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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说的没错,时到今日,我已经把演戏当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没有剧本让我演的话我会难受,这种感觉,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够理解。”也许是夜色,也许是月色,邵世青感觉今夜的自己格外的多愁善感,“我有一位朋友,去年被确诊得了重度忧郁症,这种精神疾病让她精神错乱,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认识。光有天分,如果没有热情与毅力的话,也很难在圈里混下去,这不是什么明媚的地方,演员在身体跟精神上都是多发疾病的人群。” “谢谢‘前辈’教导。”鹤京咬重了前辈两个字,一副不会被邵世青的语言吓倒的样子。 邵世青嘴唇嗡动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觉着自己啰嗦了,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摸了摸口袋,拿出香烟问道:“我可以抽根烟吗?” “还是不要比较好。”鹤京阻止,“你的嗓子的确有修复,但是如果现在不知道修养,等到老了发声会变得困难。” “你都听到了?”邵世青问,“我跟王导说的那些话。” “一小部分。”鹤京直言,“从你们说我在剧中的样子像弘凌开始。” “哦。”邵世青的脸色冷了下来,显然不太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腹处忽然一阵抽搐,鹤京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了“嘶”的一声。 “你怎么了?”邵世青见他状况不太好,问到。 “没什么。”鹤京一手按在腹部,有节奏地揉搓着,体内似乎有一把火在烧,烤得他喉咙都有些干涩。 邵世青扶着鹤京在旁边一株树桩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鹤京,“你额头上流冷汗了。” “肚子有点难受。”鹤京含糊着语言说。 邵世青拿出纸巾在湖水中浸湿了拿回来给鹤京擦汗,“哪里疼?你是胃病?有没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应该不是阑尾炎,阑尾在小时候就已经切除了。” “那是胃?” “也不是胃疼的症状。”鹤京接下来的半句没有说出来,这种疼感觉是真气聚拢,他怎么可能跟这个时代的人说真气。 邵世青体贴地拿纸巾给鹤京擦着汗,低声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我背你回去,找个医生看一下?” “没事。”鹤京依照清心静气诀修行,闭目调整呼吸,过了一会儿就感觉到身体内的不适感淡去了不少,随后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小腹的胀痛之感。 “我没事了。”鹤京抬头的一瞬间目光便怔住,他愣愣地看着湖面上漂浮起来的人影。 黑色长发垂在身后,只在尾端束起,两鬓留有碎发,一张脸沉稳冷静,目光越过苍茫岁月,遥遥地看了过来。 那是上一世的鹤京。他怎么会看到上一世的自己? 邵世青的手忽然刺痛了一下,忽来的刺激让他下意识地丢掉手里的纸巾,看着鹤京发呆的眼神他叫了几声才叫回鹤京的魂。 “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幻觉。” “幻觉?”邵世青问,“什么幻觉,我什么都没看到。” 鹤京说:“可能是被月光晃到了。” “那我们回去了,不早了。” “好。” *** 鹤京跟邵世青散步回来之后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剧组大部分人都熬不住早就去睡了,顾书也等鹤京等得睡着了,正趴在桌子上打呼,最后被鹤京哄去楼上睡了。 等看到邵世青的时候王明才想起来还没安排人家邵天王在哪儿睡呢!这次剧组来的人多,农家乐又小,房间基本都被占满了,还有几个人是挤在一张床上,几个单人房睡的要么是比较重要的演员,要么是女性工作人员。找来农家乐的店主人问了下,对方也没有办法,说是腾不出房间。 王明愁得很,犹豫再三只能跟剧务说:“你去把小燕小周叫起来,让她俩睡在一起,安排邵天王去睡小周的房间,小周爱干净,房间肯定整洁。” “可是,”剧务也很犯难,“小周好像来了大姨妈……” 王明:“……” 邵世青说:“我随便跟谁挤一张床就好。” 王明是跟剧务主任住在一起的,两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自己晚上睡相还不好,一睡死就打呼噜,酒后尤其严重,要是让邵世青跟他睡,这晚上可不好过。 这会儿,正巧鹤京打好水从门外进来,王明见到鹤京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招手把鹤京叫过来,“小鹤你来你来。” 鹤京疑惑地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王明把邵世青的事情解释了一遍,最后询问:“那今晚你跟邵天王挤一挤?” 鹤京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邵世青,点点头:“好的。” 王明舒了一口气,心里头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再跟邵世青随便聊了几句,聊到剧本上又忽然导演病发作,十分官方地鼓励支持了一下鹤京的工作提了相应的意见,等满足了之后才想起来要带着财务去找店主结账。 鹤京的房间被安排在二楼走廊的倒数第二个,一打开房门就感到一股冷意,鹤京进屋后打开灯,昏暗的灯光吹散了房间的冷意。 邵世青把抱着的被子放在床上,坐在床边,揉了揉肩膀,“你睡在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鹤京把房间内的窗户关上,通了一下午的风,虽然屋子里有点冷但是空气相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