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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皇宫之行,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方已经排兵布阵,做好了陷阱,直接把险局扔过来,事情摆到你们面前了,权利给你们了,你们要怎么拿出证据自证清白,怎么找回场子? 这一回,你们可是连敌人是谁都找不到哟。 孟桢一出来,眼睛立刻找哥哥,‘护卫’孟策也是第一时间出现,弟弟从头到脚看了又看,良久,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镇北王留步。” 身后有人扬声,顾停和霍琰回头看,发现是二皇子。 二皇子面带微笑:“正好我也要出宫,顺便送诸位一程。” 霍琰拱手:“怎敢劳烦二皇子大驾?” 二皇子摆了摆手:“同行一段路罢了,如何担得起‘劳烦’二字?镇北王不必如此多礼。” “如此多谢。”霍琰转身,和二皇子并行。 顾停眼神小小提醒了下孟桢孟策,人多眼杂,注意距离。 “上元过去,天气就渐渐暖了,九原是否也是如此?” “九原春日略晚一些,二月底,才会有杏花开。” “冬寒漫长,人们可是受苦了。” “习惯了,倒还好。” 二皇子和霍琰随意寒暄着,走过长长甬道,方迎来正题:“镇北王对京城不熟,初来乍到就接此重任,怕是困难重重,若人手短缺,或有任何需要——我的府邸就在西街,随时恭候。” “二皇子客气。”霍琰拱手肃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等人走了,孟桢才后知后觉的微微歪头:“二皇子是想帮咱们?可真是个好人啊。” 好人? 顾停看着已经消失在远方的背影,哼笑一声:“可不一定,咱们来时那些坑,没准哪一个就是他挖的。” “啊?” 孟桢揉了揉自己的头,感觉一进了宫脑子就有点不太好使,这个弄不懂,那个不明白,还有刚刚的事—— “刺客故意留下我们两府的牌子,明显就是栽赃嫁祸,为什么结果却要我们自己证明清白?”他真的很不明白,“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么,连我都看得出来。” 顾停手抄在袖子里:“因为别人想太多啊,越是简单清楚,想的就越多,笃定咱们两家关系不好,互相栽赃嫁祸太正常,所以你留我牌子,我留你牌子,不是我们笨哦,是我们太聪明,聪明的想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完美计划,聪明的在同一天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行动,还聪明的没发现另一拨人就是死对头。” 孟桢捧着小脸想了想:“……有点蠢哦。” 众人走出皇宫,环境终于安静安全,顾停声音压低:“甭管遇刺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一出,皇上定然是在试探,尤贵妃定然是在帮忙敲边鼓,尤贵妃和太子是一路的,互相帮衬,二皇子和太子不对付,太子说什么,二皇子一定要反对,太子想干什么,二皇子一定要不让他干成,反之亦然,来前我并不曾想到,储争之势竟如此激烈。” 孟策眼眯:“尤贵妃和太子之间,有超乎寻常的关系。” 孟桢眼睛睁圆,小手惊讶的捂住嘴,这么凶的吗! 二人联盟,利益共享,本就不同寻常,孟策再次加重重点,意思当然不是和顾停重复,而是在补充,有些更微妙更深的东西,他没看到。 顾停惊讶:“他们有一腿?”分明是两辈人啊! 可又一想,建平帝和尤贵妃本来也是两辈人,尤贵妃原本是先帝宫中使女,传闻伺候过先帝,还很受宠……女人的年纪暧昧起来,就像永远解不开的谜题,永远读不懂的书,少女和老态一眼就能分辨,可当打之年,风华正茂能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 方才大殿中的尤贵妃,皮肤白皙光滑,身材玲珑有致,眉眼灵动妩媚,眼角连皱纹都不见,老吗?一点都不老。她能媚惑两代帝王,荣宠加身,为什么就不能迷住第三个? 顾停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再想想二人间虽未有暧昧之举,可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气氛……似乎真的有点不一样。 孟策没再说话,只笃定颌首。 他看了眼乖乖呆呆的弟弟,大约因为自己身经历,这份说不出口的禁忌感情,他对这种气氛极为敏感,尤贵妃老辣,尚能不露端倪,太子眼神有几个却很明显。 霍琰也给出了自己的观察总结:“从皇城正门开始,守卫全是禁军,外层松,内层紧,我特别留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太子和二皇子的专属卫队——大约进了皇宫,所有人都要在皇上监视之下。” 也就是说,皇上对谁都不信任。包括他立的太子。 孟桢眨眨眼:“可二皇子看起来很乖很好,也要防呀?” 顾停揉了把小伙伴狗头:“你也说是看起来。” 人心隔肚皮,皇宫看起来威仪恢宏,实则藏污纳垢,豢养在这里的人心,是天底下最黑最脏的。 孟策看着弟弟,觉得天下谁乖都不如他的这个小乖:“我也看过了,的确只有禁军,没有外人,皇宫大殿里外除了明卫,还有暗卫,皇上看起来很惜命。” 经此提醒,孟桢也想起来一件事,鼻子动了动:“对了!我好像在殿中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是某种药味,压在沉香之下,非常非常淡,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小孩鼓起包子脸,一脸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