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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就这样吧!” 她都摸不准李隆基的脾气了,明明是一脸嫌恶的样子,在她说要换衣服的时候却又好像不舍得? 东宫,李重润一直在殿外等候。 这个晚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冷清,即使太子和韦妃带着几位小皇子在洛阳,长安城的东宫暂时只住了李重润一个主人。但他毕竟是曾经的皇太子,且他的meimei李仙蕙和李裹儿和武家人都有联姻。 胡七七和李隆基进殿的时候,李仙蕙和李裹儿正在发生激烈的争执,周围的贵女、宗亲都在默默看戏。 李裹儿瞪大眼睛,声音尖锐:“祖母若真的心疼他,为什么不来出席宴会?阿兄明明是皇太孙,却只给他封个邵王,也不知到底是何意!”李裹儿说的时候,眼睛盯着刚走进来的李隆基放刀子。 李仙蕙温柔的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慢吞吞的道:“你要真是替阿兄抱不平,便亲自去问祖母啊,在宴席上大呼小叫做什么?今日是阿兄的生辰,你也收收你的脾气吧,非要把所有人都弄得不高兴吗?” 一旁的梁王妃劝道,“安乐郡主,圣人待殿下最为宽厚,你可不能瞎说。” 梁王家的小郡主武秀秀劝自己母亲,“母亲快别说了,安乐郡主表面是在为重润哥哥抱不平,实则心里不知多高兴呢。圣人不立皇太孙,将来她便有可能成为皇太女不是吗?谁都知道,安乐郡主养了许多寒门弟子为门客,那些人为她写诗,为她传播美德......” 李裹儿勃然大怒:“武秀秀,宴会上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李仙蕙再是好脾气也终于忍不住了,“裹儿,这话你不如先问问自己。雷霆雨露,皆为君恩。你竟敢当众说圣人的不是,简直是忤逆不孝,我看你是舒服日子过的太久,忘了在庐陵时吃过的苦头了。” 李裹儿被jiejie当中责骂,下不来台,眼眶红红的。 胡七七见状,立刻缩在李隆基后头,默默跟他坐下,以防战火殃及。 见李裹儿快要哭了,李仙蕙拉着她的手坐下,柔声安抚:“莫要忘了,只有对圣人有用的人,才有资格享受爵位和食邑,你一再犯错,就不怕被圣人削爵吗?” 李裹儿还不服气,“jiejie说什么呢,父亲已然是太子,我又是父亲最宠爱的嫡女,祖母自然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我宽容的。” 武秀秀冷冰冰的道:“那你怎么好几个月没进宫了?我和哥哥们可是三五两日就要去给圣人问安,我问圣人怎么没看见你,圣人说你病了不好进宫。我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样子,也没生病啊!” 梁王妃扯了扯女儿的袖子,让她不要再多说了。 李裹儿梗着脖子道:“皇宫就是我自己的家,我爱来便来,不想来便不来,你管的着吗?” 武秀秀捂着嘴笑,“后来我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有人竟敢对圣人身边的七娘子下手,才会被圣人惩罚不许入宫。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偏她还要自欺欺人,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李仙惠端起郡主、王妃和堂嫂的架子,道:“秀秀,你也别说了。” 武秀秀说的是实话,京城里的权贵们早听说了安乐郡主遭圣人厌弃的丑闻,大家纷纷看向李裹儿,然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秀秀你也太坏了。” 被众人挤兑得颜面尽失的李裹儿终于发现了胡七七的存在,她指着胡七七,质问:“这是我们家的私宴,你怎么来了?” 如今的胡七七被圣人宠得胆子大了许多,虽然她对付不了李隆基这种妖孽,但要对付安乐郡主这种级别的,还算手到擒来,技巧纯熟,“邵王殿下亲自邀请我来的!” 李裹儿猜到了李重润的打算,对胡七七更加鄙视,“你不过是个出生于市井商户的小贱人,凭什么这么张狂?还不就是凭着你那张酷似祖母的脸,和你的巧舌如簧,才哄得我祖母对你偏宠,好任由你在宫中狐假虎威。” “启禀郡主,下官就算出生再卑贱,也是通过自己的真本事,获得了圣人亲封的尚食局正七品典酝之职。”胡七七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你若有本事巧舌如簧哄得圣人高兴,我必定不会如你这般生气,只会更加钦佩你有本事。” 李裹儿气得双手发颤,“你出生卑贱,根本不配入宫为官!” “下官祖籍三代皆为良户,这个您在户部是可以查到的。”胡七七笑道。 “你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一会儿给三郎在农耕桑宴上跳胡旋舞,一会儿在司酝堂里和我阿兄打得火热,真是不知羞耻!”李裹儿虽然在宫外,但宫里的消息她可是一清二楚。更何况,姜五娘被人关照后打断了一条腿的事,在长安城可是早就被传得满城风雨了。 胡七七淡淡一笑,“先说邵王殿下,下官云英未嫁,容貌也不算丑陋,有几个俊俏男子追求,下官自己也无法控制。至于临淄王殿下,是他奉了圣人之命将下官带入宫中,除了圣人,下官在宫里也只与他较为亲厚。他是我在宫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有难处,我帮忙,不过尽了朋友之谊。” 此言一出,众人都见识了胡七七的厉害,也有些理解她为何会被圣人宠爱。 武秀秀借机嘲讽道:“还有脸说别人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你养的那些僧侣、道人、寒门士子......可别说你还守身如玉,我回去会转告阿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