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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那夜,柳清弦字字铿锵的誓咒响在耳侧,殷玄弋只好收敛怒意,缓缓松开手。 那人见状,气焰又嚣张起来:“既然你觉得我说的是假话,那你去找柳师叔亲自求证啊?” 殷玄弋猛地抬头,眼睑边兽纹暴起,杀意毕露,吓得那人一个激灵。 这时刑衍烛才上前一步,挡在自己小弟前面:“殷师弟,沈谯师弟年纪尚幼,口无遮拦,当不得真,你莫要同他计较。” 说的是打圆场的话,可言里语里都是在说殷玄弋欺负晚辈,这话一出,周围的弟子都对殷玄弋大皱眉头。 殷玄弋自然不想继续中他的圈套,冷冷看刑衍烛一眼,转身自行回聆雪峰了。 · 他神情郁郁地来到柳清弦居处,却看到柳清弦正鬼鬼祟祟背着背篓,不知道是准备去哪儿。 殷玄弋眉间戾气顿消,忙喊道:“师尊?” 柳清弦见他回来,眼睛一亮,拉着他就往山下跑:“走,带你去长长见识!” 殷玄弋:“???” 柳清弦递了把铲子给他,回头诡秘一笑,压低声音:“我们去偷你刀师叔的竹笋去!” 殷玄弋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师尊,你去倒也罢,我要是去了,刀师叔怕是要直接剐了我。” 柳清弦怒道:“他敢!别怕,我护着你。”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殷玄弋便不想让他失望,乖乖跟着他窜上了斩雷峰。 · 凛苍派作为九州第一宗门,名声在外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有五峰奇景。 凛霜峰枫花似火,观雨峰牡丹国色,丛岚峰茶香流远,聆雪峰松涛千丈,而斩雷峰,则是拥有莽莽茂盛的一片似玉竹林。 只是别人都是惊叹这静谧好景,柳清弦却是从一周目就开始惦记这斩雷峰的竹笋和竹荪。 柳清弦兴致勃勃地撩起袖子,凛然拔出重明剑!——然后弯下腰对着一根竹笋就横向斩去。 那动作之果决,方向之精准,可见不是初次作案。 柳清弦还试图拖自家徒弟下水:“来呀,造作呀,我一个人速度不够快,过会儿就得被发现了。” 因为方才一番登山挖笋动作,柳清弦有些气喘,脸也泛起红晕,他转头看来的目光湿漉漉的,还有几缕头发沾到汗湿的脸颊上。 殷玄弋怔怔地看着他这般模样,突然就禁不住心跳如雷,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突然又想起晨练时那群人说的话。 要是师尊真的喜欢刑衍烛,那以后他这般模样,是不是就只会对那一人展现? 殷玄弋目光微沉,只觉有阴冷黏稠的情绪涌进胸腔,引得心灯蓦地一暗。 脑海里传来细碎窃语,提醒着他——明明我才是……师尊唯一的徒弟啊。 他眼底有暗紫光芒流转,忍不住朝柳清弦带着图腾的手腕握去:“师尊……我……” 可还不等他说完,又是一声熟悉的怒吼在耳边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柳清弦悚然抬头,果真见刀笑我扛着百斤大刀朝这边抬脚飞奔而来。 刀笑我向来喜好穿锦衣,现下赤红衣袖上下翻飞,那模样,活像一只,被激怒的山鸡。 系统看好戏道:“你完了。” 下一秒,刀笑我的定侯刀就搭在了柳清弦肩上。 柳清弦放下作案工具,深吸一口气,诚恳道:“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刀笑我的声音在竹林里阵阵回荡,他狂怒吼道:“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来偷笋子了!老子的竹笋十年才长一次!” “刀师兄!刀哥!我很注重可持续发展的!每次都只拿一点点!” 刀笑我又冲殷玄弋怒目而视:“以前你都是一个人来!这次还带了同伙!欺人太甚!” 殷玄弋尚保持着方才准备拉柳清弦的动作:“……” 柳清弦转头看他,灵机一动:“哎呀,你没看他动作吗?他准备阻止我来着!你瞧你师侄对你多好。” 刀笑我将信将疑:“是这样?” 柳清弦边点头边朝殷玄弋使眼色:“是是是。” 殷玄弋简直被这走向搞得晕头转向,只好点点头。 刀笑我“哦”了声,转头又针对柳清弦怒吼:“但是你!屡教不改!我今天就要——” “我请你吃竹笋炒rou!”柳清弦立马道。 话音刚落,刀笑我果断收刀,脸上怒意一消而尽:“成交!” 殷玄弋:“……” · 经过这番吵闹,殷玄弋刚才心里的晦暗情绪早就被折腾得烟消云散,最后干脆放弃思考,去帮柳清弦在斩雷峰做起饭来。 刀笑我大爷似的坐等上菜,等柳清弦端上来后,立马风卷残云般吃完一轮,这才满足道:“早听闻聆雪峰伙食不错,果真名不虚传。” 柳清弦嘴角抽搐:“你要是想吃,早点告诉我便是,何苦这样吓我……” 刀笑我放下碗,柳清弦立马又朝殷玄弋使个眼色。殷玄弋会意,主动去帮刀笑我盛饭去了。 刀笑我见他离开,才回头对柳清弦道:“现在门派内四处风言风语,说你不喜这半妖小子,去关心凛霜峰首席。有无这回事,总得出面澄清。” 柳清弦心知这才是刀笑我扣住他的用意,心中一暖,道:“此事说来话长,但我绝不是偏心旁人。玄弋是我唯一的徒弟,我自是要倾己所有为他好。再过段时间,我自然不会再对凛霜弟子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