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原来圣人长这样
皇宫，大概是天下人都对它好奇的地方，青筱也是第一次来，远远地瞧见那个大门，小哥出示了令牌，他们进去的很顺利，一路往里，青筱看到的都是无数的宫人，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然后就是红瓦高墙，一道道门，再是红瓦高墙，一道道门，这是她当时最深的印象。 这怕是天下最有钱最大的房子了。 青筱觉得自己如果一直看着外面，能把自己看晕了。 “一会儿下了马车，你不要到处乱瞧，跟在我的身后，不要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这里不比外面，万一做不好，怕是就要杀头的所以祁怀渊事先叮嘱她。 “是，师父。”她进来的时候就有察觉了，门口那么多官兵守卫，这个圣人又是天下之主，她哪里敢乱来，君上未免有些太小瞧她了，在这里活了这么些年，察言观色，她还是学得一二分的。 马车在一处宫门口停下，便有太监在宫门口迎他们进去了，刚才那小哥，则是去了别处。 青筱抬头望了眼上面的牌匾，甘露殿三字，比寻常的都大出许多，那宫殿楼宇，也不是民间的宅子可以比拟的，更华贵，更绚丽，也更威严，更庄重，官兵守卫，宫女太监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他们身上的衣裳，也都是一样的好看。 原来这就是圣人住的地方了，进来之前，她没法想象圣人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到了甘露殿门口，那太监便直接将他们带进去了。 房相和魏征行了礼，祁怀渊也跟着照做了，青筱是女子，本是行礼不同的，可是她做惯了男子，竟也随着一同行了礼。 长孙氏瞧着祁怀渊微微皱眉，看到青筱的动作，更是皱眉，可是看到皇榜，她也死了心。 “快别多礼了，大夫快过来看看吧。”长孙氏起身让到一边，以便他们医治，她的左手边，还拉着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模样很是可爱，正吃着软糕。 “草民遵旨。”祁怀渊领着青筱上前把脉，那些规矩，长孙氏也顾不上了。 直到祁怀渊让青筱上手把脉，她也只是狠狠的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青筱偷偷瞄了眼这位圣人，倒不像是她以为的一身赘rou，满面油光，而是一个身材健硕，龙马精神的中年男人，若不是现在中毒了昏迷着面色不佳，倒瞧不出是三十几岁，更像是三十来岁的男子，妻儿事业都达到了鼎盛时期。 “看明白了？”祁怀渊问走神的青筱。 “看明白了。”青筱也看出来了是中毒，在大唐，这样的毒确实罕见，寻常的太医，应该都是不知道的，但是祁怀渊不同，他懂所有的草药，也懂所有的毒物。 “把你想到的有可能的，全都去画出来。”这些毒物留着，只会害了更多的人。 “是，师父。”青筱去将毒物的样子，全都画出来了。 是毒蜘蛛，品种应该是大唐境内不会有的，应该是来自域外的，如此，便是有人特意找来放在御花园的，是有人故意为之，要圣人的性命的。 图纸出来之后，青筱立刻送给了长孙氏。 “皇后娘娘，圣人中的是极其稀有的域外之毒，我将图纸已经一一画出，望皇后娘娘立刻找人将这些毒物找到，否则还有人会被害。”这人好毒的心肠，这些蜘蛛被咬一口，那最多就半个时辰，人就救不活了，但是这位圣人有明君之相，有龙气护体，才能支撑这么久的时间。 “什么？”来自域外，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来人！快来人！”长孙氏立刻叫了宫里的侍卫前来，将图纸传下去，去花园把这些毒物找到。 这些毒物颜色鲜亮，不会在这屋中，圣人有下朝去花园走走的习惯，也是回来之后才昏迷的，定然就是在花园被咬的。 “若是可以就留下一只活的，其他的统统烧死。”这么可怕的东西，却是证据，将来圣人要查，也是线索，可是要抓，也不是易事。 “是（是）！”到了这一步，长孙氏不再对青筱皱眉头了，也不再对祁怀渊皱眉头了。 原先还以为这个长得好的人是个假把式，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 看来敢揭皇榜，是有本事的。 接下来祁怀渊列出了一张单子，足足有二十来味草药，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毒物，承给了长孙氏，长孙氏拿不定主意，又给了房相他们看。 “皇后娘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管命人去办就是。”房相对祁怀渊，是及其信任的。 “微臣也同意房相的说法。”魏征也同意，他相信的是自己的眼光。 “娘娘莫急，这不是用来喝的，这是用来泡的。”青筱解释道，圣人中毒的时间太长了，若想逼出毒素，就只能是泡药浴了，这要泡上两个时辰才能有起色呢。 “那本宫就不担心了，德全，快命人去太医署抓药，快！”长孙氏叫了德全，青筱惊奇的发现刚才那个小哥又回来了，然后拿上药方又走了。 “好了青筱，你跟着那公公去抓药配药浴吧，这里不需要你的帮忙了。”祁怀渊借机支走了她。 青筱出了甘露殿后，小脸就红扑扑的，深吸了几口气才舒服。 长孙氏也同意了，没有二话，然后命人开始给圣人换衣服，她带着公主，去偏殿等着了。 域外与长安的环境完全不同，突然间换了地方，一般的动物如何能活下来，那么此人，是刚去过花园不久的，长孙氏想这事越想越觉得担忧，圣人竟然随时处在危险之人，都没有人察觉到。 长孙氏立刻下令，让御林军把今天去过花园的任何人，全都扣了起来，一一查问。 青筱出了甘露殿就跟在德全的身后，没敢让他离开视线，因为这宫里，真的太大了，她随时都有跟丢的可能。 不过太医署没有离甘露殿太远，毕竟圣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这也算是在皇宫里逛了一圈了，回去可以跟鸾灵吹吹牛逼了。 “德公公，皇后娘娘又来人传召了？”太医署今日，已经被甘露殿的传召弄怕了，现在还不知道那些太医的死活，传了七个人，都还没回来，太医署已经空了一大半了，是以看到德全，都慌了。 “李太医，你慌什么？”德全就看不起他这样，皇后娘娘几时发落过一个宫女，更何况是这么多的太医，还没到自己头上呢，就慌成这样，太医是这宫里，最没有骨气的，倒还不如他身边这个女大夫呢。 “是是是……”李太医知道是自己失态了。 “我不传召，我是来抓药的，照着这方子认真仔细的抓好药，否则就是整个太医院，也赔不起。”德全说的是实话。 “是是是，德公公，我这就去抓药，这就去。”李太医拿着方子去抓了，这是公主的病已经有救了，太医署度过难关了。 李太医看了眼药打你，不像是太医署的手笔，再一样样看下来，顿时又是心头一紧，这方子…… “青筱姑娘，你还没到过太医署吧，你可以进去转转，要走的时候，我叫你。”德全瞧着这姑娘心眼实诚，祁大夫带出来的徒弟，看着都比这些太医有用，便让她看看太医署，这可是全天下的大夫都想来的地方。 “多谢公公。”青筱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早就听说了太医署是全天下医术最高明的地方了，这里的药材也最齐全，有不少珍贵药材，专供皇宫里使用，没想到今日，就能在这里逛逛了。 这要是把今日看到的回去跟鸾灵说说，非羡慕死她不可。 这儿的人参一根根，这儿的灵芝一箩筐，宫里的主子就这么多人，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这也太浪费，太奢侈了些。 不是说皇后勤俭治宫，为何太医署的用度这般浪费？ 到底都是凡人，都怕一个死字啊。 难怪这凡间，有那么多寺庙修佛，有那么多道观修仙，都是想长生不老的。 知道事情急，李太医的手脚也麻利，不消一刻钟就抓好了，德全已经命其他人备好了药浴要用的一应用具，就差这药下水了。 青筱跟着他又回了甘露殿，不过没有进寝宫，而且去了偏殿，接下来的事情，就由祁怀渊他们去忙了，她呆着也不合适。 长孙氏命人备了茶水，让青筱陪着一起喝，那小孩子此刻在偏殿的踏上睡着了。 “姑娘学医多久了？”长孙氏问她，不过闲聊而已。 “回娘娘的话，有六年多了。”这我能答得上来。 “本宫虽不懂医术，但也听人说了学医十年才算是有些本事，姑娘才学了六年，就有如此医术，想必姑娘付出了，要比寻常人难上百倍。”她也很是欣赏这样有才能得姑娘，哪怕天下瞧不上女大夫，但是她却是知道的，必须有女大夫，才能有更多女子活下去。 “回娘娘，日子是付出了不少，但也没有那么苦。”这些年上山采药卖药，跟着他去治病，被他逼着背出了一本又一本的医书，说不辛苦其实也辛苦。 “我生来看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是以在学医这件事上，也捡了便宜。”更不用说看别的了。 “呵呵呵……原来祁大夫愿意收个女徒弟，也是有原因的。”闻言，长孙氏也笑了。 这过目不忘，天下也寻不出几个呀，这青筱，实是一个奇女。 “让娘娘见笑了。”确实是有原因的。 “那现下你怎么被赶出来了，做了女大夫了，这些……难道你还不能接受？”大夫面前，应该是只有病人，不分男女的才是呀？ “师父，是天下最好的师父。”她只是这一句，不多说话。 她这一句话里暗含的内容却有多层，长孙氏都听出来了。 天下哪个师父不疼惜自己的徒儿啊，倒是她这个外人多嘴了。 接下来又闲聊了些别的，派去花园的人回来了，还有了结果。 侍卫用一只玻璃瓶子，装了一只蜘蛛，颜色鲜亮，正是图纸上的一种，现下，已经死了。 “居然是黑寡妇。”猜到了是毒蜘蛛，但是黑寡妇，还是有些意外的。 “拿去找人看好，这是证物，不可有纰漏。”她可不想再看到这东西。 “是，微臣遵旨。”侍卫又拿下去了。 “娘娘可以从京城的域外之人查起，黑寡妇，他们应该就能弄到。”青筱根据黑寡妇的生长习性，提供了一条线索。 “多谢姑娘提醒，待圣人醒来，再由圣人定夺。”此事干系众多，不能就她拿主意，也不能和房相他们去商量，都不合适，还是要等圣人醒来了再定夺。 长孙氏心里拿了主意。 “是，青筱明白。”青筱默默地低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