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这狗比世界就是要逼她去死啊!! 第43章 铁血帝王(十三) 殷宸垂死挣扎:“过两天行么?我这眼看就要把男朋友哄好了, 这一走肯定前功尽弃。” “不行哦亲。”规则皮笑rou不笑:“今天不出发, 就要抹杀了哦~” 殷宸瘫在木榻上躺尸, 悲愤至极:“我好难,我真的太难了。” 规则:“倒计时了哦亲, 今天只剩下17个小时了哦,你现在就跑, 说不定能在魏元衡下朝之前回来, 能死的好看一点哦。” 殷宸叹了口气, 慢吞吞的绕过收拾的宫人们,跨进书房。 正站在门边吩咐着林歌的徐如余光瞥到她的举动, 眯了眯眼, 转身也跟着走进书房, 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一进书房, 他就看见小雪狐站在案桌上, 叼了根笔正在写些什么。 “殿下在写信么?”他不动声色的往她那里走:“可需要奴才帮忙。” 殷宸斜瞥了他一眼, 写完最后一个字吐出笔。 别以为她傻, 她能看出这男人盯她盯的多紧,生怕她跑了,留他们被魏元衡问罪。 她用尾巴卷着信纸,塞进他手里。 徐如低头看了一眼,来不及感慨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就因为那内容而微微僵硬了笑意。 “殿下…”徐如的声音放轻:“您若想去哪儿,容奴才向陛下禀报过,再陪着您去不好么?您独自出行的责任, 奴才承担不起啊…” “我今天就回来,不会跑的。”殷宸平静看着他,像是没有感受到外面迅速汇聚而来的亲卫暗卫:“你把信拿给他,他再生气,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徐如被她那格外通透的目光看的愣了愣,旋即低低笑起来。 “殿下很善良。”他颇为真心道:“但是殿下,奴才觉得,您还是再过些日子吧,毕竟对陛下来说,如今的您是失而复得的至宝,他看不得任何风吹草动的变化,陛下想看的,是您留在承乾殿内,每天等着他回来。” “我知道啊。”殷宸慢慢低下头,语气低迷:“可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啊…” 徐如叹一口气:“殿下,您这样,奴才便很为难了…” 他话音未落,只觉一道清风划过腿边,眼前的雪狐已经消失不见。 他愕然的转过身,看见那道白影灵巧的避开暗卫的包围圈,翻过院墙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句:“我今天一定会回来的!” “徐大人。”林歌追过来,神色有些慌张:“殿下的速度太快了,没有追上…” 徐如苦笑一声,看了看手上的信纸。 “盛名之下,果然不凡,殿下认真起来,我等人力终究不及。”他摇了摇头:“我亲自去正阳殿,等着陛下下朝处置吧,总算还是留了这一道免死金牌,只希望殿下真如所言,及时归来。” …… 徐如有意分散殷宸对江越的注意,在殷宸进宫之后除非她提起,对江越的境况是一句不提,就算提起也会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他根本没告诉过殷宸把江越安置在了哪里,所以也没想过殷宸会是去找江越了,但是殷宸她有规则啊! 顺着规则的指引,她穿过重重交错的小巷,找到了巷尾一间小宅子。 宅子看上去平平无奇,暗地里却有许多道气机守卫着,当然这难不倒殷宸。 她轻巧的跳进院子里,钻到一个角落,抬起爪子按着,红色的火焰迅速将那一块墙砖融化开,无声无息融出一个小洞。 殷宸钻进去,一眼就看见正在窗边正抱着剑发呆的江越。 看见突然出现的小雪狐,江越瞪大了眼睛,殷宸直接扑过去捂住他的嘴。 江越很快明白,点了点头,殷宸这才把爪子放下,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写:“你最近怎么样?” 看见她会写字,江越又惊呆了,殷宸恨铁不成钢的拍一下他脑袋。 江越揉揉脑袋,也用手指写着:“密信已经交上去了,徐大人让我留在这里。” 他神色有些忐忑,他不懂这些大人物的博弈,但他也知道,仅仅凭借那一封密信和他的供词就要推翻陛下曾无比信任的宰相,无疑是可笑的。 殷宸又揉了揉他脑袋:“放心,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江越笑了起来,用力点点头,又写:“你在宫里过的怎么样,听说陛下将你安置在万佛堂里,以万卷梵音供奉你,请你福佑大周。” 殷宸有点心虚。 那佛堂她连一天都没住,天天尽是吃喝玩乐哄男朋友了。 “我过的挺好的。”殷宸继续些:“我打算趁着张简丰上朝去探张府,你要与我一起去么?” 江越毫不犹豫的点头,但随即又迟疑的点了点自己。 自他把证据呈送上去后,他相信陛下一定有所动作,至少也会派暗卫去探一探虚实,但张府至今还安然无恙,足可见其守备之森严:他虽然天生神力武功不错,但也没自傲到能比得上皇家暗卫。 殷宸咬出一点血,点在他额头,在她眼中,江越的身影一瞬间模糊。 江越懵懵的要摸自己额心,殷宸把他的手拉下来:“别摸,摸了就没效果了。” 九尾幻术,天下冠绝,探个张府轻轻松。 “走吧。”殷宸跑到钻进来的洞那里,把洞又融的更大一点,江越和它一起钻出来,直到翻出院门跑出小巷,都没有一个人拦他们。 张府坐落于盛安城的西南角,府邸是魏元衡登基那年亲赐的、由一座皇子府改建而来,极为威严气派。 江越与殷宸翻过比常人家都高一截的围墙,翻进后院里,江越看着周围精致秀美的亭台楼阁,神色黯然:“张相曾经是我们心中的好官,是我们敬仰的名臣良相,陛下征战四方开疆辟土,张相坐镇朝堂,减赋税、斩jian臣、亲自巡查地方收成…大家都说,能得如此圣君贤相,我大周必会重现无上荣光。” 可就是这个,被他们所尊敬所信任的相国,却在背地里背叛大周与大秦合谋,还为了保守秘密,屠尽他满门。 江越眼神一黯,甩甩头,甩开那些无谓的思绪,紧跟殷宸而去。 他们正落在一片花园中,顺着小径往前,忽然听见前面一道轻柔的女声:“康伯,你这是去哪儿啊?” 殷宸藏在花丛里,悄悄探脑袋去看。 花径尽头,一个被侍女簇拥的华服女子正与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说话,女子双十年华,容貌清丽仪态高雅,又自有一股世族贵女的威仪。 “这大概就是张相家的大小姐,以容貌才情名满京华。”江越也看见了她,估计殷宸不认识,随口道:“当年百官跪请陛下立后,这位张小姐呼声最高,想来若不是陛下心有所属,这位便该是大周的皇后了。” 殷宸一听,再看张小姐的眼神立刻就锋利了起来。 情敌啊哼哼… 但她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张小姐,就听那管家恭声道:“郊外一个庄子送来账本有问题,老奴出城亲自去看看,免得下面的人玩忽职守。” 殷宸看见,那张小姐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奇异的表情,像是惋惜遗憾,又像是痛快解气。 “你去吧。”张小姐轻叹口气:“既然有人不珍惜机会,那也怨不得我们无情。” 管家一笑:“是,我们小姐是天仙转世,合该母仪天下,只是有人没有福气,做了初一,我们也只能做十五了。” 殷宸心里升起警觉。 他们的对话,可一点不像是在讨论庄子账簿。 规则非今天给她下任务探张府,怕是就因为这件事。 管家告别张小姐离开,殷宸拉着江越紧紧跟上。 江越一懵:“妖灵大人,咱们不是要搜查张府叛国的证据么?” “张府能搜的都被皇家暗卫搜了个遍,现在的才是关键。”殷宸跟着管家的软轿一路穿过城门走到郊外半山上的一座宅子里,管家直接召集了所有人,就着账本说了大半个时辰,说的下面人满头冷汗、连连磕头。 江越趴在屋檐上,揉了揉看的酸涩的眼睛:“大人,咱们是不是猜错了,这里就是个普通的宅子。” 殷宸嘘了一声:“再等一等。” 这时,管家终于说完了。 他呷了口茶,挥手让所有人散了,自己背着手慢悠悠往后山走,后山是一大片果林,他像是巡视果林一样又走了两刻钟,才在一座假山前停下。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问题了,才在假山上一按,一个幽深的直通地底的隧道悄无声息的出现。 江越轻呼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殷宸的眼神突然锋利,她慢慢直起身,七条长尾巴缓缓伸张。 她感受到了,磅礴的灵力的波动。 在地道关上之前,她拉着江越钻进去,地道极为幽邃狭长,不知转过了多少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极为空旷的洞xue,地面上刻着一个硕大繁复的花纹阵盘,幽蓝色的光晕反射到天顶。 殷宸明澈的瞳孔中反射着天顶的纹路,曲点相连,囊括四方——那是天象天机图! 江越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想象过这地底有各种各样的秘密,却从没想过会看见这样的景象,像是将整个天空都投影在这个洞xue里。 “这是什么?” “是天机图…”他听见身旁小雪狐平日柔和欢快的嗓音因为冷下来,而显出极为凶戾冰冷的味道:“他们竟敢偷盗国运帝气,当真好大的胆子!” 殷宸原还在想,张简丰那么个老辣的人精,在眼看着魏元衡这么多年手段的情况下,怎么还敢想谋反? 原来是因为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这个逆转帝气的方法。人间帝王被称为天之子,这是有依据的;只要通过长年累月的影响天机,让天盘认为旧帝无道气运衰竭,他便可乘势而起,成为得到苍天认可的新帝。 看这天机图延展的轨迹,少说已经七八年之久,甚至已经接近尾声。 等天机图彻底更新,魏元衡就会因为帝气的迅速流失而重病甚至病死,或者是天下骤生大乱帝位被推翻…总之,命运会让他以各种看似合理的方式空出帝位,至于他的结局,只会悄无声息湮没在尘埃里。 殷宸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里应该还有证据,你往左右的洞xue里搜集一番,我要毁了这天机图!”殷宸骤然抹去幻术,四爪燃烧起烈焰,如流光径自向着天顶冲去。 管家听见听见异动,回身一看瞳孔顿时缩起,大喝道:“拦住它!” 从四面八方骤然射出无数染着黑色毒汁的箭矢,层叠着向她冲来,火焰蓬勃着划出一圈屏障,将冲来的箭矢全部融化,殷宸长尾一甩,狠狠撞击在天机图上,巨大的力道发出山崩般的轰鸣,一圈圈席卷全场。 管家目眦欲裂:“杀了它!杀了它!不准让它再碰天机图!” 空荡荡的山洞忽然冲出无数道黑影,他们踩着钢丝飞旋上天,手中寒刃划出猎猎寒光,不顾烈焰烧身,舍生忘死冲着殷宸杀来— 殷宸并不看这些执着向自己杀来的死士,只是一次次用尾巴撞击天机图的阵眼。 那一颗象征着张简丰的小紫薇星,在她的撞击下一寸寸开裂、摇摇欲坠。 就在死士的刀锋要划到她长毛那一瞬,殷宸最后狠狠一撞,小紫薇轰然崩裂,天机图瞬间黯淡了所有光彩,伴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开裂声,大块大块的碎石自天顶坠下。 天机图碎裂,这些年积累的恢宏帝气瞬间喷涌而出,被离的最近的殷宸吸收了个满满当当,她脑子一下就懵了,磅礴的灵气流转在全身,她身上骤然爆发出明光,烈焰蓬勃了十倍不止,将靠近的所有死士瞬息燃烧成灰烬。 殷宸爆发出一声尖啸,强烈的音波席卷四方,她冲下去卷起冒头的江越,顺着天顶开出的大洞直冲而出。