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对对对，主子说得对，确实挺好的。”老嬷嬷一想就明白了，主子要真有了龙胎，公主就算了，要是个皇子那可是嫡子，前面有几个受宠的兄长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你不要派人去打探玉翠宫的事，小心被人算计，我们的仇人不是安妃，而是上面那几个。” 安妃无子，还没有承宠，就算现在皇帝对她上心，谁知道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人抛到了脑后。就算对方是未来的敌人，也要等她生下龙子再说，现在就把安妃摆在敌对位置上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雪妃就是因为把安妃太早当成敌人，所以才落得被剥夺了封号身死的下场。 皇后不怕有人争宠，她是皇后，是这后宫之主，不管谁受宠也越不过她去，所以她没有必要因为对方受宠就争对安妃，这只会给自己换来敌人，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好处。 “老奴明白，娘娘放心。”希望老嬷嬷是真明白，不然皇后还有得头痛呢！ 紫霞宫，玉贵嫔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论脸色之苍白连含翠宫的宁妃都不如她了。 “娘娘，药熬好了。” 贴身宫女把药端了来，让人把主子扶起来好方便她喂药。 “放着吧，我不想喝。” 玉贵嫔扭过头，对送到嘴边的药拒绝服下，她得这样了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有派人去跟皇上说吗？” 玉贵嫔问这话时眼中带着期盼，还闪闪发光。 “……” 一阵沉默后，她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来。 “皇上没来，他忘记我了。” 玉贵嫔一头栽倒在被子中。 “娘娘……” 紫霞宫乱了。 不远处的含翠宫，听到紫霞宫中传出来的阵阵吵闹之声，都有些看不起。 “把宫门关上，那玉贵嫔也是个眼皮子浅的，不过是失宠便这样看不开，那本宫岂不是早就死了？”宁妃躺床上，脸上的病态用胭脂也掩盖不了。 “是，奴婢马上让人去办。”立即有人去关门，这含翠宫的大门皇上也许久没踏入过了，她们主子失宠的时间比玉贵嫔还要早。 那时的玉贵嫔多嚣张啊，谁都不放在眼里，连凌贵妃都敢顶撞。现在的她却跟昨日黄花一般，了无生趣啊！ “安妃？本宫果然没看错她。”宁妃想起自己在国宴上的那惊鸿一瞥，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皇上放在心上吧！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实在是皇帝最近的态度太过明显，连皇子与公主们都比不过安妃，还有什么是她不明白的。可惜啊就是有人不明白，相比玉贵嫔这样的人，宁妃情愿是安妃受宠，起码对方不会像玉贵嫔那样谁都不放在眼里，甚至不会欺压低份位的妃嫔。 玉贵嫔当初得宠那会儿，也就比雪妃得宠时好一点，但同样态度嚣张跋扈，甚至有事没事就找理由难为含翠宫，因为她认为宁妃这个病秧子不凭坐在妃位上。 我去，这是什么理由？素月在听嬷嬷们讲后宫大纪事，正好听到玉贵嫔的事，瞬间无语了。 就这气性，就这脾气，不怪现在玉贵嫔被传出了宫怨，甚至拿自己的身体来做妖，就为了让皇帝去看她一眼，然而皇帝却毫无动静，别说亲自去看她了，连安抚性的赏赐都没有，可让后宫众人看够了笑话。 按理说素月应该同情她，对皇帝的渣表示不满的。但是在听完玉贵嫔的经历后，对她是真心同情不起来，只能说今天这下场是她自己作的，皇帝会如此无视她，原因也正是她当初得宠时太过嚣张，行事太过张扬，最后惹恼了皇帝干脆就让她失宠了，只是在外人眼中却因为雪妃的进宫，所以玉贵嫔才会失宠。 但是凭着素月对皇帝的了解，事实真相并非众人猜测的那般，只不过是对玉贵嫔失望罢了，何况皇帝从头到尾都没有宠过雪妃，雪妃得宠不过是假象，做给外人看的。 “雪妃这锅背得不错，可惜玉贵嫔自己看不明白。那她到底喝药了没有啊？” 素月对这点比较好奇，不喝药以古代的医术搞不好小命就玩完啊！ “喝了。”方嬷嬷抽了抽嘴角回答。 “哈哈哈哈……” 素月快笑死了。 她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真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这种嘴上要死要活的人，往往是舍不得死的。 “主子……” 众人黑线，他们主子笑得太夸张了。 “别这么看我，你们不觉得好笑吗？真是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素月摊手，玉贵嫔现在还能待在贵嫔的位置，绝对是皇帝太过仁慈的原因，不然就凭她作死的能力，早就被打入冷宫贬为庶民了好吗？ “……”虽然是事实，但主子你这样说出来真的好吗？幸而玉翠宫的人口风都很紧，不然流传出去紫霞宫的摆设估计得换上一批了。 话说现在皇帝对后宫的支出卡得很紧啊，就连凌贵妃摔坏了东西想补都难了，得自己拿银子去买。 说到银子…… “凌贵妃她们送来的银子放哪里了？” 碧荷苑被毁，素月让人统计好损失之后，盖上了玉翠宫的金印让人分别送去了凌贵妃、贤妃和惠妃那里，碍于面子她们不得不赔。不仅要赔，还要翻着倍的赔，倒是让素月赚上了一笔，可把她乐坏了。 当然被损坏的碧荷苑也让工匠们来看了，修复工作只能先处理一些简单的，真正完成得到明年春暖花开之后，特别是那些被弄死的花花草草，明年皇帝说了重新赏新品种给她。 其实她无所谓的，路边的野花野草她都欣赏，或者说她的爱好也就这种格调了，高大上不起来。 但是皇帝却不这么想，他一直想把最好的送给阿月，无奈阿月天生就不会跟自己提要求，不管什么样的生活品质她都能适应，这让皇帝失去了太多表现的机会，皇帝表示宝宝不开心，需要阿月来安慰。 “绣荷包？”素月与皇帝一起用膳，结果皇帝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吓得她手上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对啊，朕身上的荷包都旧了。”皇帝为了取信于她，还把自己早就不戴了的旧荷包拿出来做证。 皇上，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荷包是被淘换下来的，你这样忽悠我真的好吗？ 挺好的，只要荷包到手，过程什么的不重要。皇帝很好意思的继续忽悠素月，这旧荷包也亏得他能找出来，以往这样的东西换下来后都是直接烧掉的。 “我知道了。”还是没能逃过皇帝的魔掌，素月只好接下了这个皇帝亲自下达的任务。 “阿月，朕给你说，朕不要绣龙的，要绣竹子的。” 皇帝还提意见呢！ “哦~~” 本来就没打算绣龙的素月傻傻的点头，不过皇帝的爱好怎么和她一样？素月喜欢竹子，不仅仅是因为竹子用处多，长得也不错，更重要的是竹笋可以吃啊！ 在吃货的眼中，没什么比吃更重要更让人喜欢的了，所以四君子中她最喜欢竹子，梅都比不上。 “嗯，那朕就等着阿月的荷包了。”皇帝高高兴兴地继续用膳，只留素月暗自生气。她一点也不喜欢绣花好吧，幸好只是一个荷包，她忍了。 然而这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不是唯一一个，以后还有千千万万个荷包等着她。 饭后皇帝与素月又聊了下天，然后顺便消消食，再喝一碗蜜水，这才潇洒的离开。这种相处方式，已经成为他们最近相处的模式之一了。 “主子。” 皇帝走后，大家都围了上来。 “把我的针线篓拿来。”素月看时间还早，打算先选料子和丝线。皇帝都亲自开口了，她得早点绣出来完事。 “是。” 针线篓被送来，素月把要用的丝线挑了出来，又选了一块银白色的料子，这种料子她用不太合适，颜色有些沉了，男子用起来就刚好。 素月配好线，又选好料子，这才让人进来侍候自己洗漱，等她躺在床上时，不明白怎么一步一步的发展成如今天这种情形。 本以为进宫就是养老，现在看来离养老还早着呢！ 她不知道在宫外的柳府众人都替她担心，现在后宫的发展与他们最开始的设想完全不同，柳素月以后是好是歹他们都帮不上忙，这种感觉对亲人们来说并不好受。 “转眼间娘娘进宫快半年了，她在宫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太夫人坐在榻上，对下首的儿媳妇说道，本来儿子往上递了折子要回边疆，结果皇帝却把他留了下来，安排在了兵部，打算让他接受下一任的兵部尚书之位。 大孙子倒是回到了边城接替了他父亲的职位，不过他走之前把大孙媳妇留了下来，同时把女儿彻底留在了祖母身边教养。 小姑娘留在太、祖母身边适应良好，比起以前在母亲身边学的那些，她才明白为何祖父母与父亲再不让母亲教养她，因为母亲教导她的那些实在太上不了台面。再加上她最近常被祖母带出去交际，认识了好些小姐妹，从她们的口中知道了自己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学些什么，起码她母亲教导的那些并不是她应该学习的。 于是小姑娘开始和自己的母亲有了分歧，母女俩再见面已无话可说，柳大少夫人实在接受不了女儿的转变。然母女俩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不咸不淡的相处着。 见识得越多，小姑娘便清楚的知道自己母亲当初做下的事换成是别的婆家绝对休回娘嫁的命，也就祖父母他们顾及到自己，不忍自己有一个休弃的母亲。但如果母亲还是不改的话，结果必须是柳家把人休回娘家去。 “阿宝，可想姑姑？” 柳夫人拉过孙女，抚mo着她头。女儿进宫后送了几次东西回来，每次都有适合孙女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用的。 “想，姑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回来了？那阿宝以后还能见到姑姑吗？” 阿宝靠在祖母怀中，她已经知道好歹，分得清是非，知道姑姑虽然对母亲有各种不满，但对她却是好的。 “会的，一定会再见的，只是现在不能而已。”柳夫人抱着孙女，仿佛又看到女儿小时候的模样，阿宝现在也跟着祖母练武，只是天赋比起女儿差太多，让柳将军越发的怀念女儿在家时的时光。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阿宝都好久没见到姑姑了。” 小姑娘对皇宫的印象还比较模糊，只知道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屋子，人进去后就很难再见了。当然她娘跟她说的不是这样，只说那里住着的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如果有机会希望女儿能进宫去做那人上人。 可是阿宝从祖母与□□母的态度上发现，皇宫不是一个好去处，因为大家每每提起在皇宫里的小姑姑时就会很伤心。 而她娘却盼得她进宫出人投地，这伤了阿宝的心，此时她才明白在自己娘亲的心中，也许权势也名利才是最重要的。 “把小小姐带下去休息，天色已晚了。” 太夫人与柳夫人单独有话要说，便让丫环婆子们把曾孙女带去安置。 “曾袓母，祖母，阿宝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不要太晚哦！” 阿宝走之前还叮嘱两位祖母，喜得她们连口称好。 “母亲，现在宫中局势不明，娘娘虽说升了份位，可这份位升得太快也太莫名，这对娘娘来说会不会有危险？” 柳夫人担心女儿，今天她又收到消息，说女儿和几位皇子的母亲怼上了。 “要相信咱们柳家的女儿，娘娘应该另谋算。至于升份位的事，娘娘既然派人传了话，应该是无碍的。再说，娘娘到现在还没有承宠，可能和宠爱没有关系，也许是娘娘无意间帮了皇上一把，换得了妃位。” 姜不愧是老的辣，太夫人猜出了一小部份真相。 “真要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只是不知娘娘为何与凌贵妃等人怼上，但既然她们在宫中不和，媳妇也得跟老爷说说，不要与凌家等人走和太近了。” 这一点也不用柳夫人说，做为一个握有兵权的将军，柳将军也不傻，他才不会掺和到皇子之争，特别是皇子外族的那几个家族，平时有多远避多远，不给他们拉拢的机会。 “这点不用你说，浩儿比咱们看得明白。” 太夫人不担心儿子，就担心孙媳妇的娘家。当初也是他们柳家人眼瞎，娶了这么个搅家精，要是时光能倒回，她肯定不会让王氏进门，更会早早的为孙女订下一门亲事。 “娘说的是，媳妇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柳夫人一笑，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听了老夫人一席话，她心中安定多了。 与此同时，柳将军也在老太爷处和他说话。 “爹，娘娘派人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回来，你可要保重身体，为了娘娘你也要多活上几年，别让娘娘在宫里为咱们担心。” 柳将军看着气色还算可以的老太爷，因为担心娘娘，老太爷现在硬是撑着身体不倒下，就怕孙女进宫后自己便去世，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 柳家已误了她，老太爷怎能再让柳家牵挂到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