开始sao动，哀乐和和尚念经的声音从街道的一头传来了。子晚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她都看到醉仙楼就在对面了，可是这时候她总不能为了吃个饭就横穿马路，引起人们的目视吧。她死心了站在人群前面也不动，心中想着等仪仗队一过去她就到酒楼里大吃一顿。 上官府出来送殡的人不少，队伍拖得长长的，无论是下人还是主子都穿着白色的孝衣。 “看呀，走在前面无神的就是上官大公子，你们看他多可怜呀。”人们纷纷小声的议论。 子晚随着人们的议论声看向了那个大公子。果然，最前面的那个男子痴痴地看着棺木，一路几乎没有任何的思想跟着棺木往前走。 这个大公子长得还不错，能让子晚评上不错的男人其实长得都很帅气了。她为他惋惜，哎，好好的，一转眼妻子孩子就全没了。 忽然，她发现了什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第25章露一手 莫子晚几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在棺材的下方竟然流出几滴鲜血。不错，是鲜血，但是只有几滴，滴到了石路上被后面的人踩住就消失不见了。 有鲜血说明什么？没有人比她这个天才医生更明白的了。那表明棺材中的产妇并没有真正的死亡，而是暂时假死过去的。 看着浩浩荡荡的送殡队伍，莫子晚内心纠结了。救还是不救？救的话说不定吃力不讨好，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产妇的情况，不救的话又对不起自己良心。 她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下了决心。算了，死就就死吧。 她刷的冲到街道中间站住，送殡的队伍一下子也站住了。 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愣住了，街道中间的少年长得真漂亮。雌雄莫辩的面貌，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墨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好一个谪仙的男子。 可惜，上官府和卫府的人不这么想，他们只当莫子晚是过来想闹事的人。 看到上官府送殡的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莫子晚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了。“嗨，大家好。”她僵硬地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围观的群众一致摇着头为场中谪仙的少年惋惜，人虽漂亮，但是原来是傻子呀。 “不知道上官府有什么得罪兄台的地方？今天我们上官府有事，死者为大，麻烦兄台让一让。有什么事，等过了今天再说。”古代讲究吉时，在送殡的日子里谁也不想再惹什么事。上官二公子出来商议，他的眼神很凶恶。 “瞪什么瞪，瞪我就怕你呀。”莫子晚仗着胆子说话。她看不惯别人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别人对自己不客气，她当然更不客气了。 “你，兄台这是给脸不要脸了。”上官宇很生气，却碍于今天是特殊日子硬压下了脾气。 “去一边去，就是冲着这棺木中的人才出来的。让你们能当家作主的人出来说话。”子晚不待见这个看不起她的人，像赶小猫小狗一样不搭理上官宇。上官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公子，还是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卫撩也上前语气不善，今天他jiejie出殡，心情很差。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敢挑事。 “找我吗？”忽然，毫无生气的上官大公子抬起头红着眼睛问。 “想救你的妻儿就得听我的。”子晚见他眼神不对，急忙快速地喊出声。 只见眼前一花，她吓得闭上眼睛，四周一片寂静。她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一道刺眼的光芒在眼前闪耀。上官大公子的剑就指在她的咽喉处，估计刚才她说得慢一点点就没命了。 “你说得是什么意思？”大公子红着眼睛问她。 “将你的剑拿过去。”莫子晚生气了，“再晚一点，说不准你的夫人真得就没有救了。” 上官飞将剑一下子扔掉了，“你是说，我的夫人还活着？”他颤声问。 “什么jiejie还活着。”卫撩也围过来难以置信地问。 “我先得和你们说好了。产妇耽搁很久，我也不保证能不能救的回来？救不救回来，你们可不要怨我呀。还有，你们到底下没下好决心？”她的耐性也要被磨光了。 想她莫子晚在现代只有人求她救人的，哪里会受今天的冤枉气。她可不认为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适宜的地方，那几个人态度恶劣全被她惦记上了，划为敌人一栏。 “先说好了，救人是要扒衣服的，救不救回来我不保证。还有先救大人还是先救小孩呀？快点说清楚了。”她的态度相当恶劣，有谁能被人家用剑指过后还帮着他救人的，莫子晚在内心中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使，伟大的很呀。 “姐夫？”卫撩在知道自己的jiejie还有救时就急了，他见上官飞没有说话，还以为他在意莫子晚是男人的缘故了。 “救，先救夫人。”上官飞从震惊中醒过来，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让人准备好热水，派两个女人过来帮忙，你是她丈夫也过来看着。四周让人围上，产妇不能见风。”莫子晚放下自己的包裹，从里面取了还没有用的口罩和一次性手套，全副武装起来。又将一套银针取了出来备用。“你，将外衫脱下来给我。”她恶狠狠地指着上官宇命令。 也不知道她要衣服干什么，上官宇飞快地将白色的外衫脱下来了。 莫子晚接过外衫套穿在自己的衣衫上边。那边上官府的人已经用白布很快围成了一圈，两边楼上也关上了窗户，棺材上空也铺满了白布，就像搭了一个帐篷。 “姐夫？”卫撩看到上官飞跟着莫子晚要进到临时产房中有些哽咽，古代男子是十分讲究的，妻子生产，男子绝不会进产房。上官飞今天愿意跟着莫子晚进去，那是因为他对自己夫人的感情很深。卫撩为自己的jiejie有这样的夫君而庆幸。 “将棺木打开。”莫子晚只要站到手术台上，她就会变得十分冷静而冷酷。 上官飞使劲将棺木打开了，里面的上官夫人面色如故，静静地躺在里面。 “将脚那边的棺木板去掉。”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求救心切的上官飞一点儿迟疑也没有照着做了，莫子晚很满意他的配合。 “将夫人的裤子脱掉。”她命令两个跟进来的婆子。这不太好吧，两个婆子为难地望了一眼上官飞。 “还不照着做？”上官飞怒吼。 两个婆子赶紧将夫人的裤子脱掉了。 莫子晚细细给上官夫人把脉，然后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在她的合谷和十宣处刺下去。她下针又快有准，不大一会儿，上官飞惊喜地发现他的夫人竟然慢慢苏醒过来还张开了眼睛。他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夫人，你的孩子还在肚子里。你有些难产，为了孩子，请你配合，按我说得去做。”她尽量将声音放平稳了，让病人相信她。 “是这位兄弟救了你，为了我们咱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听她的话。”上官飞抚摸着她的肚子说。 上官夫人听懂了，点点头答应了。 阵痛一波一波的来袭，上官夫人咬着牙坚持着一声不吭。 情况不太好，孩子是横在里面的。“孩子的位置不好，我要伸手进去将他摆正了。请你拉住夫人的人。”她抬起头轻声吩咐。 两个过来帮忙的婆子见到夫人醒过来就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她们主动过来帮忙，上官飞也拉住了夫人的手和她一起使劲。子晚将手伸进去将孩子摆正了，随着一声惨叫，孩子成功地出来了。 第26章报酬 简易布篷外，卫撩他们听到里面传来的上官夫人惨叫声，心中有喜有紧张。喜得是这个年轻郎中没有说谎，上官夫人竟然真得活着。紧张的是，那么凄惨的叫声，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看到从里面端出来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大家的心都揪着似的。 围观的群众要不是碍于上官府和卫府的势力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天啦，明明死去的产妇又活了，还生孩子了，简直就是奇迹。大家只能三三两两压着声音议论着。 “怎么样？婉儿生了没有？”上官府的当家和主母都到了，一会儿远处传来马蹄声，一脸泪迹的卫将军和夫人骑着马也赶来了。“阿撩，你的jiejie怎么样呢？”卫夫人颤着声音问。得到这边送出的消息，说有一个年轻郎中在给自己女儿接生，她还不敢相信了，但是抱着一线希望，她还是过来看看了。天知道她的心中有多怕这个希望会落空呀。 “孩子有些麻烦，好像难产了。不过那个郎中在里面没有出来，暂时应该没有事。”卫撩心中也着急，但是还是极力将脸色换为平常，以安慰自己的父母。 “别哭了，会影响到里面郎中。”卫将军喝住自己的夫人，其实他也急，心中没有底。 子晚接住孩子，轻轻用手指将孩子口中的脏东西去掉，然后将孩子倒过来在他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一声娇嫩的婴儿啼叫声响起了。“恭喜夫人是个男孩子。”子晚将孩子交给了等候的婆子用布包裹起来。因为太匆忙，根本就没有准备孩子的东西，所以，只能用这些白色的布包裹着了。 忙完孩子子晚又将产妇的胎盘等处理干净了，才在婆子端来的热水中将手洗干净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也扔掉了。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们上官府欠你三条人命。”上官飞喜极而泣，紧紧抓住卫婉的手不放，失去又重新得到的喜悦充斥着他整个心房。他刚才都以为自己也死了。 “你算是个好男人，我接生希望你别介意。”子晚说这话有一定道理的。这个时代男子都要面子，连女人生病，郎中都不会直接给女眷看病，何况自己全程给上官夫人接生了。 “对于婉儿和儿子的命，这些都不算什么。”飞快的接过子晚的话，上官飞深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眼中全是温柔。虚弱的卫婉也回自己丈夫一记同样深情的目光。 “这就对了，郎中看病时是不会管男女的。现在你的夫人身体没有危险，但是她的身体有些虚弱，待会我给你们开些外用的药和内服调养的药。还有孩子一定要让他母亲自己喂，这样对产妇的身体恢复好，对孩子健康成长也有利，特别是产妇刚分泌的清水，对孩子最重要了。”子晚是个很有职业道德得人，要么不看病，要么看了就很用心。她将注意事项说得明明白白的。“让外面不要在孩子面前放鞭，省得惊到孩子。” 闲下来的婆子喜滋滋地答应就出去了。 外面人听到孩子的声音，所有的人脸上就布满了笑容，现在一听婆子说母子平安，个个更是喜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炮竹了，放炮竹去去霉气。”上官府秦府白事变喜事，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 大家早将身上的孝服脱去了。 “神医说了，不能在小公子这儿放炮竹，怕惊吓了小公子。”婆子赶忙将子晚的吩咐说明了。她可是全程看到那个神医怎么救治夫人的，所以早就当子晚是神仙了。 “神医说的，好好，就照她说的。你们先沿路放炮竹，家里也准备一番，做好准备迎接大夫人。”上官家的老夫人喜得合不拢嘴，先前大孙媳妇的离去差点要了她的老命，现在好了，孙媳妇不仅回来了，还生了一个曾孙，到现在她都回不过神来，精神气也全回来了。 “是，小的这就去办。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管家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屁颠颠回去准备了。不一会儿从远处就传来炮竹的响声。 产妇不能见风，上官府也不讲究，在棺木上蒙上红布，卫婉还是躺在棺木中又重新抬回去了。 这下子，围观的人全炸锅了，看着子晚就像看着神仙，说什么的都有，还有的人当场跪下来求治病的。 子晚虽然经过一阶段的锻炼，但是原来的身体也太差些了，这一场接生，搞得她头昏眼花的，人显得有些疲惫。 “还给你。”她脱下外衫扔给了一旁的上官宇。 上官宇接过沾满产妇鲜血的衣服眼角直抽搐，这丫的肯定是故意的，这衣服还回来有什么用？他顺手扔给了身边的小厮，“处理掉。” 莫子晚走到他身边故意脚崴了一下，重重踩了他一脚，还用脚在上官宇的脚面上使劲的碾了一下。上官宇龇着牙，明知她是故意的也不敢多说什么，这个少年真是瑕疵必报得主呀。“不好意思，脚崴了。”子晚的道歉一点儿也诚意也没有。 “没关系。”上官宇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卫撩在一旁看了幸灾乐祸，加上他jiejie无事心中喜悦，笑得很张扬。 子晚走到他身边身体一歪，胳膊肘一抬，卫撩也中招了。他也笑不起来了。 上官宇向他看了一眼，一点儿同情也没有，丫的叫你幸灾乐祸，遭报应了吧。 子晚也不理会众人，直接走进了醉仙楼。 小二和掌柜的早就看到了她的英明神武，见她走进自己的酒楼，赶忙过来热情招待。 “神医大人，你要些什么？”掌柜的亲自服务。 “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全上一份。”她抬抬手，径直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户的桌子就坐下来了。 楼下的上官家主和卫将军见她狂妄得很，也不生气，带着一帮人也跟着上去了。 楼上很多的食客也识相，主动将座位让出去了。 “小兄弟，麻烦你将医嘱写一下，我们好抓药。”上官飞神飞色舞，心情很好。 子晚歪坐在那里理都没有理他。 “劳烦小兄弟将医嘱写一下。”上官飞以为她没听见，又提高了声量重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