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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席左右拉了五彩帷幄,只余前方空出,作女眷观赛之用。 此时,学堂里的几个姑娘正聚在一处,有人笑着说道:“汝阳郡主退了婚,有两日没来学堂了,这样丢脸的事,若是我,定也是不敢出门,羞于见人,太子殿下何等龙章凤姿,怎会娶这样一个娇矜任性的女子?就算娶了,日后也是被休弃的命理!” 这话实在直白,几家小姐不由会心一笑。 领头的那位小姐穿着一身淡粉色骑装,眉目间带着些许娇纵,样貌在如百花齐放的贵女堆里头倒不是十分出彩。 她扬眉说道:“今日就瞧瞧,咱们这位汝阳郡主可敢到场!” 谢娉婷扶梯而上,至阶上便听到这番言论,她面色微凝,并未反驳。 身旁徐妙锦听了这话,气得肝疼,正要上去与人理论,谢娉婷却揽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徐妙锦柳眉横竖,说道:“呦呦,她们这张嘴巴实在惹人嫌,让我去教训她们!” 谢娉婷微微一笑,挽着徐妙锦上前道:“争口舌长短,是下下策,太*祖时,军士之间若有嫌隙,便击鞠一场,输者心服口服,不可寻衅,以求正军中风气,一心御敌,如今尔等可敢效仿?” 那粉衣女子正是李惠,她错愕地瞧着来人,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她本以为,谢娉婷退了婚定然黯淡消瘦,狼狈不堪,也定然不敢现于人前,可面前女子一身茶白骑装,面若芙蓉,颦笑皆宜,杏眼似是含着春日的水波,教人移不开眼,姿容较之前更胜。 不敢应战,那该有多丢份,李惠正了正衣衫,笑道:“有何不敢?早就听闻郡主球技了得,今日特来领教,若我输了,日后定不多言语,若是你输了,以后我等之言,你就得受着!” 话罢她便下了座,底气十足道:“既如此,我们两队自下去选马,胜负分晓,郡主可别赖账!” 谢娉婷起身,让她先行一步。 待人都下了宾席,徐妙锦才疑惑道:“呦呦,我怎么觉着,她像是成竹在胸,早有谋算呢?” 谢娉婷释然,她自然明白前世的小姑子手段如何,可是今日这一劫,迟早要历,不如此时解决,赛场之上见真章。 不过多时,两队人手便齐了,因临时人手不够,索性让玉锦玉团也充数上场了。 玉锦倒还镇定,玉团拿着鞠杖,手直打颤,拉着哭腔道:“小姐,奴婢只粗通马术,真的不会打马球!” 徐妙锦笑得灿烂,抚了抚玉团圆圆的脸蛋,说道:“玉团放心,有我和呦呦在,定不叫你丢份!” 玉团颤颤巍巍拿住了鞠杖,只见她家郡主早已上马,紧身的骑装将玲珑有致的曲线勾勒而出,随着锣鼓一敲,骏马便飞驰而出,她咬咬牙,圆脸上显出坚毅来,踩着马蹬上了马,心道决不能给自家郡主丢脸。 周怀禛方将周扶宁安置到宾席上,便听见席上尖叫欢呼声突起,他往赛场上一望,只见茶白骑装的女子立于马上,腰身纤细,胸前玲珑轮廓尽显,他脸色一黑,几个劲步下了宾席,直朝赛场上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今天好愁。 愁1,见媳妇该穿啥? 愁2,糟漂亮媳妇又被大家觊觎了 愁3……磨牙,不行了,东宫球场该建起来了 抱歉今天更晚了,明天甜饼继续!么么哒! 第7章 风声飒飒,红旗飘动,马场辽阔无垠,娇娥们手持鞠杖,战况胶着,胜负难分。 李惠胯*下的枣红马矫健踊跃,她一手持着缰绳,注意到前面的队伍里头有个姑娘总是避开传球,她脸上一喜,猛地勒住缰绳,对着其他姐妹喊道:“都看着点儿,对着那个绿衣姑娘发球,她不会传球!” 其他几个姑娘爽利地应了一声,便“驾”了一声,打马朝着玉团那头去了。 进囊次数已经持平,端看这最后一球是哪队能抵住。 徐妙锦明显瞧出那几个姑娘的意图,她朗声笑道:“呦呦,她们要进坑了。” 谢娉婷微微呼了口气,玉面上浮出一抹嫩红,杏眼一眨,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回首朝徐妙锦笑道:“按原计划行事!” 两人兵分两路,天地浩渺,远远望去,仿佛只余苍穹下一白一蓝两道身影乘风驰行。 周怀禛自长梯下来,瞧见的便是这幅场景,他瞧见那姑娘丝毫不惧危险,半个身子侧到马下,长发几乎垂地,鞠杖灵活一动,便勾起了七宝球,那球升至半空,阳光照在上头,五彩斑斓,直直飞入了对方的球门。 他虽面上阴沉,却也止不住从心底里替她喝彩一声。 人群中发出一阵喝彩声,铜锣一响,只听球平喊道:“汝阳郡主队头筹,旗十三!” 还未等欢呼声余尽,便又听远处球场上传来一声尖叫。 不知是谁的马失了控,疯了一样朝球场上的人群里冲,那马疾驰如风,眼见便要撞到还在马上的谢娉婷。 周怀禛瞳孔一缩,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甚至来不及多想,也不知自己是抢了谁的马,又是谁在他耳边尖叫。 他横跨上马,凤眼微微赤红,手上用尽了力道,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便飞窜而出。 宾席上的女眷都被这一幕惊住了,纷纷站起身来,紧张地瞧着底下的情形。 谢娉婷察觉到那疯马朝着她冲过来,已是晚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