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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担心?” 桂娘低头品茗,吹散了浮在茶杯的热气:“少爷想做什么,只要至小姐不反对,谁能说是错?在恰当的时间遇见恰当的人,做什么都不算错。少年热血,错过了和心上人相拥,多可惜。” 她心里葬着一块墓碑,推己及人,就不忍有情人饱受相思之苦。 花海中心,红酒佳人。 微凉深红的酒水由着唇齿被一点点送进心上人口中,酒意挥发,听着那轻微.吞.咽.声,春承笑得散漫多情:“好喝吗?” 至秀睁着一双水润的眸子,呆呆地看她,手不受控制地轻.抚这人瘦削的脊背,形状漂亮的蝴蝶骨,线条流畅的腰线。 许是醉意上.涌,大小姐环着脖颈的手缓缓下压,春承顺势离她更近。 还没想明白秀秀要做什么,清浅的呼吸扑在锁骨,大小姐舌尖耍赖地挑起她衬衣最上方的扣子,百般缱.绻,却在下一刻任性地咬.掉那颗衣扣。 眨眼被毁了件衣裳,春承哭笑不得,打个滚两人的位置自然颠倒,至秀平趴.在她身.上,眸光潋.滟:“我把你的扣子咬.下来了……” 小醉鬼,还知道做了什么吗? 春承躺在柔软的丝绸上,揽着她腰惬意地闭上眼:“没事,大不了不要这衣服了。” “嗯……” 细碎连.绵的吻落在上头,属于矜持的名门闺秀为数不多的热.情。 酒不醉人人自醉。 至秀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幕天席地,百花作为掩映,没人看得见,她想贴近春承,很想。 蜻蜓点水的触碰,若有若无的撩.拨,享受也折.磨。 趴.在身上的少女不经意乱动,惹得春承忽然想做点什么:“秀秀……” “嗯?” 春承睁开眼,膝盖微曲,蹭.了.蹭.她的旗袍下摆。 至秀变了脸色,酒意散得干干净净:“不、不行……” “不行吗?”春承若有所思。 眼看人要起身,她快而准地隔着锦缎料子轻点,没有半点防备,至秀果不其然的被她吓了一跳。 惊慌中溢.出低呼。 想要责问,话到嘴边不知说什么,说轻了说重了都不妥,想要躲开,偏偏腿脚泛.软,好生窘迫。 玩笑般地捉弄委实气人,自幼养在深闺的女儿家哪见过这等轻狂?恍如火苗集中在心尖某一点扑腾扑腾窜起来,脑海炸裂开碎散白光。 她万分羞.赧:“你…你……”断断续续说不成一句连贯的话。 “我?我什么?”春承眼尾勾着坏笑。 “不要看了……” 至秀没办法牢牢抱着她。 身子挨着身子,心跳如鼓,砰砰砰地乱了节拍,奏出混乱交响。酸.酸.麻.麻,酥.酥.软.软,还带点莫名其妙来势汹.汹的悸.动。 仰头望着蓝天白云,春承被她压着也不觉重,反而沉.溺其中。 “秀秀,暑假你想怎么过?我们去旅行好不好?天南海北转一转,看看各地风土人情。” “暑假……”至秀颤.声道:“暑假…要去做义工,我是医者……” 她深呼一口气,按捺下羞人的躁.动:“副院长提前找我谈话,暑假有意带我去城里治病救人,你知道的,医者总要行医问诊才能体现自我价值的。” “那你不和我在一起?” “这……忙起来是没法天天腻在一块儿的。”她翻身倒在一侧,也跟着望天:“春承,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这一世除了痛快的活,还要做些什么吗?” “想过。原身最大的梦想是成为国内外有名的设计师,至于我……”春承枕着胳膊道:“我想成为史书留名的大教育家,人要有傲骨,懂廉耻,脊梁才能宁折不弯。” 至秀闻言,眸光顷刻柔软,温温软软地鼓励她:“你会做到的,春承,我相信你。” 春承侧身歪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过在逐梦之前,我得先把你迎进家门,秀秀是我此生最大的梦想。” “嗯!”少女眉眼弯弯:“我想嫁给你,也想娶你。” 两人红着小脸相视一笑,春承从软垫子爬起来,从银灰色的西装口袋掏出纯金怀表,看清时间,她回头笑道:“秀秀,咱们就在这吃牛排吧。” 侍者依着时间送来一应物什,被守在外面的桂娘接管。 温情、浪漫,青春的躁.动和欢喜,纯粹和梦幻,能给的,春承都给了,至秀深陷在她安排好的约会天地,惊喜一重又一重。 从花海走出来,桂娘眼尖地发现少爷衣服上少了一颗扣子,神色透着微妙。 “对了秀秀,你知道吗,上次的信果然不是远舟写的,是她一个爱恶作剧的远房亲戚冒充她的名义胡闹来着。” “是吗?那你要和她好好来往。” “当然。” 听着小情侣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桂娘心想:少爷果然被少奶奶吃得死死的。 两天的假期晃眼过去,时间如流水,奔腾不止。 一月后。 盛夏轰轰烈烈地席卷陵京。 走在京藤,处处都能听到聒噪的蝉鸣声。 杨政背着行李和设计系的同学告别,他托了关系,哪怕不能在京藤就学,也能因着京藤学子的身份被保送到外省其他学校。 送行的人很多,他最想见的人却没来。 云漾拍拍他的肩膀:“山水有相逢,杨政,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